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魚也是有脾氣的(一更)

  穆九聽著蕭君夙他那咬牙切齒的聲音,頓時就覺得自己脖子涼颼颼的,陰風陣陣,危險警報拉響。

  身子想逃卻被他死死禁錮,穆九隻能仰頭,硬著頭皮笑道:「那個......你聽我解釋,這不是我的本意哈,是華寅,他擔心自己技藝不精,救不了你,他說你需要來自我的刺激,我完全是照著他說的,想給你下一劑猛藥,激起你的求生欲,好讓你活過來,也許,呃,你知道的,我不是專業的大夫,所以下藥可能......猛了點兒?」

  死道友不死貧道,穆九賣起華寅來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蕭君夙是多傻才會信她的話?分明是這小沒良心的狡辯之詞,若是他真的死了......

  若是他真的死了,她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也許才是最好的,可是他知道她不會的,她不過是在逃避。

  她明明知道他要做什麼,卻視若無睹,知道他可能九死一生卻無動於衷,不過是不想面對罷了。

  她不能阻止,因為聖蠱必須取出來,否則那會成為他的催命符,可取聖蠱也是要他拿命去搏一次,她不想看見,因為曾經她就眼睜睜的看著衛策在她面前昏迷,最終徹底斷了生機。

  所以才會來魏國,一路晃蕩,只為不想面對那些。

  道理他都懂,她的心情他也明白,但總是免不了心酸遺憾,昏迷前怕自己真死了卻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醒來後身邊卻沒有最想見之人的身影,他也會覺得落寞。

  所以懂得道理,但卻不代表真的就不會難受,只要遇上她,他的情緒就不受自己掌控。

  「於是呢?」

  穆九卡殼:「於是啥?」

  蕭君夙睨著她,黑眸中閃著絲絲危險的氣息:「你不去看我,還想拋棄我,甚至還想找別的男人,你不該給我一個交代。」

  「呵呵,不是說了嗎?假的,情勢所逼,絕非肺腑之言,不能當真。」明明自己在別人面前胡扯都是那麼的理直氣壯,可一旦遇到蕭君夙,但凡心虛一下就慫,這要不得啊,妻綱不振,要不得。

  「不能當真?可我當真了怎麼辦?」蕭君夙低頭湊近,氣息噴灑在穆九的脖子上,眼尾上揚勾勒出邪魅的弧度,一看就是憋著壞:「我一想到你對我那般絕情,我就茶不思飯不想,一路上傷心欲絕,日漸消瘦,所以,你準備怎麼補償我?」

  穆九覺得自己可能遇到了一個假的蕭君夙,這種噁心又不要臉的話,通常不是她說的嗎?

  前兩天他還因為她對他動手動腳而害羞(確定不是惱火),怎麼突然間撕了臉皮,就變成這樣了?不要臉。

  穆九悄咪咪的打量了一下他的臉,嗯,確實是清瘦了些,他說的也不算全是假話,但這不是他自己作的嗎?能耐賴她?

  「補償啊,好說好說,你想要什麼?」她對自己的男人還是很大方的。

  蕭君夙看著她那不以為意的神情,眸中划過一抹別有深意的光澤,像是盯上了獵物的野獸,勾唇:「你只要記住你答應了我,等我找你要的時候別賴帳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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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九有種不太好的感覺,這說得不清不楚的,萬一以後掉坑裡了怎麼辦?

  「不行,你先說想要什麼......」穆九的話還沒說完,蕭君夙突然湊近臉,近得快要貼在一起那種,目光灼灼氣息滾燙:「你見著我,就沒有別的想說的?」

  穆九心口咯噔一聲,心口像是打開了開關,沸水滾動,不是,這犯規了啊?突然來什麼色誘?不知道她最不吃這一套的嗎?

  「說......什麼?」

  「想我嗎?」蕭君夙刻意壓低聲音,蠱惑的音色,宛若惡魔低語,蠢蠢誘惑。

  「想。」

  「還有呢?」

  「還有什麼?」

  「嗯?~~~~~~」

  穆九:「......」

  她其實想像征性的抵抗一下的,但貌似意志力不夠堅定啊,抬手勾住他的脖頸,將他拉了下來。

  深深一吻,兩人躺在了墊子之上,手牽著手看著天空,天色已經開始黑了,今天是大晴天,晚上也有月亮。

  「滿月啊!」穆九倒是忘了,這已經到月中了。

  「挺應景的。」蕭君夙贊道。

  穆九笑了笑:「是應景,不過王爺,眼下天色已晚,今晚我們住哪兒?」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

  蕭君夙既然帶穆九來這裡,自然是準備好的,兩日前他就命人過來在這裡搭建了竹屋,生活用品也一應俱全。

  屋門口染著火堆,野獸都不敢靠近,飯菜也早有人做好,一派山野居士的格調。

  穆九看著這一幕,扯了扯唇:「我說,你不會告訴我你的夢想是未來要隱居深山,做閒雲野鶴吧?」

  她可沒有這樣的想法,雖然她在穆府那些年過得很清淨,但她只是喜歡清淨討厭跟女人玩心計,卻並非厭世之人,沒想過要躲到深山去做野人。

  蕭君夙在她頭上揉一把:「想太多了,這樣的地方,偶爾來住一次感受一下就行了。」

  他們是為權力而生的人,雖然彼此都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但終究是世俗之人,修不來那清苦,手中的權力是他們在世的底氣,是不可能徹底放開的。

  明光能徹底斷絕塵緣專心修佛,那是因為他身後有一個為他扛起一切的穆九,讓他了斷塵世,再無後顧之憂。

  而蕭君夙和穆九卻註定要在這紅塵中打滾,他們有太多的仇人和責任,不可能拋開一切隱居山野,況且就算他們想,別人也不會放過他們,這一點他們都清楚。

  且不說那些,眼下兩人這麼悠閒,倒是難得,氣氛也不錯,若是蕭君夙不用那如狼似虎的目光看著她就好了。

  逃不過的終究逃不過,左右她是那砧板上的魚,與其坐以待斃被人剝皮拆骨,不如主動一點,呵,魚也是有脾氣的。

  久別重逢,箇中滋味且不說,但這事後火葬場,那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說,她就知道他把她往這山裡帶是沒安好心,她還傻乎乎的跟著來,真的是太天真了,男人吶......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