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鳳桃眼角紅紅的,痴痴的看著陸霽青。Google搜索
陸霽青神色冷淡,沒有理會薛鳳桃,直接就走了。
薛鳳桃神色難堪。
抄手遊廊的另一處拐角那兒,二房的陸優娥氣喘吁吁的轉了出來,見著薛鳳桃站在那兒,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跑什麼啊?」陸優娥不大高興,「怎麼還跑到外院來了!」
薛鳳桃飛快的抹了一把淚,垂下眼,斂去眼中神色。
陸優娥沒注意到薛鳳桃的神色——或者說,以眼下薛鳳桃的處境,身為永國公府五小姐的陸優娥,也著實不必太在意薛鳳桃的神色了。
陸優娥「嘖」了一聲,上前,好似才發現薛鳳桃素裳中的暗藏心思。
「你這素服,怎地還繡了暗紋啊。」陸優娥本來想說,你就這樣給你哥寄託哀思嗎?
但這事也算是二房一件不體面的事,陸優娥哼哧哼哧了會,沒說出口。
薛鳳桃幽幽的看了陸優娥一眼。
陸優娥那滿頭珠翠,和華麗的衣衫,頓時灼痛了薛鳳桃的眼。
「我哥剛死沒多久,你穿得這般華麗,就不怕我哥夜裡來找你?」薛鳳桃冷不丁的幽幽開了口。
陸優娥簡直是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只是,到底這裡是外院,她遏制住想尖叫的衝動,勉強開了口。
只是一開口,就覺得冷風嗖嗖的往嘴裡灌:「你,你什麼意思?」
薛鳳桃卻是不說話。
陸優娥越想越氣,一時間也顧不上這裡是外院了:「你這個人簡直莫名其妙的!你哥雖然也是我表哥,但到底是外姓人,難道還要我這個姓陸的,給你哥披麻戴孝不成!」
薛鳳桃「呵」了一聲:「你別說你娘從前沒有那分心思!」
這下子可真是把陸優娥最隱秘的那個點給戳中了——沒錯,她是真的很介意,她娘曾經動過把她嫁給薛如均的念頭。
陸優娥尖聲道:「我娘能有什麼心思!薛鳳桃我勸你別太過分了!你眼下是寄住在我家,說話行事怎地這般囂張?!——還有,看看你穿得這一身孝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永國公府有什麼喪事呢!真是晦氣!」
薛鳳桃臉色唰一下就變了。
她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來。
陸優娥的丫鬟生怕這兩位祖宗鬧出什麼事來,她硬著頭皮趕緊勸:「……五小姐,別忘了太夫人的話……」
陸優娥這才想起來,方才恆升院那邊來了人,說是太夫人要見薛鳳桃。
陸優娥強壓著火氣,怒聲道:「……走,我祖母要見你!」
薛鳳桃先是用陸優娥的話把她給諷刺了一通:「我不過是寄住在你們家,又不是你們家的人,你祖母發話,與我何干。」
陸優娥真的是要氣炸了!
這薛鳳桃有病吧?!
她不過一個寄人籬下,家破人亡的孤女,在這跟她牛什麼牛啊?!
薛鳳桃這才微微揚了下巴:「走吧。」
一副「恩賞」陸優娥的模樣。
陸優娥真是氣得眼珠子都滿是紅血絲了。
但薛鳳桃一跟著陸優娥到了恆升院太夫人面前,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在太夫人詢問這些日子,在府上住得可習慣時,她楚楚可憐的垂著淚,說在這等家破人亡的時候,能有個庇佑之地,她已是心存感激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這話里的意思,明顯就是在說有人對她不好,但她不敢說,也不敢「奢求太多」。
永國公太夫人沉了臉,看向陸優娥。
陸優娥看著薛鳳桃在太夫人面前裝模作樣的德行,簡直是要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就知道!
這薛鳳桃,素日裡在長輩面前是一副模樣,在她大哥面前是一副模樣,私底下,在她們面前,又是另外一副模樣!
這竟然還直接在太夫人面前,給她上眼藥了!
「娥姐兒。」太夫人輕嘆一聲,「薛姑娘家中遭蒙大變,你也寬容些。」
陸優娥真真是要咬碎一口銀牙!
「是!」她忍氣吞聲,卻是不敢在太夫人面前揭露薛鳳桃的真面目。
萬一,薛鳳桃把她娘給牽扯進去……
她多少知道,前些時日她娘手頭為何闊綽了好些,給她買了好幾套頭面!
待薛鳳桃跟陸優娥走了後,太夫人嘆了口氣。
清客幫太夫人按著眉心,沒有說話。
倒是太夫人,透過窗柩看向院子裡那棵西府海棠,沉默許久,喃喃道:「樹大分叉,人多分家。」
「總不能讓阿青一直為府里的事奔波……」
太夫人想起先前今早見到孫子時,孫子眼角下頭那一圈烏青。
她心底泛上一層心疼來。
看看府里,無論是三房,還是二房,都不是省油的燈。
清客有心岔開話題,讓太夫人別老想著煩心事,她笑道:「說起府里的人多,奴婢倒是想起來,府里確確實實又要添人口了。待國公夫人嫁進門,太夫人您就能享孫媳婦的孝順了。」
說到這個,太夫人的精神果真又是一振。
她連連點頭,眼角含笑:「可不是?說起來,我先前從老二媳婦那,把老大媳婦的鋪子莊子都給收了回來,到時候阿青的媳婦進門,我就把那些都交給她……」
頓了頓,太夫人又看向清客這個她最為貼心的丫鬟:「……清客,我若是把你撥到國公爺院子裡,去伺候他們兩口子,你可願意?」
這「伺候兩口子」,顯然是還有另外一層意思的。
清客卻是一驚。
她頭一次聽太夫人說這等話,立即跪了下去,手放在太夫人的膝頭:「太夫人,可千萬別說這種話。奴婢先前就立過誓,到了年齡便自梳,伺候您一輩子,哪裡都不去。」
太夫人摸了摸清客的頭:「傻孩子。」
卻是沒再說這等話。
……
春色越發深了。
費子晉倒是有分寸的很,沒再來過莊家尋莊雲黛。
只是幾乎每日,都會去三雲串串店,要上滿滿一大份串串,在店裡找個角落,愜意的吃著。
偶爾,也會帶上席家銘。
席家銘在不涉及感情問題上,看上去還算是個品方端正的年輕人,學識也好。
費子晉與其談論經文,倒也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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