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鐵甲巷戰

  街道上的槍聲漸漸變的稀落起來,坦克也不再**。【 】

  步兵分成若干戰鬥小組穿行於各個巷子中,每一個巷子路口處,幾乎都有一輛坦克把守著。高昂的坦克炮管,旋轉著的雙管機槍,給搜索巷子的步兵們增加了足夠的膽量。

  南線敵人一觸即潰,對於我軍要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給敵人以最嚴厲教訓的宗旨背之又背。也許是我軍來的過於突然,敵人沒有做好防禦準備。也許是敵人不堪一擊,掛名牌賣假貨,看到執法人員來了,不得不趕緊著撤貨散場。

  逃進城裡的敵人紛紛躲藏進民房內,他們即不出城,也不在街道上擺開陣式,明顯著要與中**人們打一場巷子戰。

  曲愛國看著那些還沒有被戰火毀壞的房屋所剩無幾,他真的不想再讓本地老百姓過露天的日子。所以,他眼睜睜開著那些鑽進房子裡的敵人,沒有立即發動攻擊,陷入了進攻還是撤退的兩難境地 。

  「龜兒子的,有本事就出來,藏起來算怎麼回事!」有戰士憤憤地罵著。

  到現在為止,我軍「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還深深印刻在每一個中**人的頭腦中。雖然是出國作戰,但對老百姓的物品,只要不影響戰鬥,能不損壞的一定要必免。這是在出國前,當作一條紀律嚴肅提出來的。所以,讓曲愛國有了投鼠忌器的顧慮。

  三個排長圍過來:「連長,打吧!」

  曲愛國把目光投向指導員,指導員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說:「老曲,還是開個支部會研究一下吧!」

  「好吧!」曲愛國同意。

  戰爭的勝負不僅僅是攻城掠地,它的更大價值還在於政治目的。這次出國作戰,雖然我軍攻下了敵國許多城鎮,占據了大片地域,但我們並不要他們的一草一木,也不要他們的一山一水。只要他們能尊重我國的領土和主權,不再對我邊境軍民進行襲擾,不再蠶食我國的一疆一水,有這些就足夠了。至於你是不是世界第三軍事強國,你愛怎麼吹就吹吧!中**人只是牛刀小試,就足以見證了中**隊的強大鋒芒。

  支部會開了一會後,形成了兩種意見。曲愛國主張打,繼續清剿城內敵人。指導員不贊成,說:「戰士們沒有巷戰經驗,這樣會造成很大傷亡,還有可能讓敵人跑掉。」

  兩個人正在爭執不下,坦克連連長方震開著一輛坦克趕了過來。

  方震跳下坦克直奔曲愛國:「哎,我說老曲,你們唱的是哪出戲啊!怎麼連槍都放下了?」

  曲愛國紅著臉說:「我們再討論下步工作,研究一下怎麼個打法。」

  「怎麼打,研究好了嗎?」方震明顯有些不滿,「我說老曲,咱們可是協同作戰,你們研究你們的,那我們呢!我們是幹什麼來了,你們打你們的,我們打我們的,這還叫協同嘛!」

  指導員急忙插進來說:「我們也只是剛剛商量,商量好後,肯定會與兄弟部隊通報。」

  「好,把你們結果說一說。我聽聽。」方震又緊逼一步。

  「我們的想法是,先把部隊撤出來,在城外進行防守……」

  沒等指導員說完,方震火了,一指北邊群山,火氣十足地說,「你聽聽,那邊打的多緊張,我們現在竟然要停下不打了。想幹嗎?想在這裡坐享其成,還是怕犧牲。要知道,同志哥,多一分鐘消滅敵人,那邊不定會有多少戰士就得犧牲掉。」

  指導臉紅脖子粗地要分辨,被方震一揮手攔住:「我不了解你們步兵作戰原則是什麼,但我們坦克部隊的作戰方針就是攻擊、攻擊再攻擊。如果你們不打,你們就在這守城,我帶著坦克上去。」

  方震一甩帽子,氣鼓鼓地跳上坦克就要走。

  「方連長,等一下。」曲愛國把方震叫住,說,「那只是我們的初步想法,還沒最後定下來。即然你來了,咱們兩家再開個協調會,商量商量。」

  「開會,開會。」方震粗野地說,「我最煩你們步兵動不動就開會了,什麼事都開會研究,要你這個軍事指揮員還幹什麼。老曲,打仗的事,還要咱當連長的說了算。」方震又是挖苦,又是指責,弄得曲愛國急不得,惱不得。

  「得,得,你坦克老大哥牛還不行嘛!下來,咱打完這打仗再說別的。」曲愛國連拉帶勸,才使方震下了坦克。

  一個連隊就相當一個家庭。連長、指導員又好比是家庭中的父母。在當時的許多連隊中,都是指導員要比連長兵齡老一些,(這是當是一位偉人,在一次重要軍事會議上強調的。所以,各軍兵種都這麼落實了。)在部隊中,新兵尊重老兵,不僅戰士們是這樣,幹部也是如此。正是因為指導員比曲愛國兵齡長,一來二去的,曲愛國竟然有了「妻管嚴」毛病,遇到大事就沒了主意。要不是方震的一通鼓動,曲愛國耳根子軟的毛病還真不知要存留到哪年哪月!

  坦克倒退著撤離開巷口,步兵一撥一撥地從巷子裡退出來。街區越來越遠,地域越來越寬闊。

  躲藏在房子裡的敵人看著我軍退了,便紛紛地又從裡面鑽出來,遠遠地朝著中**隊退卻方向射擊。

  步兵們繞到坦克背後,以坦克為依託繼續後撤。坦克一邊後撤,一邊「咚、咚」地朝著前來追擊的敵人發著冷炮。

  「轟、轟」炮彈在巷子裡爆炸,阻止著敵人進攻速度。

  沒用多久,三五成群的敵人又匯聚在一起,組成戰鬥進攻隊形開始向這支步坦克協同部隊發起了攻擊。他們一心想著要把中國部隊再次趕出城去,奪回原來陣地。

  突然,我軍坦克停止後退,瞬間又改成了進攻隊形。密集的雙管機槍、航向機槍子彈一齊撲了過來,坦克炮彈再次在敵群里爆炸。

  一時間,敵人陣腳亂了,蜂擁著亂擠亂撞,有的硬撐著邊退邊射擊,有的撒開雙腿再次往城區方向跑。

  當敵人接近巷口時,這裡卻突然出現了許多中邊軍人。

  「噠噠噠」輕重機槍、步槍、衝鋒鎗一齊掃射。」

  密集的彈雨、密集的人群在相互撞擊下,「噗噗」地發出了各種響聲,然後像麥子般地倒在地上,成捆成搭地被死神收割了。

  撤退的敵人一看巷口被堵死,再也不能回到城區的房子裡。一場精心布置的巷戰,輕意間就被我軍給瓦解了。無奈之下,他們只好掉頭往北側的山區跑,準備與那裡的守敵匯合。

  三輛坦克從後邊追了過來,一邊掃射,一邊輾壓,哪能給這股敵人上山的機會。

  吳江龍就像是粘在了敵人屁股上,不停地追,不停地打,轉眼間,十幾個敵人就倒在了他的機槍掃射下。

  敵人逃跑的速度太快,吳江龍追攆的也太急。他離敵人越近,離我軍後邊追擊部隊就越遠。

  三五成群的敵人跑的滿山遍野都是,我追擊的戰士也跟著分成了若干小組,散開後進行各個追擊。

  也許是吳江龍跟五連戰士們聯繫的不夠密切,也許是戰事太過緊急,幹部們來不急給他找搭擋。追了一會後,吳江龍就從群體中分開了,成了單兵作戰。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五個敵人在前面跑,吳江龍一個人在後邊追。如同獵人追攆著狍子群,散不開,跑不掉。

  一個敵人跑著跑著,感覺身後有些異常,「怎麼機槍不響了?」他們之所以怕吳江龍,就是怕他手裡那挺機槍沒完沒了地叫。這個敵人大膽的停下,野鹿回頭般地望著吳江龍。這個敵人不傻,跟前就是一條壕溝。如果吳江龍開槍,他就跳下去。否則,他就進行反擊。

  沒成想,吳江龍還真的端槍向他射擊。這個敵人不知是傻了,還是活夠了,竟然站著沒動,兩眼直勾勾地瞪著吳江龍,看著他扣動板擊。

  「叭噠」一聲,槍拴在槍膛里撞了一下,發出一聲空響,子彈並沒有從裡邊飛出來。

  吳江龍傻眼了,機槍沒了子彈,還不如一根燒火棍。他掂著打空了的機槍,看著幾個敵人發楞,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敵人發現吳江龍的機槍沒子彈了,哈哈大笑著「嘰哩哇啦」地叫喊。

  正在向前跑的四個敵人被他的喊叫聲給震住了,等弄明白情況後,也哈哈笑著朝吳江龍逼過來。

  現在戰場上的比例是一比五。吳江龍權衡了一下,「不行,我還是跑吧!」

  跑,從吳江龍的體能和山地技能上看,跟眼前的五個敵人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只要他迴轉身逃跑,用不了幾步,就得被人家鬣狗撲豹子似地撕個粉碎。「算了吧!我還是搏一搏,要是壯烈了,我一以一敵五也不算丟人。」

  吳江龍後退到一塊寬敞的地方站住了。等到敵人靠近,他便抓著輕機槍,輪棍子般地左擋右砸,讓擁上來的五個敵人不能靠前。

  這五個敵人猴子般地跳躍起著,躲閃著,讓吳江龍白白地消耗著體力。

  吳江龍真是累急了,輪了一會便連呼帶喘地上氣不接下氣,眼看著就要堅持不住了,但他嘴裡還在不停地罵,就是死也要把這幾個敵人,連同他們的老祖宗一起厥上一通。打不死,也要過過嘴隱。

  最後,吳江龍實在沒勁了,索性坐在了地上,看也不看那幾個敵人。一個傢伙真的以為吳江龍不行了,便試探著向前邁了一步。一心想著湊到近前,撲倒吳江龍。

  吳江龍一動不動地估算距離,等那敵人靠的差不多了,他突然攥著機槍管狠勁地向後一掄,「叭」地一聲,槍托剛好砸在偷襲敵人的太陽穴上。這個傢伙哼都沒哼就滾落到地上。

  另外四個敵人此時也感覺到了,要活捉吳江龍不是輕而易舉地事,弄不好,還得再搭條人命。乾脆就算了吧!消滅一個中國士兵也能解解氣。於是,四個人一齊端起了槍。

  「噠噠噠」精確到極點的機槍子彈飛了過來,沒等他們開槍,便全部被打翻在地。

  吳江龍見敵人端起了槍,心想自己完了,便閉上了眼睛。槍聲一響,吳江龍也「哐當」一聲,跟著四個敵人仰倒在地上。

  過了一會,陳鋒從坡下爬了上來。當他看見吳江龍倒在地上,還真以為是自己把他也打死了,著急的連呼帶叫:「兄弟你怎麼就死了呢!你死了,也別恨哥哥啊!距離實在是太遠了,就是我槍法準的能打掉蒼蠅,那也有馬失前蹄時候呀!兄弟,你要原量哥哥我!我可是一心要救你。你要是死了,就放心走吧!哥哥我一定多殺敵人,給你報仇。」陳鋒一邊嚎著,一邊把手放到吳江龍鼻孔上探氣,「不對呀,這小子喘的挺均勻,再仔細一聽,還有打鼾聲。

  陳鋒笑了,「這小子沒死,睡著了。」掄口袋般地往肩上一扛,「好小子,我叫你睡。」

  吳江龍頭朝後,腿朝前,肚子被陳鋒肩膀格的生疼。但他堅持著不出聲,想美美地享受一番被人扛著地感覺。

  「死嘟嚕爛沉,」陳鋒一邊走一邊絮叨,「沉就沉吧!誰叫你是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