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殺害自己的理由竟然會是這個。
她難以理解，「你若不願，大可以不要。」
「我為什麼不要？」秦柔然尖銳的聲音迴蕩在所有人耳邊。
「你以為我和你這個傻子一樣嗎！主動送上門的好處，我當然要收下。我不僅要收，我還要向你討要更多！誰讓你那麼喜歡裝大善人，我就讓你裝個夠！」
和她猖狂而得意的心聲不同，她此刻的臉上寫滿了恐慌。
動啊！快動啊！
她努力想要擺動手臂，捂住自己喋喋不休的嘴巴，卻是徒勞。
「不過我擔心你會起疑，向來不敢明著跟你索要，只能在暗中想辦法。誰知道你竟然蠢得像豬一樣，真的上鉤了！但凡我露出羨慕、黯然的樣子，不論是什麼，你都會拿到我面前！就連淬鍊靈根這麼費神費力的事，你也都答應了！每次看到你那副心甘情願的樣子，我就想笑。」
「什麼神闕宮少宮主，什麼天才煉丹師，我呸！你就是個被我玩弄在鼓掌中，而不自知的蠢貨而已！哦，對了，還有洛哥哥，你真的以為他心儀你嗎？其實他最是痛恨你、厭惡你！因為只要你秦夭存在，他就永遠只能遮掩在你的光芒之下！」
楚然喉嚨微動，聲音有些喑啞。
「於是你便勾結他，在暗中聯手想要殺了我。」
「是你自己太無能！」
秦柔然反駁道。
「你若有本事，洛哥哥能被我搶走嗎？秦夭，你天賦再好，本事在厲害又如何！還不是照樣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像你這樣比男人還要厲害的女人，天底下哪個男人會喜歡你？愛上你？」
這話一出，不少武者的表情紛紛變了。
尤其是如封家、陸家這樣的名門世家，好些死裡逃生的族人臉上，都隱隱露出了認同之色。
「說來也是，這要換了我，枕邊人比我還厲害，我還真有些接受不了。」
有人小聲說，不少人點頭，也覺得深有同感。
「自知不敵而生怨，他也能稱之為男人？」一道幽冷又充滿嘲諷的話語，倏地傳入世人耳膜。
這聲音！？
有人立刻反應過來，「是他！不久前打傷洛殿主的傢伙！」
霎時間，無數雙眼睛齊齊望向墨珏。
他長身如竹，嘴角擒著彎驚心動魄的笑，踩踏著一地的廢墟，閒庭信步般向楚然走去。
「他的臉！」有人指著他驚呼。
只見男人邁步間，那張丟在人群里也找不著的樸素臉龐，竟然在發生變化。
下顎向內收動，膚色肉眼可見的變白……
不過短短數秒，一張似鬼斧神工般完美、妖孽的容顏，出現在世人面前。
眾人瞪大了眼睛，滿目驚艷。
就連那些世家族人，也在瞬間失聲。
他們見過無數美人，可誰都比不上眼前的男人！
邪肆而狂放，就像盛開在深淵裡的陀羅花，絕美卻又帶著致命的危險。
楚然轉過身去，看著自行解除易容丹的男人，她又無奈又覺得心裡暖暖的。
等他來到身邊，她笑著開口：「那些話又傷不到我。」
說著，目光越過他，看向他身後，被靈力小心托起的秦九。
「我去給她瞧瞧。」藥衡玉立刻說，經過墨珏身邊時，沖他豎了個大拇指。
「珏哥，幹得漂亮！」
無名小隊眾人一掃前一刻的憤怒，笑吟吟點頭。
墨珏指腹輕輕在她手背上摩擦了幾下，低聲說：「你不在乎，我在乎。我就是要讓世人知道，珠玉就在你身邊，其他那些魚眼珠子，根本不配得到你的青睞。」
他說得認真，話里參雜了靈氣，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的入了所有人的耳。
頓時引起一片抽氣。
楚然微微怔了怔，一股甜意在胸口裡化開，嗔笑：「是是，你說的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