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忘川頓時一噎。
他猛地想起就在三個月前，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同樣的事情，已經上演過一次。
而他此刻的心情比起三個月之前，更加古怪複雜。
他緩了緩，才開口說：「你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實誠了。」實誠得有些氣人。
不過他也沒有真的生氣，輕瞪了楚然一眼後，又說：「尋常人能在這麼短的時日內，突破一階，已經算是天才了，但你卻接連晉升，這有可能會導致你的根基不穩，從而留下隱患，影響到你之後的修行。」
老人語重心長地說著。
「接下來的日子，你莫要急著繼續修煉，當以鞏固根基為重。」
楚然笑著點頭：「我會的，不過我這次可能不會在宗門待太久。」
「嗯？」靈忘川有些吃驚，「你想去做什麼？」
「我要去一個秘境，短時日內可能不會回來。所以我想勞煩宗主，如果師傅和師兄他們問起，請您把此事告訴他們。另外，」楚然頓了頓，從儲物空間取出上百瓶丹藥、高階靈草、靈石，以及各宗中品符文。
「拜託宗主把這些交給各位師兄，還有玉雪她們，那些是給二師父準備的，這邊的靈草是給大師傅備的，這些……」她一樣樣清點著，分別放好。
每一個師傅都有一份，就連靈忘川也有。
靈忘川動容之餘，隱隱又覺得奇怪：「這些……我怎麼看著有些眼熟？」
楚然解釋：「丹藥和符文都是我親手製成的，其他的，是各宗與我交換的寶物。宗主和各位師傅幫助我良多，我得了好東西，自然也該同你們分享才是。」
「怪不得我覺得眼熟。」靈忘川輕聲道，「難得你想得到我們，好，這些東西我就代他們收下了。事，我也會幫你辦的，但你要答應我，萬事小心為上，該退則退，不要逞強。」
說罷，他取出一件靈器，和一個空間石。
「這是護心鏡，乃是我當年親手鍛造的一件防禦靈器。它可護住你的心脈，即便是遇上靈皇境的強者，也可為你爭得一線生機，撐到宗門趕到。這個空間石上記錄有宗門的方位，不論你身在何處，只要灌注靈力，它都會帶你回來。」
他神情鄭重，就好像察覺到什麼一樣。
楚然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伸手接過來，小心地收入手鐲空間，然後一臉認真的開口：「請您放心，我定會量力而行。」
靈忘川深深地凝視她：「你可要說到做到才好。」
直到走出結界，楚然仍舊能感覺到身後老人的目光，但她的腳步卻極其堅定，義無反顧。
「主人不回護山峰了嗎？」見她的方向不對，小白忍不住出聲問道。
楚然抬起頭，眺望東北方。
那裡正是護山峰所在，可惜兩座山峰離得太遠，夜幕下，連一個輪廓也看不清。
但她知道她的師兄、師傅，都在那裡。
也許已經睡下，也許仍在修煉。
楚然收回目光，召喚出雙尾黑鶴，向宗外飛去。
「不必了。」
她這次回宗的目的已經達到，回去護山峰若被人發現，免不了又要解釋一番，還極有可能引起懷疑。
與其如此，倒不如不去。
按照她一開始的想法，她是想將這件事託付給師傅，但宗主主動聯絡她，她便改變了主意。
「可是不告別就這麼走了，他們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呀？特別是周玉雪，她絕對會生氣的！」小白斬釘截鐵道。
「他們現在應該在某處努力修煉。」她和表姐一前一後進入秘境，以他們的性子知道後，必會坐不住，卯足了勁兒，開始修行。
「而且我要去做的事，不適合帶上他們。」
「主人要去幹什麼？」小白急忙追問。
冷清的月光揮灑而下，照亮了少女清秀的容顏。
唇角輕勾，笑容狠戾嗜血。
「去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