我笑了聲,
「陸總這麼能幹,相信沒有什麼能逃過眼睛的。」
陸宴臣嘴角抽了抽,嘴唇蠕動了下,想說什麼,終是沒能說出來。
他不高興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越走越遠的冷漠身影,除了心涼,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對陸宴臣這個人,我早已心如死灰,再沒半點期望。
這兩天,陸宴臣沒有回來,我沒有過問,他到底去了哪兒。
關著陸雪艷的倉庫,也很安靜,陸雪艷似乎已接受了陸宴臣給的懲罰。
但是,她模稜兩可的態度,以及,那晚,陸宴臣問我的話,讓我知道,陸宴臣並不完全相信我。
夜深人靜,等張媽睡下了,我換了睡衣,拿著手機匆匆出了門。
走出別墅,我緩緩回頭,看著夜色下的別墅,靜寂中,蒙上一層灰白色,頭頂上空,似乎全是陰霾氣息。
別墅里,沒有半個人影走出來,我才徹底鬆了口氣。
我放心大膽往前走。
薄寒之接到我電話,聲音帶著警惕,
「深深,你終於聯繫我了,寶寶今晚哭得厲害,嗓子都啞了……」
提到寶寶,我的心緊了緊,知道寶寶嗓子都哭啞了,我的心,立刻就痛了。
我迫不及待,
「我馬上過來。」
薄寒之的那棟別墅,在市郊,我眼睛失明的那段時間,對那棟別墅的外形印象不深,再次見到這棟別墅,我心裡,說不出來的多愁善感。
薄寒之早已等在了門口,見了我,黑眸里頓時有了光亮,
「深深,趕緊的,寶寶想你了。」
不由分說,他拉著我的手,就往屋子裡沖。
我跟在他的步伐,幾步衝到了劉嫂面前,寶寶在劉嫂懷裡,使勁兒哭,哭的臉都皺成了一團,我的心,猛地一疼,我喊了志聲,
「寶寶,媽媽來了。」
不知道是我親切的呼喚聲,孩子聽到了,還是他能感受到母親的到來,寶寶立刻止了聲,張著一對淚眼朦朦的眼睛看著我。
看著孩子淚流滿面的樣子,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刨了個大洞。
血,源源不斷,從傷處流出。
疼得我無以復加。
劉嫂趕緊把孩子遞給我。
劉嫂擦著臉上的汗水,
「慕小姐,你終於來了,我真的哄不住了……」
劉嫂退開,我抱著孩子坐了下來,薄寒之坐到我身邊,他跟著我一起看著我懷裡的寶寶。
眼神里,充滿了柔情。
慈父般的眼神,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孩子。
可是,我心裡太清楚,他只是把對喻婉的愛,轉移到我的身上,仿若,這就是喻婉為他生的孩子。
孩子看了我一會,咧開嘴兒笑了,沒有牙齒的嘴,粉粉嫩嫩的,看著特別可愛。
我心裡也樂開了花,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寶寶笑。
然而,下一秒,寶寶又哭了。
哭得特別難看。
我怎麼哄都哄都不住,我伸手掀衣服的動作停住,眼睛看向旁邊的薄寒之,薄寒之也看著我,過了兩秒後,他終於反應了過來。
起身走了出去。
直到薄寒之的身影,在大廳里的消失。
我才換起了衣角,為孩子餵奶。
寶寶吃得的特別舒暢,我的奶水不是很夠,所以,平時也會餵他一點牛奶,母親能哄住孩子,是因為身上有孩子想吃的奶水吧。
孩子又安靜下來。
孩子吃著吃著,就閉上了雙眼,眼淚從眼角落了下來,滴到我的身上,黏粘乎乎的。
孩子睡著了,模樣挺可愛的。
我一臉滿足地看著寶寶,心裡暖烘烘的。
劉嫂進來了,悄聲說,
「慕小姐,這是給寶寶燙的牛奶。」
劉嫂把奶瓶遞給了我。
我接過奶瓶,並沒有餵孩子,而是放到柜子上,想著,等會兒孩子醒了,還可以再餵一點,他應該還沒吃飽,只是哭累了睡著而已。
突然,外面傳來了汽笛聲。
接著,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薄寒之進來了。
他臉色湧現一絲慌亂,這是我在薄寒之臉上,從不會看到的。
「深深,陸宴臣來了,你趕緊上去躲躲。」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心裡冷笑了聲,果然一切的安靜,都是計謀,陸宴臣應該在暗中在監視我,不然,他怎麼知道我來薄寒之這兒了?
來不及想更多,我抱著寶寶就上了樓。
劉嫂緊跟在我後面。
我們走進了原來,我住的那間房,我不自禁伸頭出去,想看個究竟,車子在中庭熄了火,走下來的,果然是陸宴臣。
他身著黑色大衣,全身的黑,讓他顯得特別冷酷。
路燈燈光,打照在他臉上,他的臉逆著光,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覺他渾身瀰漫出來的低氣壓。
嗆人得很。
我抱著寶寶的手,緊了緊。
似乎都不能呼吸了,偌大的房間,我只能看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砰砰砰的。
像是要跳出胸腔。
劉嫂站在我身邊,神色與我一樣的緊張。
整棟樓都很安靜,樓下的丁點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知陸總深夜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薄寒之的聲音。
隔了一會,陸宴臣的聲音才幽幽傳來,
「薄醫生,我的妻子不見了,我過來看看,她是不是在你這裡。」
薄寒之冷笑,
「陸總真可好笑,找妻子,竟然找到我薄某人家裡來了,陸總難道以為是我薄某拐了令夫人不成?」
陸宴臣的話,挾裹了冷寒,
「薄醫生哪裡話,您是內人救命恩人,這是其一,其二,如果不是薄醫生心愛女人的眼角膜,我想內人已經失明了,這點,蔽人會記薄醫生的恩,只不過,內人與薄醫生關係匪淺……」
陸宴臣咬重了『關係匪淺』幾字。
「我想,如果深深不見了,薄醫生應該是知道她下落的,所以,我就過來問問,如果有打擾到薄醫生,請見諒。」
聲音客客氣氣,但,話里,哪有半點客氣之意?
薄寒之,
「深深不是被陸總你捉回去了嗎?」
薄寒之也咬重了那個『捉』字。
捉回去了,又出來找人要人,陸宴臣,你安的什麼心?
巴掌聲響起。
薄寒之吼出來,「陸宴臣,你想做什麼?」
沒有聽到陸宴臣回答,只傳來了薄寒之更為憤怒的吼聲,「陸宴臣,我要告你私闖民宅?」
「你們想做什麼?」
薄寒之吼聲震天,
「你們還有沒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