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到了。」紫蘇走到馬車,輕輕地喊了一句,馬車窩著不舒服,還是早點回到府里睡吧。
姜雲初緩緩地睜開眼睛,本能地揉了揉太陽穴,「走吧。」
「孩子們呢?」
剛剛有些迷,現在才想起來,今天帶孩子們去康府了。
「已經回學院了,玥玥小姐和康家小少爺,也都被雲慧先生帶去學院了。」紫蘇一個個地回答,然後扶著姜雲初的手,讓她下了馬車,趕緊披了一件披風。
現在不同於白日,天已經很涼了。
這一夜,姜雲初睡得依舊很不安穩,雖然灌了羊皮水袋,也喝了一些湯湯水水,但是到了半夜的時候,整個人還是冷得發抖。
幾日後,名榜學院。
「攝政王妃,別來無恙啊。」賀堂那一張老臉,還笑的都是褶子,卻一副得開心的樣子。
「無恙。」姜雲初不忍直視,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賀堂的話,好像被噎住了一樣,往下說,也說不下去了,唱戲總要有戲台,可是現在台子都被撤了,想要唱大戲,也唱不下去了啊。
「賀先生,今日倒是不同,居然在大門口侯著,少見了。」
王賢拾自然不會錯過打趣的機會,一來就開始挖苦起來,不過整張臉都是笑著的。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賀堂也只能皮笑肉不笑,「王先生今天倒是來得早,天雲書院是沒事兒幹了嗎?」
王賢拾一擺手,臉上呵呵一笑,「賀先生說錯了,是我天雲書院的學子爭氣,什麼事兒都有人幫我做,我啊,就是一個甩手的人,什麼都不用做的樂趣,賀先生不懂!」
兩個人的話,看似平和,可是內地里刀光劍影,幾個來來回回。
唉,讀書人,好麻煩!
姜雲初在一邊皺著眉,然後看了一眼賀堂,「怎麼?名榜書院這麼缺人嗎?連個引路的人都沒有?迎接和引路的活計,都讓賀先生自己幹了?倒是少了好幾個人的月銀。」
……
殺人,誅心!
賀堂差點沒有一口氣回不過來,直接憋死過去,臉色發黑,又不敢發怒,誰不知道這位攝政王妃,可是聖上面前的紅人?
不過……
想到他們的計劃,他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得意吧,就讓她得意吧,看她一個女人,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攝政王妃說笑了,請隨我來……」賀堂咬著牙,直接引路了。
名榜書院的人,基本都安置下去了,今天閒的人並不多,每次都是讓他們各個書院直接進去的,今天他是想找姜雲初不痛快,這才等在這裡。
沒想到……
他被氣個半死。
「清風大儒,柳先生。」姜雲初走進屋子裡,輕輕地行了一個禮。
柳雲風雙手抱拳,回了一個禮。
但是清風大儒就沒有那麼多禮了,直接開口問道,「孩子們這幾天休息如何?聽說你們出去了?」
現在這邊有別的人,他雖然滿心擔心,卻也沒有說得太明白,怕被有心人聽到了生事。
「孩子們怎麼樣?」
還不等姜雲初回答,清風大儒立刻又問了個問題。
他可是聽說了,孩子們都受傷了,康紫薇的手差點廢了,韓文鈞的大腿差點瘸了,這些孩子們一個個都是讀書的好苗子,以後科考,面上是不能帶傷的。
「沒事兒了。」姜雲初不願多說。
畢竟這邊還有別人,隔牆有耳。
清風大儒皺了皺眉,也立刻安靜下來,他也知道地方不對,主要是他有點著急,這幾天學院在準備聯考,沒有去春花學院上課,直到今天,才有機會問出來。
「那就好,那就好。」話雖然這麼說著,但是清風大儒還是一副不放心的樣子。
姜雲初看到他那坐立不安的樣子,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是多麼不靠譜啊,讓清風大儒有這麼大的誤會?
「咱們打賭的規矩,王妃也已經清楚了,這次的賭約怎麼來?」賀堂笑呵呵的,小眼睛都快眯沒了,一副笑面虎的樣子。
姜雲初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其他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也聽出來了,賀堂這是針對攝政王妃而來啊。
「我這獲得一方硯台,是一方名硯,世間只有三方,這個硯台青玉雕琢而成,可讓墨長久不干。」
「這方硯台,是我心愛之物,今日看到諸位,才將它拿出來,作為這次的賭約。」
賀堂將那硯台拿出來,還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並沒有什麼不舍的情緒。
看來……
他是對這次的聯考,心裡有底啊。
是什麼原因,能讓他有這麼大的把握贏呢?
姜雲初在心裡默默地算計了一下,並沒有開口,只是看著賀堂。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賀堂是奔著攝政王妃來的,就連清風大儒都眯著眼睛,坐在凳子上,喝著清茶。
看著無人應答,賀堂的眼睛裡閃過什麼,嘴角上的笑容只是僵了一下,然後繼續開口說道,「王妃,這是不敢嗎?」
姜雲初輕輕的笑了笑,將茶杯握在手裡,上下的翻動了一會,然後放到了桌子上。
屋子裡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沒有出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她。
「呵~」
只是,一聲冷笑,從她的嘴裡溢出來。
那淡然的姿態,輕輕的眯著的眼睛,還有冰冷的笑聲……
「賀先生,堂堂名榜書院的院長,聚眾賭博,還是大賭資,你可想過,御史台告上一狀,你的後果,我們這些院長的後果?」
「知道的說,賀先生只是打發時間,不知道的,還以為賀先生有什麼不良居心呢!」
她說完後,直接站起了身,剛剛那慵懶的氣質,直接發生了改變。
「奉勸賀先生一句,小賭怡情,大賭……」
「不光傷財,還傷身!」
至於怎麼傷,那就不要一定了,有可能是賭輸了,賠得血本無歸,也有可能賭贏了,拳腳加身。
反正,傷身是一定的了。
「王妃所言甚是,大賭傷身,說得好!」柳雲風的眼睛一亮,立刻應和了一句,看著姜雲初的目光,也有了細微的改變,不再是以前那麼抗拒,現在反而帶著幾分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