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巧玉倏然轉頭看向她的貼身丫鬟,眼神暴怒,抬腳就踢了過去。
「賤婢,你要說什麼?這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丫鬟被她一腳踢倒在地,捂著肚子,疼得蜷縮成一團。
謝巧玉又要上前踢一腳,被葉崇揚伸手攔住。
「既是世子側妃身邊的丫鬟,那便是重要人證,世子側妃為何要阻止她說話?莫非是因為心虛?」
謝巧玉眼神慌亂,「誰說我心虛了,這丫頭上午被我責罰了一番,恐怕心懷怨恨,誰知道她會不會說出對我不利的話來?」
葉崇揚冷笑,「世子側妃行得正,坐得直,又何懼下人編排?」
謝巧玉被噎得一時無法反駁。
葉崇揚轉向她的丫鬟,「你想說什麼儘管說。」
丫鬟捂著肚子撐起身子,改為跪在地上,蒼白著臉道:「奴婢可以證明,三七粉是世子側妃塗在茶盞上的。
這些三七粉是世子側妃從文昌侯府帶過來的,世子側妃進門這些時日,側妃對她時常刁難。
世子側妃早就懷恨在心,暗地裡時常咒罵,今日見側妃命人抄了她的庫房,更是異常憤怒。
她命奴婢找出三七粉,塗在了郡王妃,側妃和葉大公子的茶盞上,本意是想讓他們三人都中毒,然後嫁禍給清河縣主。
側妃本來安排了茶水房的另外一位姐姐來送茶水,是世子側妃命奴婢引開了那位姐姐,然後才換上了梨花姐姐。」
「賤婢,你再敢亂說一個字,我撕爛你的嘴。」謝巧玉跳起來,神色猙獰地撲向丫鬟。
手還沒碰到丫鬟,就被身後忽然傳來的一股大力狠狠拽了回去。
「賤人,真的是你!」
蕭逸死死攥著謝巧玉的衣襟,神色狂怒至極。
謝巧玉被他眼中的陰狠嚇得不停顫抖,不停地搖頭辯解。
「不是我,真不是我,是這賤婢騙你。」
謝巧玉的丫鬟抬起頭,滿臉委屈又含情脈脈看著蕭逸。
「就算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欺騙世子啊,剩下的三七粉就在世子側妃床頭的柜子里呢。
奴婢苦口婆心勸了半天,卻被世子側妃打了一頓,奴婢也沒想到世子側妃會這般狠心。
如今看她竟然還這樣欺騙側妃和世子,奴婢實在不忍心。」
蕭逸攥著手上青筋暴凸,轉頭朝於大人怒吼。
「去搜,去這賤人屋裡去搜。」
於大人眉峰微挑,朝自己帶來的人點了點頭。
大理寺的衙役退了下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又跑回來。
「稟大人,在世子側妃的房間裡搜到了兩個藥包。」
於大人道:「交給太醫看看。」
太醫自己查驗過後,舉起其中的一個藥包道:「這裡面確實是土三七粉,與側妃所中的毒一致。」
謝巧玉臉色慘白,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
葉崇揚和顧楠對視一眼。
顧楠微微一笑,向他豎了個大拇指。
葉崇揚深深看著妹妹,眼眶倏然濕熱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冷冷掃過王側妃,落在安郡王身上。
「事情已經真相大白,這件事與我們無關,是你們的好兒媳親自下的毒呢。
遇到事情別總想著是別人的錯,先從自己人身上找找原因吧。」
安郡王下頜緊繃,整張臉陰沉沉的。
王側妃既憤怒又尷尬,怎麼也沒想到給她下毒的竟然是謝巧玉。
先前對顧楠和葉崇揚的指責,此刻仿佛都化為了一個又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得她的臉啪啪作響。
她恨不得將手下的床單都擰成了麻花,若不是身子動不了,恐怕早就衝下去廝打謝巧玉了。
「賤人.....你這個賤人,你害了我啊。」
蕭逸的目光卻落在太醫手上的另外一個藥包上。
「這裡面又是什麼?」
太醫看著蕭逸的目光帶著一抹可憐的意味。
「這種香料若是常用,會令女子難以有孕,有孕的女子也會滑胎。」
蕭逸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手指上移,狠狠掐住了謝巧玉的脖子。
「賤人,難怪我屋裡那麼多人,卻一個都沒能懷上,原來是你搞的鬼。」
「你這個蛇蠍婦人,不僅害我子嗣,竟然還要毒殺我母親,母親平日裡對你那樣好,你怎麼這麼惡毒啊。」
蕭逸越說越憤怒,手上用力,掐得謝巧玉兩眼開始翻白,一張臉漲得通紅,又逐漸變得青紫。
「鬆開,再掐下去人就死了。」
安郡王上前用力拽開了蕭逸。
謝巧玉跌坐在地上,捂著心口發出虛弱的咳嗽聲,望著蕭逸的目光有傷心,有憤怒,有絕望,最後全都化成了瘋狂的笑。
「我惡毒?你現在說我惡毒?當初你明明說我溫柔乖巧,甜美可人的。」
蕭逸青著臉一言不發。
謝巧玉笑得渾身顫抖,笑著笑著眼淚流了下來。
滿臉都是淚,她抬手指著王側妃狠狠淬了一口,笑得更加瘋狂。
「她對我好?我呸,她只有在你面前的時候才會裝出一副好婆婆樣。
你不在時,她給我立規矩,她吃飯我站著給她布菜,她睡覺我跪著給她捶腿,我還要忍受她不停的挑剔和責罵。」
蕭逸眉頭微皺,看向王側妃。
王側妃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抿著嘴角冷哼。
「誰家的媳婦不用伺候婆婆啊?誰家的媳婦不是這麼熬過來的?怎麼就你嬌貴?
分明就是你惡毒不孝,我不過是說你幾句,你就下毒來害我。」
謝巧玉不僅破壞了她原本的計劃,還險些毒死了她。
王側妃一想到這裡,恨不得撕了謝巧玉的心都有,哆嗦著手怒吼。
「逸兒,給我休了她,休了這個毒婦。」
「現在立刻馬上,休了她。」
謝巧玉眼底閃過一抹恐慌,踉蹌著往前爬了兩步,一把拽住蕭逸的褲腿。
「不,你不能休了我,你當初答應過我的,要一輩子對我好的。」
「是你,明明是你先變心的,我才會變成這樣,你不能不要我。」
蕭逸一把踹開她,冷哼,「毒婦,不休了你難道留著你繼續害人嗎?」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寫了休書摔給了謝巧玉。
休書砸在謝巧玉臉上,又從她臉上緩緩飄落到地上。
上面的休書兩個大字,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抖著手想將休書撿起來,卻被淚水模糊了雙眼,怎麼也撿不起來那張紙。
她不明白,明明計劃萬無一失,明明今日該被反咬定罪的應該是顧楠啊。
為什麼最後變成了她呢?
蕭逸滿臉厭惡瞪著她。
「從此以後,你與我安郡王府再沒有絲毫關係,帶上你的東西和你的人滾吧。」
滾?
謝巧玉滿臉灰敗,娘家文昌侯府已經敗落,她還能滾去哪裡?
再說她哪裡還有什麼東西啊?
她的東西都被王氏拿來賠給顧楠了。
對,顧楠。
謝巧玉倏然反應過來,跳起來狠狠撲向顧楠。
「是你,都是你搞的鬼對不對?是你陷害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