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時刻,牛強救了吳江龍的命。【 】
吳江龍從地上爬起來,向牛強豎起大拇指。
戰場上要的就是這種閃電般的配合動作,不需要嘴上功夫,不需要大喊大叫,能拿出真本事即可。
吳江龍對牛強及時出現,救了自己性命的絕佳表現,即驚呀又佩服,因不習慣於用語言來表達,便用肢體語言給了牛強一個肯定。
「組長,傷著沒。」牛強還是不放心,跑過來問。
吳江龍站起身,拍打幾下衣上的土,接著轉過頭,眼睛一斜,瞅著牛強說,「它能傷到我嗎?」
「血。」牛強抬手指向吳江龍屁股。
「哪來的?」吳江龍回手在屁股上摸了一把,伸手到眼前,看見上面全是血,這才罵道,「媽的,龜兒子,真傷著我了。」
「我給你包一下,」說著,牛強在身上尋找衛生包。
「不用。」吳江龍扭頭發現公路上有敵人,便推了牛強一把,「快趴下,敵人過來的了。」
公路上,一大堆被打亂了陣腳的越軍蜂擁而來。
此時,吳江龍和牛強距公路還有一大截距離,即使用最快的速度猛跑,也不能衝到敵人面前了。眼看著再從正面對敵人進行阻當已經是不可能,於是兩人便從側面,對敵人進行橫向阻擊。
兩個人兩支槍,趴在公路一側的窪上,朝著順公路衝過來的敵人便是一陣掃射。
從三星洞方向潰敗下來的這些敵人,因失取了指揮,都在急於奔命。雖然受到吳江龍和牛強兩個人襲擊,不斷有人倒下,但他們也只是扭頭看一看,打上一槍兩槍的就算不錯了。大部分敵人連看都不看了。誰被擊中,被打倒,那就算他倒霉。每個人都恨爹媽少生兩條腿,跑的不夠快。
一陣掃射過去,仍然沒能阻住敵人人。
吳江龍和牛強也在恨,恨的是手裡沒有機槍,憑兩支步槍根本就形不成重火力。打死個把個敵人沒有用,把敵人注意力吸引過來,把敵人阻止住,哪怕是向自己攻擊也行。
可這些退下來的越軍跟本就不上這個當,一門心思向前跑。只要能保存實力,前邊的路不被堵住,死些人他們也不會憐惜。怕只怕自己的步子慢了,被後邊上來的中**人給抄了,再次被合圍,那才叫重大損失。
敵人這麼亂跑,可給吳江龍和牛強有了痛殺敵人的機會。他們兩膽根本不用怎麼瞄準,只要把槍順過去,朝著人堆胡亂地開槍,沒有一槍上走空的。隨便扣動板擊,都能撩倒幾個敵人。
眨眼功夫,公路上便有十幾個敵人被打倒。倒下的敵人被自己同伴痛踩後即刻成了堆爛泥。碰到手腳勤快的,踢上一腳,翻個跟頭,滾到路旁,能留下個整屍已民算是不錯的了。看來這些敵人真成了驚弓之鳥,草窩裡的兔子被打怕了。
逃過來的敵人真的是不管不顧了,拼命衝過去後,便潮水一樣湧向奇窮河大橋。
諒山市被奇窮河一分為二分為南北兩個城區。奇窮河大橋橫跨南北,是它的唯一交通要道。
奇窮河大橋,橋長一百一十八米,寬四米,是一座公路、鐵路兩用橋。橋下水深流急,不易涉水過河。
它的北側有四二八、三九一和文廟三個高地。在這裡可以居高臨下,俯瞰全市城區。越軍在這三個高地上配備了強大火力,嚴密封鎖著大橋、渡口和市區。
敵人在前邊跑,後邊中**人緊追。
吳江龍和牛強一看阻不住敵人,打完最後幾槍後,也隨著追過來的中國部隊裹進戰團,向前猛追,一直追到大橋邊,被敵人火力阻在了大橋北側。
這時,三個高地上的敵人一齊向衝過來的中**人開火,在橋頭上組成了厚厚一座阻力火線。冒然上來的中**人受到突然打擊後,再不敢向前挺進,只好眼睜睜看著那些敗退的敵人撤到了橋南。
不拿下高地上的敵人,過橋便是危險代價。追擊部隊認識到這一點後,下達了停止追擊命令。到此時為止,衝過來的中**人才暫時寧靜下來,等待著新一輪進攻。
3月四日凌晨,濃霧還在籠罩著諒山市。巍巍的奇窮河大橋像一條長長的黑雲,在灰白色的霧氣中漂浮。橋上的流動哨不時傲慢地拉動槍栓,或者偶然向北方中**隊方向開上一槍,即像似在壯膽,又像似在警告。
也許是越軍的驕橫惹惱了什麼人。這個哨兵槍聲剛一落下,便有一發炮彈從頭頂上飛過來,落在了大橋一側的文廟高地上。緊接著,中國炮兵陣地上千炮齊鳴,炮彈在空中飛舞,劃出一道道火紅的彈道紅線。
我軍炮群開始向四二八、三九一和文廟三個高地同時攻擊。
一陣排炮,把三個高地炸的煙火紛飛,如果上邊有什麼人的話,估計也隨著碎石一起到天空飛翔。落在河水裡的炮彈,掀起五六米高的水柱。
奇窮河大橋的前後左右炸翻了天。爆炸聲、射擊聲轟燃雷動。
雖然到處都開始打鬥,而且打的都很兇,然而,奇窮河大橋上卻安靜的出奇,一發炮彈也沒落下來,除了那個哨兵的一聲槍響後,就再也聽不到第二槍。
剛才還狂傲不止的那個哨兵,在炮聲一響就嚇的縮在橋欄上哆嗦開了。等了半天,見沒有炮彈過來,他的神氣又重新長了出來。
這個哨兵向四周觀看,那個興奮勁跟站在看台上看別人放煙花一樣,竟然把戰爭忘卻了。
這時,從一個麻袋堡壘後邊跑出一名軍官。這名軍官跑到他跟前,一腳把他踹倒在地,痛罵道,「阮文雲,你他媽不要命了?」
這個叫阮文雲的越軍從地上爬起來,楞怔怔地看看這名軍官,「排,排長,人家不打咱這,咱不也沒事幹嘛!看看,就看一會。」
「放你媽的屁。」越南軍官嘰哩哇啦地罵著。
「北寇目的是奇橋,你給我回陣地去。」
阮文雲似乎明白了軍官意思,怕屁股上再挨一腳,因此便倒退著,小心翼翼地往那個堡壘處跑。跑了幾步後,還回頭看看那軍官。
這名軍官也被四周圍的炮火震驚了,不由自主地向三個高地看了一眼,頓時便臉色煞白,「我的媽呀,要是炮彈砸在橋上,幾個橋也沒了。」這名越軍軍官不敢再停留,也隨著阮文雲跑回了碉堡。
我軍炮火準備一停,鋪天蓋地的中**人便從橋頭,橋下左右兩側水面開始向前平推。
守在河對岸的,那些還沒有被炮彈炸死的越軍,包括那些從炮彈底下存留下生命的傷殘人員,開始進行抵抗。
敵人的阻擊開始了。炮兵、步兵、坦克兵,一齊向我軍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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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發發炮彈落入進攻人群中。炸開的彈片,帶著刺耳的尖叫聲四處橫飛,伴隨著炸起的人體和叫聲,構成了一幅慘烈戰爭圖畫。
越軍架在高處的高射機槍,對著我軍進攻方向狠勁地掃射。飛過來的子彈打在河面上激起了層層浪花,撲在戰士們臉上,涼透心底,不知是浪花,還是鮮血。衝鋒的人群跟風了一樣,不知什麼是死亡,不知哪裡有傷痛。只要沒倒下,那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人。只要能向前,那就一定向前沖。
是啊!進攻已經開始,就沒有敗退的理由,再大的傷亡也不能阻止住前進的腳步。戰爭的勝負往往就取決於「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個道理。我們在拼命,敵人更是在拼命。他們不能眼瞅著越南的北大門就這樣被中**隊敲開。一旦被中**隊突入,不僅是一城一地的得失,很可能就是整個國家的消亡。
所以,守衛在這裡的越軍也拼上了,只要活著的,還沒被炮彈炸死,沒有被中**隊的氣勢嚇死,沒有被子彈打死的人都投入了戰鬥。
敵人把所能用的所有武器全都用上了。在橋上、河水中形成了一道難以攻入的火牆。
即使敵人的火力再猛,中**人們也下了拼死一捕的決心。隨然傷亡在不斷增加,但沒有一個後退。前邊的倒下了,後邊的又填補上。倒了一排再上一排。倒了一層,接著又有第二層。河水中倒處是漂浮的屍體,鮮血染紅了河面,紅紅的水流奔涌著順勢而下。
決戰,這就是決戰。與越南決戰的時刻就在此時。
沒用多久,平靜的大橋終於迎來了它最猖狂的那一刻。
突然,有一個排的戰士在北橋頭上出現了。三十多個中**人頭戴鋼盔,貓著腰,借著煙霧籠罩向敵人橋頭堡靠近。
「北寇,北寇。」第一個發現我軍衝上來的便是那個阮文雲。
這個傢伙似乎有著攝影家的愛好。趴在陣地上,眼睛還不停地向四周觀察,總想找到一種另類圖畫,永遠留在記憶里。
守衛橋頭堡的軍官順著他手指方向也看見了這些人。鎮靜地向手下人命令道:「先不要開槍,等近了再打。」
隱藏在陣地後的六個越軍,將機槍、衝鋒鎗口一齊瞄向了中**人。
看看距離漸漸接近,這個軍官嘰哩哇啦一喊:「打,猛勁地打。」
「噠噠噠。」伴隨著機槍、衝鋒鎗掃射,敵人又投出了四五枚手雷。
掃射聲,爆炸聲突然間在橋頭上響起,眼看著沖在前邊的中**人紛紛倒地。後邊的看見前邊倒下,又沖了一次,仍然如出一轍,又有幾名戰士犧牲。
一名幹部看著身邊剩下的為數不多人員,痛苦地下達命令:「撤。」
撤,往哪撤。戰鬥打到這個份上,後撤就是失敗。
池永傑站在一個山頭上,通過望遠鏡早就看到了這一幕,對一名參謀說,「命令七連,30分鐘內拿下大橋。」
「是。」參謀領命後,奔七連而去。
這次攻打奇窮河大橋,七連做為團預備隊被留下了。隱藏在一個小山包後的百十多名戰士,眼看著別的軍人們在奮命進攻,而他們卻窩在這裡,閒庭散步似的觀花。在這樣慘烈的戰場上,有誰能忍的住。除非是怕死的人,抱頭躲在一邊,裝做什麼也沒看見。除此之處任何正常的人,他們只要能聽到,能看到,還有一點勇敢精神的話,都會熱血沸騰。
七連終於有機會要上了,他們一上來,便對大橋發起了第一次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