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真道長

  何氏冷笑道:「趙姨娘?不,我並不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如果她知道三小姐被虐,是因為我,我想趙姨娘也會冷漠旁觀了。」

  再神色認真道:「五小姐,我知道你是重情重義之人,你想要保護人太多。其實我並沒什麼臉求你。只是覺得你始終和這些姐妹里是不同的。如果可以,我願意下輩子還你恩。」

  錦玉淡笑道:「何姨娘千萬別如此,錦雪畢竟也是我妹妹。我如果有能力保她,自會保。但這是不除任何意外里。」

  何氏感激道:「有五小姐,這句話就夠了。」

  接著何氏就身慢慢躺下,虛弱道:「五小姐,我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下。」

  錦玉知意道:「好的,何姨娘你好休息。」

  說罷,錦玉就站起身離開時,何氏還不忘提醒道:「五小姐,錦雪就拜託你了。」

  錦玉回了她一個明媚笑容。那一刻,她神色一怔,感覺她的臉上盛開了一朵迷人的花。那花讓她著迷,仿佛以為到了天堂。

  接著室內響起一道驚哭聲,只見錦雪不知何時走了進來,而何氏卻倆眼緊閉,任錦雪搖動都沒反應。

  何氏死了,因為教訓錦樂而付出了代價。

  她幸運躲過一劫,接下來,她們該密謀策劃怎麼害死她了。

  樂閣院子裡,此時院子裡石桌邊,坐了三個。

  「她好像發現了什麼?」錦瑟眼眸看向王氏和鍾氏說道。

  鍾氏氣憤道:「她居然想打我桎兒主意,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桎兒的臉蛋可不被她指甲戳傷了。」

  王氏疑惑不解道:「她為何會發現?沒有證據,就靠猜測?此事可是做得滴水不漏,大快痛心。露籬院現在可是不如以往,梁氏腹中孩子已沒了,而丫鬟除了知畫和夢夕、墨香全都死了,現在那三個丫鬟除了知畫沒多大事,夢夕被毒啞了,墨香至今昏厥不醒。這士氣被打壓得就跟蔫了白菜的一樣,毫無生氣。」

  錦瑟氣惱道:「最可恨的是,幾個關鍵的人沒死。為何她沒事?她沒事也就罷了。為何她身邊的人沒死,死得都是無關緊要的丫鬟。根本就看不到她痛失身邊人的悲痛樣子。母親,我一點也不開心。」

  王氏白眼道:「已經這樣不錯了,你以為還能怎麼樣?凡事只能慢慢來。那個女人,總有一天我會告訴她,她的人生絕對是悲劇。」說完,就陰險笑起來。

  鍾氏得意道:「聽說荷籬院那位去了。」

  錦瑟嘴角一勾,冷哼道:「去了挺好,那是她活該,她可是和那女人一起合作把二姐害成這樣。」

  王氏聽到這,就怒火攻心說道:「這樣讓她死,太便宜她了。居然敢動我樂兒。此事一切都是她那寶貝女兒而引起,我一定要她也付出同樣代價。」

  王氏不屑道:「那小賤蹄子,自己都難保,她還有命保別人,可笑。」

  錦瑟卻說道:「此事多虧了那隻狐狸鼠,鍾姨娘,我對那隻狐狸鼠喜愛得要緊,可否把她放我這養幾日?」

  鍾氏神色一怔,心裡知道她是在打那狐狸鼠主意。

  她點頭道:「當然可以,這隻狐狸鼠可是千年難遇,是從天山上下來的。當時被個武夫給抓住,進行長久的訓練,極其通人性。只是我並不是它主人,它主人是我父親的先生養的。到時候我讓我父親跟他先生屬說說,興許就會把它放你那養養。」

  錦瑟笑容可掬道:「這是極好的。」

  鍾氏迷惑不解道:「可是她為何知道是我做的,今日在後花園,你們是沒看見,她用手指甲划過桎兒的臉事的樣子,可把我嚇壞了。」

  錦瑟沉吟,疑問道:「鍾姨娘你不是說你那隻狐狸鼠有三日沒回來嗎?」

  鍾氏點頭道:「確實如此,三小姐怎麼呢?」

  錦瑟猜測道:「難道她從那狐狸鼠上發現了什麼?」

  鍾氏頓時駭然,急道「那現在怎麼辦?她肯定會找我麻煩。」

  王氏鄙夷道:「你瞧你,人家還沒開始找你麻煩,你就慌了。她居然差點用手指甲劃破你桎兒臉,就說明她可能知道了是你。也許那隻狐狸鼠暴露了自己。畢竟就是只畜牲而已,能機靈到哪去?居然這樣,你這半月小心防備她就可以了。」

  錦瑟譏笑道:「鍾姨娘你不會怕的想回娘家躲了吧?那女人想要找你麻煩,你躲哪都沒有用。她就跟鬼魂一樣,陰魂不散。」

  鍾氏故作鎮定道:「呵呵,三小姐,我居然敢做,又豈會怕她。她是魔鬼還是羅剎儘管來。」然而心裡卻是惶惶不安起來。

  回到鍾籬院,推開房門,對旁邊的丫鬟問道:「那小畜牲呢?」

  鍾氏氣沖沖推開廂房,就見桌下面,突然跳開一抹身影。她

  走進廂房,眼眸開始尋找它起來。發現它躲到了牆角。

  她走到牆角,看著它瑟瑟發抖看著她。

  她對旁邊的丫鬟命令道:「給我拿鞭子來。」

  那丫鬟恭敬回應道:「是。」

  那狐狸鼠眼眸一縮,聽到她拿鞭子,就感覺有些好事發生。正要逃起來,鍾氏威脅道:「看你逃去哪?待我回了你主人,我看他怎麼處置你。」

  再向她凶怒問道:「說,你是不是被那女人識破了你,你這三天到哪去了?」

  那狐狸鼠本是要離開,聽到鍾氏說主人,身形一滯,卻是又縮回牆角,一直對她叫著。

  此時的丫鬟已經拿鞭子過來給了鍾氏,鍾氏接過後就威脅問道:「說,是不是被她識破了你?」

  那狐狸鼠搖頭後又點頭,鍾氏看得迷惑,一鞭下去,就打得它驚叫起來。

  鍾氏再問道:「這三天你去了哪?可是被她抓了你,餓了你,逼問你主人是誰?」

  那狐狸鼠趕緊點頭,鍾氏更是怒火一提,抽它一鞭。

  邊抽邊說道:「肯定是你辦事不力,才漏了手腳,被她知道。至於她怎麼抓得你,肯定是你貪吃。」

  房內只響起三道聲音,狐狸鼠的慘叫聲,鍾氏罵聲,鞭子打在狐狸鼠身上的聲音。

  錦繡便把手裡刺繡放下,確認問道:「你是誰鍾氏回院子廂房打了它?」

  清萍點頭道:「沒錯,打得它尖叫不止。」

  清萍心疼道:「小姐,它畢竟是你的,卻……」

  錦繡抬手打斷,卻無奈道:「我知道,清萍,它是我多年養在身邊寶貝。如果沒有她,我這麼多年來,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但是有時候,必須要它去為我做些事。所以這些苦,它非吃不可。」

  這隻狐狸鼠其實是她的。它通人性,而且極其聰明,她母親王氏一直在愁不知怎麼弄掉梁氏肚子裡的孩子。

  她想到了它,如果讓它去下毒,誰也不會想道一隻那麼可愛的動物會有心計要毒害她們。

  清萍疑問道:「小姐,接下來該怎麼辦?」

  錦繡眼眸精亮道:「把狐狸鼠故意安排給鍾氏,說是這隻狐狸鼠是她父親的先生養的。是因為我了解五妹和這隻狐狸鼠。

  再聰明的狐狸鼠,也終究有動物本質,就是聞到好吃的東西會被對方算計。五妹腦子不傻,我做了最壞打算,如果那隻狐狸鼠暴露了出來,就應該把鍾氏暴露給五妹。如果五妹知道狐狸鼠主人就是鍾氏,她就該對她下手了。」

  清萍探問道:「小姐,想要利用五小姐除了鍾氏?」

  錦繡搖頭道:「不,我要你派人去保護她,並且教她一些防備方法,必須讓五妹知道,她絲毫動不了鍾氏一根眉毛。」

  清萍疑惑不解道:「小姐為何要這麼做?」

  錦繡提醒道:「我是說她動不了鍾氏,不代表動不錦桎。」

  清萍頓時愕然,猜道:「小姐的意思是讓五小姐把桎公子除了?」

  清萍震驚的看著錦繡道:「原來是要老爺和五小姐為敵。」

  錦繡譏笑道:「父親一定很難抉擇。」

  再吩咐道:「你去故意放通消息,讓父親明白,梁姨娘腹中胎兒下毒人是鍾姨娘,然後讓父親明白,五妹有可能對錦桎下毒手。」

  清萍恭敬道:「好的,小姐。」

  接著清萍便出了廂房,錦袖眼眸有些興奮期待,接下來父親該怎麼辦?

  嘴角卻挽起抹陰險笑。

  秀閣內,綠蕪手裡拿著根繩子,牽著一隻全身是傷的狐狸鼠走進廂房稟報導:「小姐,你要的狐狸鼠來了。」

  錦瑟從桌椅上一起,見那本是可愛的狐狸鼠傷痕累累,嫌棄問道:「它怎麼成這樣子?」

  綠蕪恭敬道:「回小姐,好像被鍾姨娘教訓它辦事不力打傷的。」

  錦瑟藐視道:「嘖嘖,那真是可憐啊!」

  那狐狸鼠眨著大眼眸,對著她嗷嗚一聲,錦瑟眼眸一亮,吩咐道:「去給它上點藥,這小傢伙,可是寶貝。有了它,不僅可以解悶,還能給你辦事。」

  綠蕪恭敬道:「好的,小姐。」

  這幾日,鎮國公府隱隱約約散布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

  說是這露籬院下毒之人是這三房鍾氏,也不知那鍾氏用了何手段,有作案之物,卻沒有留下關於她的任何痕跡身影,可那五小姐聰慧呀!再高手段到她手裡,也能被她給查出蛛絲馬跡。

  這個消息自然傳到了鎮國公耳里,讓鎮國公這幾日特別注意她,見她魂不守舍,心虛的樣子,鎮國公不由得心疑起來。

  又聽見這鐘氏防備得太嚴,這五小姐恐怕難以動手,可能會對她的寶貝兒子錦桎下手,這話可是院子丫鬟小廝故意說給鎮國公聽的。

  鎮國公聽後,心裡頓時特別亂,心情也極差,臉色難看走到露籬院。

  有些心煩意亂的探問了梁氏,梁氏是何其敏感的人,見鎮國公今日神色不對勁,忙關心問道:「老爺,你今日是怎麼呢?」

  鎮國公開始糾結,要不要把他眼下愁煩事告訴梁氏。

  但是覺得此事尚未清楚之前,還是別給她添傷心,現在在她面前,最忌諱的談那下毒之事,便敷衍了幾句,再叮囑她好好休息,就離開了梁氏內室。

  鎮國公出了梁氏廂房,左思右想,實在是覺得該去找錦玉問問,想知道她對府里那些謠言是怎麼看法。

  那謠言不知是從何而來,但是首先鍾氏最近幾日也太過明顯,惹人質疑。

  鎮國公心事重重走到暖閣時,錦玉正在院子裡澆花。

  「這花讓丫鬟來做就可以了,何必讓你親自動手?」然而說完後,他就神色一怔,發現現在這露籬院最讓她傷心的莫過於丫鬟了,除了彩月,其她丫鬟都死得死,傷得傷。

  頓時微嘆一聲道:「讓胡嬤嬤再給你物色幾個一等丫鬟過來,這院子總得要有丫鬟打理了。」

  錦玉風輕雲淡道:「不用了。父親,露籬院死了那麼多優秀的一等丫鬟,現在誰還敢來這服侍?

  況且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那麼奢侈,選八個一等丫鬟,她們也不至於。不過就算不是一等丫鬟,二等三等也是人命。

  現在這個院子,只有膽大的敢來,所以就順其自然吧!」

  錦玉輕笑道:「父親,到底是您在安慰玉兒,還是玉兒要安慰父親呢?」

  鎮國公神色一收,正色道:「玉兒,進房屋吧!為父有話和你說!」

  錦玉恭敬點頭道:「好。」鎮國公便臉色凝重進了廂房。

  進了房間,就坐在酸枝木椅子上,彩月趕緊端了托盤過來,在托盤上拿了倆個杯子,燙了杯,便倒滿了茶。

  一杯給鎮國公,一杯給也已坐下的錦玉。

  錦玉雙手握著熱杯,見鎮國公似乎在糾結該怎麼跟她開口。

  「父親直接說便是!」

  鎮國公向來愛挺起胸膛,讓身體顯得很僵硬,一看就是正經人。

  他點了點頭,便神色認真看著錦玉問道:「玉兒,最近府里流言蜚語很多。說是露籬院下毒之人可能是鍾氏。對於這些憑空捏造的謠言你怎麼看?」

  錦玉疑問道:「父親,玉兒確實聽到了這些謠言。只是也不明白,為何府里會突然蹦出這種說法。正所謂凡事要講證據。但是父親,露籬院下毒之事仍然沒有線索。

  那些死去丫鬟和姨娘腹中孩子就那麼無辜而被害死。

  玉兒,實在不甘心,也不會放棄調查。居然謠言四起,只想問問父親最近可有觀察鍾姨娘的行為舉動?她和以往比,神色可自然坦蕩?」

  鎮國公眼眸微閃,困惑道:「玉兒,你鍾姨娘確實怪怪的。好像變得特別敏感,愛防備什麼。也不知她這是怎麼了?」

  錦玉坦白道「父親,玉兒也不跟你藏著揶著,關於露籬院下毒之事,玉兒已經查楚是什麼回事了。」

  錦玉眼眸微眯,聲音透著寒,不緊不慢道:「給我靈感的是只鸚鵡,那鸚鵡活了五百年,極通人性。

  我一直不明白為何這事那麼古怪,只有作案物,但是沒有作案人留下的任何身影。父親也知道我有隱衛,這露籬院裡可以說不可能會有陌生人進來,能下得了毒。

  哪怕她是偷偷摸摸,也還是特別冒險。我終究想不通時,見到了那隻鸚鵡。當時那隻鸚鵡給我感覺就是它經過了人專門訓練。

  如果是這樣,我當時冒出個大膽猜測,就是懷疑此事可能不是人為。

  於是我就走到院子裡,查看了下那花壇,發現那花壇里有動物的腳印,再發現花土上有異物。

  當我用手指點了下那土上異物後,赫然發現是鶴頂紅。那時我就心裡有個想法,就是下毒的人可能不不是人。於是就開始每日炒了各種肉,放了不少調料,讓整個露籬院都飄著一股香氣。

  打算引蛇出洞。於是我在石桌旁邊都安排了個陷阱,幾日下來都沒有動靜,我依然有耐心等待,結果你知道我引出了什麼嗎?」

  鎮國公靜靜聽著,聽到關鍵時刻,錦玉卻停了,頓時急得心痒痒問道:「是什麼?」

  錦玉一字一句答道:「是狐狸鼠。」

  鎮國公頓時駭然,沉吟道:「狐狸鼠?」

  錦玉點頭道:「沒錯,就是它。」再疑問道:「父親,認識它嗎?」

  鎮國公抽口氣後說道:「為父只是聽說過,好像是天山下來的,這動物有松鼠的聰明和狐狸狡猾,極通人性。」卻是愕然確認道:「玉兒意思,下毒的就是只狐狸鼠?」

  錦玉點頭道:「沒錯,就是它。」

  鎮國公卻是驚嘆道:「那可了不得,這動物,可是只有一隻。

  「我打聽過,這隻狐狸鼠,每到了一定時候,就會休眠。

  休眠過來,它見到的第一人就認她為主人。聽說它極其狡猾,而且特別忠誠。」

  鎮國公大驚道「也就是為父這鎮國公府有人養了它,而且那人指揮了它在露籬院的井裡下毒?」

  錦玉幽眸微眯道:「那人了解我露籬院情況,知道墨香善良,故意把那狐狸鼠打傷,讓墨香碰見。

  墨香收了它後,就給它治傷,然後每日把它帶到身邊。那時候,誰都沒有仔細觀察過它,只知道它是墨香撿的一隻奇怪動物。

  所以所有人都放下了戒心,也就給了它機會下毒。我把它抓了後,關了它三日,就把它放了回去,發現它竟去了……」

  錦玉咬著唇,眼眸泛著寒光,看著緊張的鎮國公。鎮國公急不可耐問道:「去哪裡?快說!」

  「去了鍾姨娘的鐘黎院。」錦玉說出後,就觀察著鎮國公的神色。

  只見鎮國公臉色變化莫測,額頭上青筋暴出,顯得特彆氣憤,袖下手握緊,眼眸閃爍著怒火道:「為父竟不知她居然有這本事,可以領養到狐狸鼠這種稀罕動物。看來,府里的謠言也不是憑空捏造了。」

  錦玉探問道:「父親,此事只缺鍾姨娘親口承認。但是她肯定不會承認,但是我們已經知道她導致腹中胎兒沒了,父親您打算怎麼辦?」

  鎮國公眼眸一閉,睜眼後,卻是深吸一口氣道:「玉兒,為父知道你要為你姨娘腹中孩子報復,那孩子沒了,為父也特別痛心,可是事情不能太武斷,你都說她還沒承認。不能……」

  錦玉眼眸冷厲看著鎮國公打斷道:「父親,她不會承認的。這本來就是暗鬥,玉兒用性命擔保,此事就是她。那日我還看見三姐和母親從她院子出來。想必和她們三人也有關係,但是居然那隻狐狸鼠去的是鍾姨娘院子,就說明她是它的主人。

  玉兒不會冤枉人,姨娘腹中的孩子和玉兒露籬院的丫鬟她都該負全責。」

  鎮國公見錦玉眼眸里全是憤恨,一時怔神住了。

  錦玉咄咄逼人質問道「父親難道您就不想為姨娘腹中孩子討公道?姨娘差點被她毒死了。父親難道對姨娘的情全是假的?難道說父親對鍾姨娘更有感情?」

  鎮國公趕緊勸慰道:「玉兒,你別激動。為父,自然會要為你姨娘腹中孩子討公道,只是為父想知道你想怎麼做?她最近可是防備謹慎得要緊,你根本無法下手。」

  錦玉冷笑道:「她可以護得了自己,不代表她可以護得了她身邊的人。」

  鎮國公心裡一緊,錦玉的話無非不是再暗指錦桎。此時的鎮國公心跳很快,袖下手握緊,鼓起勇氣探問道:「玉兒的意思,是桎兒?」

  錦玉情緒激動道「父親,一命可能不是抵一命,而有可能是三命。

  母親、三姐、鍾姨娘,她們都要負責。而我露籬院死去的丫鬟,她們也該以命抵命,也不夠她們賠命。」

  鎮國公心裡有絲隱痛,臉面通紅,肩膀顫抖道:「可是,桎兒是無辜的。再說為父就這麼一個兒子,將來家業還要給他,玉兒,你這是要割為父心肉啊!」

  錦玉眼眸微紅,挑眉道:「父親,難道姨娘腹中孩子就不是無辜的?玉兒知道父親嘴上說姨娘腹中無論男女都愛,但是私心裡誰都愛男孩。

  如果姨娘腹里是男孩,他不知死得何其的無辜。她們想要那孩子死時,考慮過那孩子感受嗎?而且她們要的是倆條命,不,她們是要我露籬院所有人命,包括我。不惜想盡辦法弄來狐狸鼠毒害我們。」

  再是冷哼道:「我已經觀察過了,鍾姨娘加強了隱衛和侍衛在鍾籬院,把桎兒關得嚴嚴實實。她以為這樣就可以了,我沒機會對她動手,就以為我沒能力對她心愛的兒子下手。」

  鎮國公驚駭看著錦玉道:「玉兒,為父不同意。為父,不可能讓你傷害鎮國公府唯一一個公子。」

  錦玉譏笑道:「是庶公子,不是嫡公子。父親,難道你還想把王氏休了,讓鍾氏上位讓錦桎變嫡公子嗎?」

  再是提醒道:「難道你要走祖父老路,祖父為了這鎮國公一品公爵,不惜欺君。父親根本沒有高深武藝。是祖父為鎮國公的基業,逼父親坐上這鎮國公位置。」

  鎮國公眼眸睜大看著錦玉,聽得氣怒得不行,就要揚手要打她,錦玉背脊堅挺,昂著頭,就那麼勇敢面對他,只要他敢打那一巴掌,他休想她再叫他一聲父親。

  至於你,你愛怎麼就怎麼辦,只是為父覺得她們沒人性也就罷了,你不能學她們。

  不要以為為父什麼也不知道,你們一個個都不是省心的。一切還得由錦雪差點被錦樂掐死開始,你收買邵大仁夫婦,和何氏找人教訓錦樂,這事為父也知道。已經死了三條人命了。邵大牛,邵大仁,還有林氏。

  你二姐也成了弱智,本以為此事就該適可而止了,結果還沒完沒了。

  露籬院死了那麼多丫鬟還有你姨娘腹中孩子沒了。這些人命夠多了,現在還要加錦桎,甚至更多,你們是不是想鎮國公府所有人都死光才甘心?」

  錦玉冷笑提醒道:「父親,不是傻子,玉兒知道,其實事情很簡單。把我趕出府就一切停止了,鎮國公府也將會從此安靜。」

  鎮國公沉痛道:「你要為父把你趕出府?」

  錦玉淡漠道「不是玉兒要,是覺得父親也許把玉兒趕出府是最明智的。一切皆因我而起,如果我不殺二姐那狗,再吃了她的那狗,就不會有雪妹差點被二姐掐死,也就不會有後來二姐被虐待。不,母親恐怕一早就想要除了姨娘腹中孩子。只是鍾姨娘多管閒事而已。」

  鎮國公沉聲道:「行了,你不要再說了。為父不管了,你們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接著鎮國公眼眸含怒加複雜看錦玉一眼,就拂袖離開了。

  彩月在旁邊卻是聽得心驚膽戰,錦玉徹底把鎮國公激怒,她以為鎮國公會把小姐,結果卻是忍住了。

  其實她很理解鎮國公,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對錦桎沒多少疼愛,但畢竟鎮國公就唯一一個公子,小姐要對他下毒手,這的確是要割鎮國公的心肉!

  彩月見錦玉此時臉色清冷坐在椅子上,眼眸冷凝,也不知在想什麼。

  便上前小心翼翼開口道:「小姐,桎公子。」

  錦玉疑眉問道:「你覺得要對他下毒手嗎?」

  彩月神色一僵後,便憤怒道:「小姐,你只管做就是,奴婢絕對支持你。要怪就怪她姨娘不懂安分。」

  他出來後,憤怒得見什麼就踢,似乎在尋找發泄。

  嘴裡一直罵罵咧咧,黎氏見此,趕緊安撫道:「二爺,莫氣,這不是回來了嗎?」

  錦榮挑,爆粗口道:「回來了,爺在水牢里被關半月,水裡全是老鼠,臭得要死。關鍵是每日吃的是餿飯,還用鐵鏈束縛著爺。這她媽憋屈得爺想殺人。」

  黎氏怨道:「老爺,這都是大爺做的,要怪就怪他。都是兄弟,幹嘛那麼狠?難道那倆個侍衛和邵大仁的賤命還不如二爺。」

  聽到鎮國公,錦榮就眼眸噴火,那個沒用的,要不是本爺不是嫡子,他那個位置早就是我的,論武術他不如我,論帶兵打仗也不如我。什麼也不如我,就因為他是嫡子,所以享受這些尊貴光榮!而本爺,付出那麼多,居然在這鎮國公府殺倆個侍衛,都要被他家規懲罰。真是操她娘的。」

  黎氏嘆氣道:「沒辦法,這都是命。」

  錦榮吁了口氣,儘量讓自己鎮定,便疑問道:「最近府里怎麼樣?」

  黎氏小聲道:「二爺,告訴你一個讓你開心事,那露籬院被人下毒了。梁氏腹中孩子沒了,而且死了八個一等丫鬟。那五小姐的丫鬟夢夕被毒啞了,墨香至今昏厥不醒。」

  錦榮聽後,大驚道:「竟有這事?誰幹的?」

  黎氏搖頭道:「不知道,這案子太懸乎。聽說找不到下毒之人。不過最近府里可是謠言四起,說是這事是鍾氏乾的,現在鍾氏可是每日活得膽戰心驚。不過妾身聽說那五小姐怕是要找鍾氏麻煩。」

  錦榮再問道:「下毒?那毒下在哪?為何那錦玉沒事?還有梁氏,她肚子孩子沒了,她還活著?」

  黎氏鬱悶道:「那日,剛好攝政王來府里,來就來貝,居然要她給他泡茶,最後還見鬼留下來用膳,於是那五小姐也就留在膳廳陪他用膳。才躲過了一劫,那毒是下在梁氏院子的井裡,聽說是一品紅之毒,當時有個丫鬟,好像叫夢夕,因為是她炒菜,試吃了菜,所以中毒比她們早。

  結果她居然學了幾套封穴戰術,讓梁氏避過一劫,就是她腹中孩子沒了。」

  錦榮聽得熱血沸騰,幸災樂禍道:「哈哈,沒想到,本爺在水牢半月居然發生了這大快人心的事。看來那錦玉可是嚇壞了。不,她是嚇不到的,怕是氣壞了。」

  黎氏和錦榮對視一眼後,黎氏不解嘀咕道:「她來做甚?」

  「去看看就之前了。」

  黎氏疑問道:「二爺要一起嗎?」

  錦榮輕嗤道:「你們婦人間的事,我摻和做甚?本爺現在要沐浴,洗去身上一身臭氣。」

  說罷,眼眸閃爍興奮離開了廂房,黎氏冷哼道:「還不是急著去找那偏房裡那浪蹄子銷魂。」

  錦榮出了廂房後,就去了書房,站在窗邊,一直撐著下巴思索。

  心裡一直在琢磨,到底怎麼樣,才能讓自己避過禍,讓他那沒用嫡兄承擔欺君之罪。

  這個消息,他早年就知道,他這嫡兄,喜歡舞文墨畫,武術根本不行,又不精通兵法,壓根當不了鎮國公。

  是他那父親逼迫他當上,把倆個兵符給了他,結果他壓根就從沒上過什麼戰場,而是他父親安排一名猛將,代替他殺敵。

  那猛將就是如今他身邊的副將。這個秘密,他本來不知道,他只是感覺太奇怪,他這嫡兄長這點本事居然也能打勝仗,便起了疑心去調查,結果才知道這個真相。這個真相要是說出去。他這嫡兄長就是欺君之罪,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如果他把這事透露出去,恐怕他也遭殃。

  而現在他在想,怎麼樣在透露出去後花園才能避這禍。

  這時一個妖艷的女子打開書房門,嬌柔喊道:「二爺。」

  錦榮的沉思就被她打擾,只見他身上很快攀附著一個妖而俗氣的女子。

  黎氏剛到了偏廳,就見鍾氏顯得特別興奮抓住她手道「來來,二夫人,咱們府啊,來了個道士,聽說是崑崙山的,是老夫人叫夫人請來的。

  說是請他要給咱們鎮國公府驅下邪。這露籬院一下死那麼多丫鬟,可不是邪氣強盛導致。」

  黎氏腦袋卻是轉動起來,這個鐘氏,也知道不是哪邊的人。

  她似乎和王氏關係極近,又在上次大廳推舉她管家。她知道她是趨炎附勢的人。也對這種人自然鄙夷和遠離,不過又覺得這女人有時還是可以利用的。

  她納悶問道:「這請個道士而已,你那麼激動做甚?」

  鍾氏驚訝道:「你不知道嗎?聽說老夫人和夫人用意是要驅露籬院的邪氣。那道士可是厲害得狠,是魔是妖,他一眼就看得破。

  老夫人又不能直接對那嬤嬤說:去吧!把那五小姐給我抓來,讓這道士給她驅邪。所以這是個好機會!我可是極其想要知道這道士是不是真有倆下子功夫,能看出那五小姐是不是借屍還魂。」

  黎氏驚問道:「什麼借屍還魂,你是說五小姐?」

  鍾氏點頭道:「她以前是什麼樣,二夫人難道不知道?這人會變化,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為何她變化那麼大?

  還是金牌貴女,那是多麼尊貴身份,而且連那至高無上的攝政王居然也因為她變了個人。居然會親自來鎮國公府,還留在府里用膳,為何會點她為他泡茶?其中的含義可想而知了。」

  黎氏探問道:「所以呢?鍾姨娘想要怎麼做?」

  鍾氏陰險笑道:「曾經京都城內都是有過她的謠言,說她是邪女,可後來被查出是有人故意製造謠言。

  搞得不少民眾都深深自責,還提著一籃雞蛋親自給她道歉呢?

  但是也就自己府里人知道,她的變化有多邪。

  那道士可是有天眼,足以看出她是不是邪女。

  我肯定她就是借屍還魂,到那時,哼,老夫人可就會把她送進廟裡,讓她削髮為尼,了解殘生了。

  而到那時,她還算哪門子金牌貴女。哪裡都沒她身份,只會像過街老鼠般被人追打。」

  黎氏委實不知道這五小姐還有那些驚天動地的事。

  這樣聽來,貌似是挺讓人激動的。

  二爺被那她打了臉,打了六十大板,還被關水牢半月,可不是她多管閒事導致?

  老夫人不待見她,王氏要除她,鍾氏顧忌她,看來是該好好在老夫人面前表面慫恿一番了。

  倆人此時都顯得特別激動,急步到了錦老夫人的院子。錦老夫人此時坐在張老檀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屋裡除了了鎮國公,錦玉,梁氏不在,基本都在。

  黎氏和鍾氏恭敬行禮道:「老夫人。」

  錦老夫人睜開眼,淡淡回了「恩。」就朝趙氏問道:「趙姨娘,那天真人可做完法事呢?」

  趙氏趕緊恭敬答道:「回母親,已經做完了。現在開始觀察府里每護院情況。」

  錦老夫人再問道:「他有沒有說咱們府里有什麼不對勁?」

  趙氏低聲道:「回老夫人,倒是沒有。」

  錦老夫人卻不信道:「不可能吧!他有沒有去露籬院檢查過?」

  趙氏恭敬答道:「有,不過,回來後,他只說那裡怨氣太重,而且還說……」

  錦老夫人威嚴命令道:「說。」

  趙氏小心翼翼回道:「他說咱們鎮國公府確實要做次法事,驅下邪了。府里怨氣太重,而且還有殺氣,說是咱們府怕是死了不少人。」

  錦老夫人讚賞道:「果然是崑崙山的道士,確實有些本事。」

  王氏笑道:「母親,聽說這天真人可是有雙天眼,能一眼看破凡體肉胎干不乾淨,要不請他給咱們大家本身看看?興許,妾身那麼倒霉,是被什麼纏著了。」

  錦老夫人皺眉道:「少妖言惑眾,你知道我向來不喜的。」

  王氏身一顫,趕緊請罪道:「母親恕罪,是妾身疏忽了!」

  這時她暗暗給鍾氏遞個眼色,鍾氏接過她眼色,便低聲道:「老夫人,雖然您向來不喜歡這鬼怪魔神之談,但是妾身以為夫人提議是極好的。

  咱們府里最近可不是一般的晦氣,那天真人居然能看出來咱們府怨氣重,說明他有本事,因為咱們府里確實最近發生了不少人命。

  因為這樣,老爺在朝堂上都不知道跟皇上怎麼交代。

  外面人都在說咱們鎮國公府真是邪氣太盛,不斷的死人,現在府里也是鬧得人心惶惶。所以妾身以為檢查了府里每護院,就差該讓那天真人用他那火眼往咱們身上看看了。」

  黎氏也趕緊點頭道:「沒錯,老夫人,妾身也覺得是該如此。

  最近不知道為何,妾身總覺得身體不舒服,胸悶,找來大夫查看,說妾身沒事。

  可是不知道為何就是不舒服。妾身又聽這露籬院死那麼多丫鬟,可真人嚇壞了。現在聽到那露籬院都要心顫一顫。如果讓天真人給每個人檢查一下,還是放心的。畢竟居然有真人的存在,他又有真本事,說明有些東西也就存在,不然他的本事就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