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好似那晚的血流成河都已經成了有些遙遠的回憶。Google搜索
京城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時值盛夏,蟬鳴聒噪,吵得趙虞琴睡不好午覺。趙靜萱坐在水閣里,一邊看著手上的嫁妝單子,一邊時不時的看一眼窗外。
那邊,管事正帶著幾個小廝拿著粘杆在那粘知了。
婚期是越發的近了。
打從賜婚那會兒起,安北侯就在江南找了好些老匠人,給莊雲黛打了一套黃花梨木陪嫁,大到外頭的桌椅屏風八斗櫃,臥房的雕花拔步床,小到出恭用的馬桶,踏著上馬車的腳蹬,是一應俱全。
前些日子,這批剛打好的陪嫁走的水路,一船船的運到了碼頭,又從碼頭那邊,費了好些氣力運進了京城。
這一車車的黃花梨木嫁妝進京的時候,京城裡的貴夫人們,看著眼都紅了。
好些都酸溜溜的,說什麼莊雲黛又不是安北侯的親外孫女,都是這般排場,若是等到嫁親外孫女的時候,還不知道要如何呢!
說是這麼說,但想想人家那清一色的黃花梨木陪嫁,那油潤的光澤,真真是嫉妒的心都要泛酸了。
這批黃花梨木的陪嫁,今兒便都運到了整修好的攝政王府中。
莊雲黛也挺好奇,她便喬裝打扮,女扮男裝扮作了少年郎的模樣,拿著陸霽青給的腰牌,去了攝政王府看那批黃花梨木嫁妝鋪屋。
趙靜萱疼愛莊雲黛,非但沒阻攔,還幫她把男裝的袖口改了改,免得空蕩蕩的,一抬袖子就露出玉藕一般的胳膊來。
眼下,莊雲黛去攝政王府了,莊雲期莊雲彤在歐老爺子那邊,趙虞音趙虞琴在內室酣睡。趙靜萱只覺得有個很俗氣的詞,卻是很符合眼下。
那便是——歲月靜好。
趙靜萱檢查著手裡頭的嫁妝單子,想到什麼,點著其中一樣不太妥當的,讓管事嬤嬤記下來,回頭刪改。
擾人的蟬鳴漸漸沒了。
水閣的一角放著冰鑒,冰鑒里放著三小碗冰沙,是先前莊雲黛走之前做好冰在冰鑒中,特特給趙靜萱母女三人準備的。
大概是因著往冰沙上澆了果醬的關係,整個水閣,都瀰漫著淡淡的,香甜的果香。
趙靜萱特別喜歡這個味道。
只簡單聞著,心情便好得很。
她正跟嬤嬤說著嫁妝單子的事,卻見著外頭丫鬟神色有些古怪的進來稟報,說是府外有名婦人,說要見將軍。
趙靜萱還有些奇怪:「是什麼人?」
一般正經上門拜訪,那都是有拜帖的。
這樣直接上門來點名道姓說要見莊世農,趙靜萱微微蹙眉,覺得不太對勁。
那丫鬟太過緊張,聲音都結巴了下:「……那婦人,她,她說,是,是大小姐三小姐,還有大少爺的,親娘……」
趙靜萱愣了下。
管事嬤嬤胡嬤嬤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緊張的看向趙靜萱:「夫人,這……」
趙靜萱抬了抬手,止住胡嬤嬤的話音。
她同那傳話的丫鬟道:「我知道了,你先把那婦人請進來,帶到我這兒來吧。」
「是。」傳話的丫鬟不敢多說多問,屈膝行禮後匆匆離開。
胡嬤嬤忍不住,開口道;「夫人,你怎麼直接把前頭那位娘子給請進來了……」
她話里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不解,。
趙靜萱手指微微曲了曲,沉默了下,這才道:「我先前聽將軍說過,他前頭那位娘子,也就是黛姐兒她們的娘,是如何跟他分開的……你也知道,將軍那人為人正直,大概是不想說前頭那位娘子的不好,每每提起來總是一筆帶過。若非黛姐兒同我說過,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她苦笑一聲,「我雖然知道那婦人定然是來者不善,但她畢竟是黛姐兒她們的親娘。況且……」
趙靜萱神色有些怔忡起來,她有些出神,喃喃道,「我也很想見見,將軍他先前的娘子,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
黎氏跟著丫鬟進了莊府,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
那兩個老不死說的果真沒錯,莊世農他當上了大官!
看看,看看這天上宮殿般漂亮的府邸,看看!
這麼大的宅子!
這石子路鋪得也好看!
這園子好大啊,那亭台樓閣隱在綠樹間,簡直是漂亮極了!
黎氏整個人都興奮的快要手足同步了。
這麼大的宅子,多她一個,也沒什麼吧?
想到興奮處,黎氏忍不住夢幻般笑出了聲。
傳話的丫鬟忍不住看了黎氏一眼。
這……這竟然就是她們大小姐三小姐,大少爺的親娘啊……
看著穿著打扮都土裡土氣的,連她們這些當丫鬟的都不如。
生得五官倒是還不錯,就是眼角眉梢透著一股精明氣,不太討人喜歡……
大概是察覺到了丫鬟打量的視線,黎氏抬頭看向那丫鬟,不大高興道:「你看什麼呢?」
那丫鬟趕忙垂下頭:「看您長得好看,您別介意。」
黎氏心下得意起來。
其實她昨兒就進京了,只不過,她按照先前莊老童生跟莊李氏給她的莊府地址尋過去,卻發現已經人去鏤空了。
她跟旁人打聽了,才知道莊世農新娶了一房媳婦,搬進了大宅子。
黎氏一打聽,差點氣歪了嘴!
莊世農竟然新娶了個跟男人和離過,還帶著兩個拖油瓶的破鞋!
在黎氏心裡,雖說她已經嫁人了,但能娶到她,已經是莊世農上輩子修來的福分。縱使他們已經和離,但莊世農這輩子都應該在心裡惦掛著她,然後孤身過一輩子!
她哪裡想到,莊世農這進京也才一年,竟然就新娶了!
黎氏心裡酸酸的!
想到這,黎氏忍不住問:「你說我長得好看,那,你說說看,是我好看,還是你們夫人好看?」
丫鬟有些詫異的看了黎氏一眼,心道這婦人莫不是腦子有病吧?
她算什麼東西,也敢跟她們夫人比?
只是,眼下黎氏到底是客人,丫鬟很有涵養的,不會說的這麼直白——卻也沒給黎氏留面子。
丫鬟笑道:「您真會開玩笑。您看著就同我們夫人不是一個輩分的人,比起來您這不是吃虧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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