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腳步不停,莫如令思考幾息,心中的疑問逐漸憋不住。
「我怎麼感覺你像是給我找了個配偶?」
「不是嗎?」
「……」她越來越感到不妙:「你你不會把我當寵物養吧?」
「難道你還有其他用處?」
莫如令瞬間氣紅臉,眼中怒火熊熊燃燒。
這也太瞧不起人了!
「我可是殺手!」
想到葉一的卦語,她內心才得到些許補償。
「你最好小心點,小心被我殺。」
「你這麼一說,本王是不是應該提前修剪一下你的爪子?」
「……」莫如令兇狠的樣子立刻變得乖巧。
「竹月姐姐說王爺是世上最好的王爺,不會強制修剪我們的爪子的。」
「……」
李廷鶴冷淡瞥了她一眼,莫如令快速捕捉到他眼中划過的一絲無語。
回到攝政王府,她馬不停蹄趕回她的小院子。
一個長得清秀瘦弱的小館抱著琴,縮在院門旁的陰影處。
莫如令走過去,大大咧咧挑起他的下巴打量。
對方神色不耐煩,想要掙脫,她大拇指按上去,兩指加大力度,攥緊他下巴。
他疼得眉頭皺起,眼中波光迷離不願和她對視,仿佛下一秒就會落淚而下。
「叫什麼名?哪家的?」
「小人名喚千山,是落白樓的。」
千山的嗓音清清冷冷的,再多說兩句,聲音就會碎掉似的。
這麼一個清冷破碎的美人,誰不可憐?
落白樓之前她也逛過。
這人長得清秀,氣質清冷,有幾分出淤泥而不染的純白,即便是混在那群胭脂俗粉里,也是讓人眼前一亮。
更何況這不肯屈的小性子,跟那些熱情的比起來,可要更讓人注意。
她手指剛松幾分勁,他就迫不及待離開。
「落白樓我也經常去,怎麼沒見過你?」
「在下……剛入落白樓,不願接客,被關在後院,今日剛放出,就被買下。」
莫如令注意到他手腕處露出的紅色印記,像是被繩子磨出來的。
察覺到她的視線,千山快速縮了縮手,將露出的傷痕藏進去。
莫如令抿唇不語。
怎麼有股釣魚的味道?
「要不要趕出去?」
逐雲從屋裡出來,看也不看縮在陰影中我見猶憐的千山。
「嘖,這好歹是李廷鶴送給我的,趕出去豈不是不給他那個面子?」
逐雲嫌惡地瞥了眼地上的千山,當即扭頭望向別處。
「你留著他做什麼?他能做的……我也能。」
「你能陪我喝酒?」
「……」
武功高的人喝不醉,扛不住也能用內力散掉體內的酒力。
逐雲不行。
他是一杯倒,來不及排出酒力,就已經醉過去。
「就這樣。」
莫如令指向旁邊的小屋子,對千山道。
「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你睡那間。」
千山抱著琴,拘謹點頭,起身快速跑進去,關上門。
逐月心中的不滿寫在臉上。
莫如令打趣道:「要不要我讓李廷鶴也給你找個可心的?」
逐月瞪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回屋去。
「……」莫如令無語,現在的小年輕,就是沉不住氣。
也不想想,李廷鶴送的東西,能是什麼好東西。
如果不收,這事就沒完。
晚上,她提著一壺酒敲千山的門。
「千山,開門與我喝酒。」
屋內亮著燭光,千山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莫姑娘,今日在身體不適……」
「嘭——」巨大撞擊聲打斷千山的話。
莫如令一腳踢開門,東倒西歪走進來。
「你還真是對自己一點認知也沒有啊。」
還未走近,千山便聞到她身上的酒味,下意識皺起眉頭,頭歪向另一邊。
莫如令全然不在意,關上門,把酒往桌上一放。
「你已經被送給我,是我的人,憑什麼覺得你能拒絕本姑娘?」
千山:「……」這話術怎麼感覺有點耳熟?
莫如令往他身邊一坐。
千山急得要起身,冷不防被一股大力壓著肩膀往下,想站也站不起。
這女人怎麼一身的牛勁?
「莫姑娘,在下家中遭逢變故,才會淪落至此。
但人各有志,在下可以陪姑娘喝酒,其他事情不行。」
莫如令倒著酒,想了想。
「彈琴呢?」
「……可以。」
「賦詩呢?」
「……可以。」
「下棋呢?」
「可以。」
「練字呢?」
「可以。」
「上床呢?」
「可……」
千山抬眼對上她眼中戲謔的笑,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戲弄。
他耳垂髮紅,懊惱道。
「你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怎麼跟市井混混一般?」
「誰跟你說我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不會是李廷鶴吧?
他騙你呢,要不是他不許,我現在都在南楓館宿下了。」
「……」千山不說話,耳朵已經紅透。
莫如令不是沒見過純的。
可李廷鶴送的這個……不會真的是純的吧?
「來陪我喝酒。」
她遞給他一杯,眼見他喝完,立刻把第二杯遞上。
千山看著她手中空下去的杯子轉瞬又滿了,猶豫著沒喝。
「光是我一個人喝嗎?」
他用眼神示意另一杯。
莫如令來之前已經喝了不少,確實不想再喝。
「當然是你一個人喝。」
說著她把酒杯推到他面前。
千山面色犯難,抿唇半晌,提議道。
「光我一個人喝也沒意思,不如邊玩遊戲邊喝,如何?」
莫如令臉上笑容放蕩,眼中獸性藏不住。
「還說你是個新人,我看你就很會嘛,不過今日就不玩遊戲了,不然我得等到什麼時候?我這個人耐心不太好。」
「等……什麼?」
千山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問出口。
「當然是等你醉了以後睡你啊。」
「……」千山默默放下手中酒杯:「莫姑娘,你今日喝醉了,不如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今晚你就睡我這。」
「好好好!」
莫如令點頭如搗蒜,打量的千山的視線直白火辣。
千山被他盯得面紅耳赤,可也只能先順著她的意。
莫如令環上他後頸的手有意滑下,在他上臂捏了一把。
「公子看上去柔柔弱弱,這臂上的肌肉沒想到還挺結實。」
「……」千山臉色頓時黑下去,嗓音低沉克制:「以前練過射箭,想必是在那時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