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宮變

  殿中安靜的落針可聞,廖老夫人的話更是如雷霆炸響在每個人耳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所有人都是抬頭看著慶雲帝,那眼裡有不敢置信,有懷疑,有震驚,還有一些複雜至極的神色。

  慶雲帝則是牙齒微抖,怒聲道:「你信口開河,朕何時做過此事,分明是你們廖家與攝政王聯手,想要誣害於朕……」

  「誣害?」

  廖老夫人冷笑一聲,她轉身朝著身後一伸手,就直接將廖夫人手中捧著的東西上的黑布取了下來,而與她動作之時,廖家其他人也紛紛掀開手裡的黑布,殿中所有人才發現,他們手中捧著的竟都是牌位。

  那牌位之上寫著安國公府上下男丁的名字。

  上至安國公,下至戰死的兒孫。

  廖老夫人指著那牌位怒聲道:「你說我冤枉了你,那你敢當著我夫君牌位,當著我廖家上下兒郎的牌位,用你的皇位和你的子孫後代起誓,你從未曾跟人聯手替換軍糧,從未曾迫害過我夫君他們。」

  「若是有違誓言,就叫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慕容家皇位他移,斷子絕孫!」

  慶雲帝臉色煞白,他本是不信鬼神誓言,可是此時對著那些陰森森的牌位時卻跟見了鬼的一樣,險些一屁股從龍椅上跌了下來。

  廖夫人見狀紅著眼掏出兩份罪狀:「這是當初江高明和雲黎安被判處死之前留下的血書,上頭樁樁件件寫明了慶雲帝當年如何指使他們與他們勾結之事。」

  「當初江高明自盡於獄中,雲黎安被處死之後,老身本不欲追究下去,只想好好養著府里兩個孩子,留住我廖家血脈,可誰知陛下卻不肯死心,總覺得廖家存在一日,他當年惡行就有暴露的危險,所以一而再再而三想要趕盡殺絕。」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廖家是從戰場上得來的爵位!」

  「我今日便將天慶帝當年所謂公之於眾,老身倒是要看看,這世間還有沒有公理,我廖家是不是就該斷子絕孫,子嗣盡絕!」

  慶雲帝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廖老夫人手中那兩封血書,整個人踉蹌著癱在龍椅上。

  不可能……

  怎麼可能!

  江高明他們死前他明明讓人盯著,他們不可能跟人留下血書,而且廖家既然早就知道真相,甚至早就已經拿到二人罪證,他們怎麼可能一直忍著從未發作?

  聽著廖老夫人後面那幾句話後,慶雲帝驚懼交加之時,更有慌亂懊悔。

  廖家明明沒有反意,拿著證據也從未想要如何,他為什麼就是放不下心要派人去趕盡殺絕?可他更後悔的是,他之前讓人動手的時候為什麼要顧忌那麼多,要是早早就將廖家上下弄死,要是早早就滅了口,又哪還會有今天這一出!

  「那血書是假的,不可能,是你們偽造的……」

  「是不是偽造,本王和朝廷諸位大人都能辨別。」

  君九淵直接打斷了慶雲帝的話,讓人將廖老夫人的血書呈了上來,哪怕早就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麼,他也依舊佯裝著再看了一次,又將雲黎安的那一份交給了雲夙音。

  雲夙音看了一眼,淡聲道:「的確是雲黎安的字跡。」

  殿中眾人都是知道雲夙音和雲黎安以前的關係,哪怕雲黎安是被她親手送上絕路,雲家那邊也是被她一手所毀,可有她說上一句「字跡相同」,卻也已經足夠證明那血書是雲黎安所寫。

  君九淵朝下說道:「馮閣老,傅相,還有邱尚書,林翰林。」0

  他點了四人的名後,這才繼續,

  「你們四人都是從先帝時期就在朝中的老臣,也曾與江高明和雲黎安共事,想必應該是認得二人字跡的,你們辨認一下,這血書是否是他們所寫。」

  他朝著高勤那邊看了一眼,高勤就捧著兩份血書又走了下去,一瘸一拐的到了被君九淵點名的四人面前。

  那四人都是匆匆起身,接過血書仔細看了起來,當看清楚那血書之中所寫的內容時,四人無論是誰臉上都是露出震驚、憤慨之色,而當將血書看完。

  那位邱尚書沉著臉開口:「老臣曾與江高明共事,認得他字跡,這上面的字跡的確是他的。」

  傅伯中也是臉色難看至極:「老臣雖未曾與他們二人關係親近,卻也曾經見過雲黎安親筆所寫婚書,那婚書如今還在斂郡王府上,這上面字跡的確與他相同。」

  當初雲黎安嫁女,先是讓雲夙音跟慕容崢定親,後來又換成雲姝月,雲黎安寫過兩次婚書,為表跟慕容崢親近,還曾親自寫過嫁妝單子,傅伯中是看過那婚書的。

  雲黎安寫字時有些地方與其他人不同,那筆劃間特色極濃,所以他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那位林翰林板著臉時,看向慶雲帝滿是厭惡之色,而馮閣老緊抿著嘴唇抬眼沉聲道:

  「這血書之上字跡單憑我四人也難以證明什麼,不過雲黎安和江高明雖然已被處斬,可他們在朝為官多年,閣中留下不少字跡,當初認罪伏法之時,江高明更留下血書一封以求保住江家眾人。」

  「攝政王妃能認得雲黎安的字跡,江家子孫想必也能認得出來江高明的,只需將他們字跡拿來對比,讓人辨認,就能知道這血書是真是假。」

  廖老夫人則半絲不懼:「馮老大人可盡可找人來對比,老身敢與任何人對峙,只想替我廖家上下求一個公道!」

  馮閣老抬頭看向慶雲帝:「陛下?」

  「……」

  慶雲帝嘴唇瑟縮,想要拒絕卻說不出來,對著下方所有人的目光,臉色煞白的癱在龍椅上。

  一個理直氣壯絲毫不懼。

  一個滿臉心虛連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這一對比,孰是孰非,是真是假,所有人心中幾乎都有了數。

  所有人再看著慶雲帝時,無論是朝臣還是女眷,眼裡幾乎都染了厭惡之色。

  安國公是什麼人,在場幾乎無人不知。

  當年安國公何等忠勇,為人光風霽月,剛正不阿,安國公府一眾兒郎更是燦若驕陽,個個英勇,他們領兵鎮守邊關,替大晉征伐無數,比之後來掌管了兵權的君九淵都要更得大晉百姓愛戴。

  朝中的確有人與安國公不和,也有政見相悖之時,可無論是誰,提起安國公時都絕不會否認他對大晉的忠誠,也更無法抹殺安國公府上下對於大晉的功績。

  可這樣的英雄人物,那般英勇無雙的廖家兒郎,卻生生死在了那般不堪的算計里。

  任誰都覺得這真相可笑至極,更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君九淵見事情已定,直接起身走到龍椅之前,站於高位朗聲說道:「慶雲帝謀害本王,意圖截殺林家大儒,挑起巫族、南越與大晉紛爭,如今又牽涉進謀害安國公之案。」

  「來人,將慶雲帝押回御龍台,禁足寢宮之中,著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同審安國公府一案,不必顧忌任何人,查明鐵崇山一役真相,還安國公府,也還那數萬將士一個公道!」

  殿中只剩君九淵一人聲音,而他話音落下之後,人群之中,被他點名的大理寺那三位主事之人當中,刑部尚書直接上前:「微臣謹遵王爺之令。」

  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人見狀也不敢遲疑,紛紛起身上前領命。

  慶雲帝尖聲道:「君九淵,朕是皇帝,你敢囚禁朕……」

  啪!!

  君九淵不見有多大動作,慶雲帝臉上就已經挨了一掌,而這一聲清脆的耳光聲,讓得殿中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凜。

  君九淵看著摔倒在地狼狽不堪的慶雲帝道:「你想殺本王,本王能忍,左不過是本王與你爭鬥多年,各憑手段,本王也不屑與你計較,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林家上下,將巫族和南越也牽扯進來。」

  「如今你好好地呆在御龍台,好生祈禱三司查不出什麼來,若安國公府的事情真是你所做,本王會親自送你去安國公墳前請罪,讓你替那數萬將士陪葬!」

  慶雲帝面無人色。

  「把他拖走!」

  下方有人上前,沒等慶雲帝掙扎,就已經將人拖了下去。

  君九淵朝著下方那些朝臣看了一眼,居高臨下之時,眼中睥睨讓眾人心驚之下不敢直視:「明日早朝照常繼續,由馮閣老,傅相為輔臣處理朝政之事,關於安國公府的案子,一個月內本王要三司一個結果。」

  一眾朝臣頭皮發麻,下意識跪了下去。

  「遵王爺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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