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落花有意

  君承舟發現伶舟樾臉上的笑逐漸不對勁,又見君逐雲癱在床上不省人事,心中對眼前這人生出幾分戒備。

  「剛剛六公主和本宮提過你,三弟他這是……喝醉了?」

  伶舟樾察覺他的眼神古怪,莫名感覺到一股敵意以及君承舟對她的戒備。

  君承舟不會以為她是刺客吧?

  「太子別多想,三皇子確實不勝酒力,從來都是一杯酒就倒。

  我剛剛讓他別喝,他非得喝,還說他這些日子有長進了,非要證明給我看,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君承舟:「……」

  君承舟沒說話,但他的眼神談不上友善。

  伶舟樾權衡一下,弱弱提議道。

  「那要不然……我走?」

  「在三皇子醒來前,你不能離開。」

  「……」看來這是懷疑上了。

  伶舟樾無所謂的把鞋穿上,語氣懶散。

  「行,那我在這等他醒來好了。」

  「不行!」君承舟嚴詞拒絕:「萬一你對他有什麼想法呢?」

  她對君逐雲能有什麼這想法,再說了,她現在打扮成一個男人。

  就算她真的是男人,也不可能對君逐雲有想法。

  伶舟樾腦海中閃過一道白光,突然知道君承舟在緊張什麼了。

  她心裡生出惡趣味,打趣道。

  「要不然我去太子房間,如此太子也能親自守著我。」

  她這麼一說,君承舟臉上的皮驟然繃緊,下意識後退半步,和伶舟樾保持距離。

  「本宮警告你,收起你那些齷齪心思。

  本宮可是熾炎國的使節,若是在你們這齣事,你擔待不起。」

  伶舟樾撇著嘴,陰陽怪氣念著他後面的話。

  「你擔待不起。」

  君承舟見他這反應,分明就是藐視他們熾炎國使臣,不將他們熾炎國放在眼裡。

  「你……可惡!來人!」

  伶舟樾瞪大眼,不可置信。

  「你好歹是堂堂太子,就這點肚量?」

  眼看侍衛進來,伶舟樾也不是爭強好勝的人。

  「行,算你有種,好漢不跟小肚雞腸斗,後會有期。」

  話說到一半,伶舟樾已經翻窗而出,遁入夜色下,如同回到水中的魚,轉瞬沒了蹤影。

  君承舟氣得站在窗邊狂拍窗欄。

  沒想到君逐雲在外面居然會交這種不三不四的朋友。

  簡直有辱斯文!

  有辱皇室顏面!

  這事得跟他好好談談。

  第二天啟程時,君承舟讓君逐雲和他一輛車,對他語重心長,從旁勸阻,生怕他生氣。

  他武功了得,要是生氣,還真沒人攔得住。

  君逐雲默默聽著他說了一大段,只是淡定喝茶。

  「說完了嗎?」

  君承舟從他平淡的語氣里察覺到一絲不耐煩,就知道今天到此就夠了。

  再說君逐雲真的該生氣了。

  「三弟,皇兄也知道你武功好,你要是不願,沒人能強迫你。

  昨日那事若是那小子蓄意,那就是他人品有問題,這種朋友不交也罷。

  若你私底下是這般,皇兄也不好說什麼,你自己多注意個人衛生。」

  君逐雲知道皇室的人內心戲多,但沒想到這麼多。

  「這事確實是皇兄誤會了,我一開始不好說清她的身份。

  凌宇是女子,為了躲避其他眼線,才裝扮成男子模樣。

  之前我也說過,不勝酒力,也從不喝酒。

  其二,她與我是過命之交,我們之間……」

  君逐雲說到這,無意頓住。

  兩人即便不用多說,她也知曉他對她的心意。

  她的退步,也表明了她的態度。

  現在若是戳破他們之間那層紙,反倒只會讓兩人生分。

  倒不如維持現在,她還能打著好朋友的旗號,來關心他的近況。

  「也只是純粹的友誼,不會有其他。」

  聞言,君承舟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展開笑顏。

  「那就好,那就好……」差一點熾炎皇室顏面不保。

  君承舟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聽君逐雲這語氣,他與那個凌宇之間,恐怕並非純粹友誼。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按理來說,他三弟長得也不差,武功也好,沒什麼不良嗜好,現在回歸皇室,身價自然不是從前可比。

  凌宇以前看不上他三弟就算了,現在怎麼還看不上?

  「是本宮魯莽,下次見到她,自當給她親自道歉。」

  「但願還能再見。」

  君逐雲太了解伶舟樾。

  她要是想藏,沒有人能找到她。

  在山上玩捉迷藏時便是如此。

  現在她主動離開,也不知道再見面會是什麼時候。

  ……

  伶舟樾輕裝上陣,先一步前往盛京。

  進了盛京城,她就馬不停蹄的去宮裡找李越溪。

  三年不見,李越溪整個人的氣質都和以前不同。

  穩重,端重,威嚴。

  只是一個輕蔑的眼神,無須多說一個字,就能讓下面的人顫慄不止。

  從前她就沒想過能看到這樣的李越溪。

  這些年李越溪忙於政事,不曾懷孕。

  此前許折花招進宮的秀男不出三個月,就被她遣散出宮。

  理由是為了勤儉節約,宮中不養閒人。

  不過千山還在,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說好的去父留子呢?你這一心可都鋪在事業上了。

  後宮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宮女,你又不盯著點,就不怕許折花在後面亂搞啊?」

  聽到伶舟樾的聲音,李越溪四處張望。

  一個人影忽然從上面落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三步。

  即便這麼近距離,李越溪依舊面色如常,臨危不懼。

  若是以前的李越溪,已經被嚇得抱頭鼠竄。

  伶舟樾眼中露出欣賞之色。

  「這定力,可以啊。」

  李越溪無奈歪垂著頭,眼中的光一秒黯淡。

  「前些年攝政王動不動就拖著人到我面前砍頭,血都飆我臉上了,你這跟他比,簡直是小意思。」

  「……」

  伶舟樾知道李廷鶴不擇手段,沒想到教人的方式也這麼別致。

  就是有點廢人。

  「不說他,你這些年了無音訊,今日來肯定是有事,說吧,說完就趕緊走。

  你不知道,李廷鶴在外面找不到你,就在我這暗戳戳的打聽你的消息。

  用腳指頭想想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你走的時候對他做了什麼?讓他對你如此執著?」

  伶舟樾抿著唇,實在抵不住李越溪逼視的目光,無奈對她做了個口型。

  「強……」

  李越溪驚呼,剛喊出一個字,就被伶舟樾驚恐捂住嘴。

  「小聲點,讓外面人的聽到,丟的可不是我的人,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