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吃醋

  葉崇揚想防備已經躲閃不及,一拳砸在了臉上。

  不由疼得嘶叫一聲,心底積攢的鬱氣全化為怒火噴涌而出。

  「蕭遠塵,我日你大爺。」

  「嘖,我大爺也是你大爺,先帝堂兄,你日不起。」

  蕭彥長眉微挑,嘖嘖輕笑。

  葉崇揚氣得咬牙,身形一晃,一拳狠狠打向蕭彥的下巴。

  蕭彥悶哼一聲,抬腳踢了過來。

  兩人你一拳,我一腳,頃刻間就打成了一團。

  只聽拳風勁道,腳腳不落空。

  半個時辰後。

  「不打了,不打了。」

  葉崇揚頂著一張五彩斑斕的臉,整個人成大字型癱倒在地上。

  蕭彥卻像沒事人一般,雙手枕在腦後,一條腿支著,另一條腿踢了葉崇揚一腳。

  「痛快了?」

  葉崇揚吐出胸中最後一口濁氣,「其實也沒那麼難受。」

  蕭彥挑眉淡淡看著他。

  葉崇揚嘆了口氣,「好吧,心裡確實挺難受的。」

  「我曾在心裡幻想過無數次找回南煙的情形,想著南煙會是什麼樣的人。

  甚至還暗暗發誓,南煙一定吃了很多苦,我以後會好好照顧她。」

  頓了頓,露出一抹苦笑。

  「唯獨沒想到南煙會是孟雲裳,今日的事確實是她不對。」

  孟雲裳今日分明是想利用慶郡王打死顧楠。

  這已經不能用無心之過解釋,分明就是心思歹毒。

  即便再心疼失而復得的妹妹,他也不能昧著良心袒護孟雲裳。

  可千辛萬苦找回來的妹妹,竟然是個這樣的人。

  他心裡既失落又痛苦,還有說不出來的苦悶。

  「行了,你心裡明白就行。」

  蕭彥坐起身,勾過葉崇揚帶來的酒,丟給他一壇。

  兩人背靠著桌案,席地而坐,一人一壇酒,慢慢啄飲。

  烈酒入腸,葉崇揚砸了砸嘴,牽動嘴角的傷口,忍不住問道:「清河縣主她還好嗎?」

  想起顧楠,蕭彥勾了勾唇。

  「她說了一碼歸一碼,無意讓你難堪,你的那五萬兩銀票,她都捐給災民了。」

  葉崇揚愣了下,心裡覺得更加歉疚。

  喃喃:「她真的是善良又心胸寬廣之人。」

  「呵,這還用得著你誇?」蕭彥哼了一聲,想起白日裡的事來。

  伸腳又踢了踢葉崇揚。

  「我問你,白日裡看到她,你為何那般失態?」

  葉崇揚喝了一口酒,往蕭彥身邊挪了挪。

  「上次在謝家賞菊宴上,我只隔著屏風見了她一面,模模糊糊,沒看清真容。

  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她,當時就有一種很是奇怪的感覺。」

  葉崇揚一皺眉,扯動臉上五彩斑斕的傷痕,疼得倒抽一口氣。

  腦子反而清醒了許多。

  「我就覺得她長得很面熟,好似在哪裡見過,有一種曾相識的感覺。」

  「曾相識?」

  蕭彥冷哼,緩緩坐起來,鷹隼似的目光直直打量著葉崇揚。

  「你小時候又沒去過晉州,哪來的曾相識?」

  「曾相識的是我和她,好嗎?」

  葉崇揚撇嘴,「人家現在不也不記得你了嘛。」

  蕭彥神情一僵。

  葉崇揚接著說:「反正我一看到她就莫名覺得親切,好似在哪裡.....哎呦。」

  腿又被踢了一腳。

  葉崇揚腦中靈光一閃,雙目炯炯有神瞪過來。

  「蕭遠塵,你剛才打我打得那麼狠,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他越說眼瞪得越圓,驚叫:「不是吧,這種醋你也吃?」

  蕭彥將酒罈子往他嘴上一懟。

  「胡說什麼呢,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葉崇揚咧了咧嘴,重新靠回桌案上。

  「謝了,好兄弟。」

  他知道蕭彥是故意與他打架,讓他將心中積攢的悶氣全都發泄出來。

  蕭彥提著酒罈子與他碰了碰,算是回應他。

  葉崇揚,「這酒好喝吧?清河縣主釀的玉冰燒唉。

  等我去訂上一百壇,你和清河縣主大婚的時候,酒水我全包了。」

  大婚?

  蕭彥眸光微深,慢吞吞喝了一口酒。

  也不知道那丫頭考慮得怎麼樣了。

  顧楠此刻正在顧家二房。

  慶郡王的鞭子上有倒鐵刺,顧二叔的傷口雖然上藥包紮了,但到了傍晚就起了高燒。

  顧楠聽了消息連忙過來探望。

  顧母也在這裡。

  顧二叔是替自己閨女受的鞭子,二叔一個男人尚且承受不住,若是打在女兒身上......

  顧母只要想到這點,整個人就不寒而慄。

  握著顧楠的手滿是冷汗。

  察覺到母親的害怕,顧楠拍了拍她,轉頭看向顧二嬸。

  十分歉疚,「二叔受傷都是因為我,是我對不住二叔。」

  顧二嬸抹了把淚,搖搖頭又忍不住咬牙切齒。

  「他做二叔的,護著自家侄女是應該的。只是那慶郡王分明就是欺負咱們顧家是商賈之家,

  無權無勢,又沒有能頂立門戶的男人,不然他哪裡敢如此放肆。」

  顧母喃喃:「今兒真是好玄,幸好關鍵時刻攝政王來了。」

  顧楠抿著嘴,心裡沉甸甸的。

  從二房回來,路過前廳,看到前廳依然亮著燈。

  顧楠疑惑,悄悄走了過去。

  屋裡傳來撥算盤的清脆聲音,伴隨著還有顧青鴻略顯稚嫩的聲音。

  「母親一直皺眉,是因為家裡的生意遇到苦難了嗎?」

  透過帘子的縫隙,顧楠看到嫂子常氏滿臉疲憊,眉頭緊鎖。

  卻還是耐著性子安撫兒子,「家裡的事有我呢,你好好讀書就行。」

  顧青鴻小臉崩得緊緊的,「母親不說其實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咱們商號的很多客源無端被別人搶走了,有的商號還被突然斷了貨。」

  常氏愣了下,隨即抬手揉了揉兒子的腦袋。

  「這些母親還能應付,你不用擔心,只需好好讀書便是。」

  顧青鴻沉默片刻,突然握著小拳頭,鄭重其事地說:「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封侯拜相,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咱們顧家人。」

  常氏愣了下,隨即眼眶一紅,伸手將兒子抱進懷裡。

  「好孩子,母親等著那一日。」

  顧青鴻神色不自在,彆扭地推了一下常氏。

  「兒子已經快滿九歲了,母親不能再抱了。」

  常氏鬆開兒子,壓了壓眼角。

  「好,你讀書吧,母親算帳。」

  屋裡很快又只有翻動書頁和撥動算盤的聲音。

  顧楠在門外靜靜站了會,壓下眼底的濕熱,悄悄離開了。

  腦海里卻不停地閃過蕭彥的話。

  「本王就是最大的權貴,不如結交本王,如何?」

  或許她應該考慮蕭彥的提議。

  這一夜,顧楠輾轉反側,到了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起來有些晚了,剛起床,如意白著臉從外面跑進來,嘴唇顫抖。

  「不好了,小公子突發心疾,病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