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蕭恪知道真相

  蕭恪站著沒動。

  海生探頭看了一眼,「咦,這不是上次暖暖的小冊子嗎?

  說是她娘親的,泡了水,讓我幫忙晾曬。」

  他一臉不解地看著阿昭,「這上面的字跡都模糊了,幾乎看不清楚,你讓王爺看什麼?」

  阿昭板著小臉,固執地又指了指小冊子。

  「清楚了,看。」

  海生明白過來,「哦,她是說字跡清楚了,讓王爺你....」

  話未說完,看到自家王爺已經打開了小冊子。

  冊子是每兩頁沿著上面的邊粘在一起的。

  下面一頁字跡模糊,需要仔細辨認才能勉強看清楚上面的字。

  上面一頁字跡稚嫩卻工整,看得出來是辨認了下面一頁的內容,抄寫在上面的。

  確實是素月常用的小冊子,麻紙,燒火棍弄出來的筆。

  以前在宣王府的時候,素月就總是將麻紙用線縫起來,再用燒火棍做成的筆在上面寫字。

  他滿臉嫌棄,要將麻紙和炭筆都丟了。

  「王府窮得連紙和筆都供不起你用了嗎?」

  「不是給你宣紙和狼毫了嗎?為什麼不用?」

  素月繃著高跳起來,伸手又搶回來。

  寶貝地將麻紙小冊子抱在懷裡,「王爺懂什麼,我現在字寫得丑,用宣紙太浪費了。

  等字再練好一點,我再用宣紙。」

  蕭恪恍了下神,才看清冊子上的內容。

  十一月初五,雪初晴,抵達京城,尋找父親。

  十一月十六,晴,還是沒有尋到父親,帶來的盤纏越來越少了。

  這是素月離開宣王府那些日子的記錄。

  想起當初她不管不顧離開的情形,蕭恪指尖微微用力,麻紙瞬間破了個洞。

  他抿了抿嘴角,繼續往後看去。

  十一月十八,又下雪了,一個人在被窩裡好冷,想王爺了。

  可是王爺已經娶了王妃,再也不屬於我了。

  不,王爺從來就沒有屬於過我,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罷了。

  蕭彥紫眸微眯,眉頭皺得緊緊的。

  接著往後翻。

  十一月二十五,大雪,又去找了父親一天,回來的路上暈倒了。

  多虧好心人把我送到醫館,醒來才知道我竟然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我有了王爺的孩子!

  一定是上天憐憫我,所以才送個孩子來陪我。

  有了這個孩子,或許我以後不會再那般思念王爺。

  蕭恪瞳孔猛然一縮,捏著小冊子的手倏然一緊,聽到輕微的刺啦聲。

  頓時仿佛被燙到一般,連忙將手鬆開。

  小冊子從他手裡滑落,往地上掉去。

  蕭恪有些慌亂的伸手,手在空中抓了兩下,才抓住小冊子。

  握著小冊子的手微微顫抖,他閉了閉眼,才又一次翻開了小冊子。

  十二月十六,孩子在我腹中滿三個月了,盤纏就要用完了,還是沒找到父親。

  我該怎麼辦呢?

  十二月二十一,我來了清河,找了個酒樓幫工的活計。

  我對外宣稱自己死了丈夫,是個寡婦。

  以後我要以寡婦的身份養大我的孩子。

  正月初一,外面鞭炮聲隆隆,我一個人在屋裡吃年夜飯。

  不,還有我肚子裡的孩子。

  孩子會動了呢,會一下一下地踢我了。

  過年了,王爺你還好嗎?

  後面幾頁都是在記錄孩子在她肚子裡的變化,再也沒提到自己。

  蕭恪將冊子合上,指尖因為用力格外蒼白。

  所以暖暖真的是他的女兒。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素月一個人懷著暖暖,艱難地生下了暖暖。

  他在這個世上不再是孤單一人,而是有了與他血脈相連的親人。

  可他做了什麼?

  他不相信,他還差點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女兒!

  想起暖暖怯生生看著他,眼中流露出的害怕,蕭恪眼底一片猩紅。

  倏然抬頭看向顧楠,大步沖了過去。

  「孩子呢?素月呢?」

  蕭恪看小冊子的時候,顧楠已經吩咐如眉和如花先帶著暖暖和阿昭回去。

  嚴氏在家裡都快急瘋了。

  素月去京城應該也快回來了。

  看著眼前蕭恪狀若瘋魔的樣子,紫色的眸子裡滿是焦急和瘋狂。

  顧楠低著頭掃過他手裡的小冊子,心中大概猜到了怎麼回事。

  嘴角不由溢出一抹冷笑,「怎麼?還要奉誰的命令再殺暖暖一次麼?」

  蕭恪本就蒼白的臉僅剩的血色一寸寸褪盡,有些狼狽的後退兩步,唰一下用軟劍指向了顧楠。

  神色更加癲狂,「我問你素月和暖暖呢?」

  「呵,你問我,我就要告訴你麼?你以什麼身份來追問她們母女倆的下落?」

  顧楠想起在蕭懷禮接風宴上,蕭恪不管不顧要殺暖暖的模樣,心頭更加來氣。

  說話難免帶了幾分尖銳,「怎麼?現在看到冊子,相信暖暖是你女兒了?

  我告訴你,晚了!早幹什麼去了?

  就算暖暖不是你女兒,就衝著她是素月傾心疼愛的孩子,你也不該傷她。

  你知道素月那天有多傷心嗎?你知道暖暖有多害怕嗎?

  暖暖到現在都還在做噩夢,晚上嚇得一直哭,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因為你蕭恪的愚蠢與狠辣,你就不配做暖暖的親爹,我看素月給暖暖找別的爹,是個明智的選擇。」

  「住口。」

  蕭恪紫眸微眯,渾身戾氣頓生,失去理智一般直直劈向顧楠。

  顧楠冷聲道:「你敢傷我一下試試,素月和暖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

  「縣主。」

  「姑娘。」

  周武,如意等人嚇得紛紛撲過來。

  軟劍卻在幾乎貼近顧楠額頭的時候,堪堪停住了。

  顧楠站著沒動,攥在身側的手卻顫了又顫。

  幸好,蕭恪這傢伙還有一點點理智。

  她一口氣尚未喘勻,就看到蕭恪握著軟劍的手往左一划。

  伴隨著喉嚨里溢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軟劍直直劃在了他的左臂上,留下一道鋒利的傷口。

  鮮血噴涌而出。

  蕭恪卻仿佛沒事人一般,收起軟劍,腳尖一點,縱身上馬,疾馳而去。

  顧楠......

  她收回剛才那句評價。

  蕭恪就是個瘋子,哪有理智可言。

  海生朝清河縣主快速行了個揖禮,連忙追著蕭恪離開了。

  「姑娘你還好吧?」

  如意白著臉撲過來,抓著她的手直抖。

  「您說您惹宣王那個瘋子幹什麼?剛才可嚇死奴婢了。」

  顧楠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她也有些後怕,只是剛才被怒氣沖昏了頭腦,所以才一時沒管住嘴。

  深吸一口氣,被地上的血腥味吹得有些想吐,便吩咐周武。

  「檢查一下地上的屍體,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周武領命而去。

  如意扶著她上了馬車,剛坐穩,周武就快步走了回來。

  「縣主,有重要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