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潑墨,一輛馬車在多名禁軍的護送下,抵達楚府。記住本站域名
來接人的除了禁軍,還有賢貴妃身邊的一等宮女紅蓮。
看著大門緊鎖,府外空無一人的宅子,紅蓮忍不住皺起眉:「不是約好時間了嗎?那秦夭為何沒在?」
明知道貴妃娘娘會派人來接他,這人竟然沒有早早等候在此?
紅蓮心中的不滿又深了幾分。
她是賢貴妃身邊的人,自然清楚秦夭獅子大開口的事,對這種趁火打劫,貪得無厭的傢伙,打從心底里瞧不上。
「哼,現在就擺譜,等到時候治不好皇上,我倒要看看他會怎麼死!」說著,紅蓮輕抬下巴:「去敲門。」
禁軍們滿臉躊躇。
夜幕下,這座掛著燈籠的大宅子,就像是一隻憩息的凶獸,一旦他們上前,就有可能將它喚醒!那後果……
他們腦海中立刻閃過不久前,奉旨來這的士兵,被扒光盔甲,慘遭全城圍觀的場景,以及前兩日,被抬著回宮的幾個血人。
一個個頓時苦了臉。
「要不我們再等等吧?」
「皇上等得起嗎?」紅蓮冷喝,「還不快去!耽誤了救治,小心你們的狗命!」
聽到這話,禁軍猶豫了一會兒,才咬著牙上前去敲門。
府門開啟一條小縫,一個下人的臉出現在縫隙之中。
「我等奉貴妃娘娘之命,來此接秦夭秦大人進宮。」
「秦大人歇息了,你們等著吧。」說完,下人仿佛沒看見他們驟變的臉色,無情地把門關上。
「這……」禁軍扭頭看紅蓮。
她的臉色陰沉到極點:「什麼歇息,這一聽就是假話!」
對方故意這樣做,分明是不給貴妃娘娘面子!實在是可恨至極!
紅蓮氣得立刻取出靈簡,和賢貴妃傳訊,將這裡發生的事告訴她。
「可惡!他怎麼敢這麼做!」慕如霜憤怒不已,忽然,她想到什麼,臉龐瞬間扭曲:「一定是楚然!是她在背後教唆秦夭這麼幹的!她和我們有仇,又和那秦夭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只有她會做這種事情!」
如果不是她指使,和他們毫無瓜葛的秦夭,為何會故意針對他們?
慕如霜破口大罵:「這個賤人!我以前就該活活打死她!把她扔去亂葬崗,讓野狗分屍!」
賢貴妃眸光深沉如淵,坐在上首沒有說話,但心中對女兒的推測,卻是認同的。
殺意在她心中翻湧,她緊緊攥著靈簡,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既然他讓你們等,那就等吧。」
「……是。」
一行人待在府門外,一直等到夜深,兩條腿都站麻了,才終於等到那扇門打開。
「你……你……」紅蓮驚恐地瞪大眼,指著那才能夠門內走出的月牙白身影,嘴唇哆嗦著,竟恐懼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而她身旁的禁軍則下意識後退,仿佛看到了殺神現世。
「怎麼,不是你們重金請我出診麼?」聲音低沉清冷,雌雄莫辯。
眾人瞬間意識到什麼,臉色一下子變了。
看著人影從自己面前走過,對方什麼也沒做,但他們卻本能地繃緊神經,屏住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布簾緩緩掀起又落下,遮擋住了那白色的身影。
「還不走?」
「是,是。」禁軍們惶恐地應道,立刻回到車邊。
紅蓮也從震驚中回神,她迅速看了眼馬車,然後偷偷拿出傳訊靈簡。
就在這時,一道靈力忽然從馬車內射出。
「嘩啦」
靈簡應聲而碎。
「啊!」紅蓮捂著被靈力劃傷的手,痛苦地大叫。
車內有人聲響起:「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看著血流不止,痛苦哀嚎的女人,禁軍們齊齊打了個寒顫。
有了這個前車之鑑,一路上,他們乖得就像鵪鶉一樣,再不敢動任何的小心思。
馬車抵達宮門。
當看見那從車上走下來的身影后,宮門口把守的士兵,心尖狠狠一顫。
這位怎麼來了!
再一看那馬車,赫然是不久前剛出宮的,賢貴妃吩咐放行的馬車。
可車上下來的怎麼會是這位?
士兵們頓時懵了,但因為宮中早有交代,要他們放行,讓馬車裡的人進宮,所以他們只能壓下心中的震驚與惶恐,躬身讓道。
那身影在多名禁軍的陪同下,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後宮。
但凡是見到的宮人、侍衛,全都是一副難以置信、惶恐不已的模樣,甚至有人嚇得當場跪倒在地上,手中的宮燈砸得粉碎。
此時,帝王龍寢中。
賢貴妃在內殿照顧昏迷不醒的天子,而慕如霜則一臉煩躁地在廳中來回踱步。
「等了快兩個時辰,怎麼還沒有消息!那該死的傢伙究竟還要讓本公主等多久?」慕如霜陰鷙地說道,對秦夭的不滿已經到了極點。
剛說完,殿外突然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上台階,進門的時候太著急,被門檻絆倒在地上。
慕如霜一看,滿心的怒火頓時就像被點燃了一樣,抽出鞭子狠狠地揮過去:「廢物!」
裹挾著靈力的一擊,直接擊碎了太監的背脊,他整個人撲倒在地上,大聲慘叫。
慕如霜不解氣,又是幾鞭子下去,直到太監沒聲了,她才停手。
立刻有宮人上前,熟練地拖走太監的屍體,打水來,清洗地上猩紅的血泊。
這一幕近幾日幾乎每天都會發生。
一開始是御醫,因為治不好皇上,三公主大發雷霆,活活打死了兩三個人,之後便是太監、宮女。
只要她心情不順,就會拿他們撒氣,凡出手,必會死人。
因為有賢貴妃護著,誰都拿她沒有辦法。
「又在鬧什麼?」聽到動靜的賢貴妃從內殿出來,對眼前的血腥視若無睹。
「沒事,就是教訓了一個不長眼的奴才而已。」慕如霜不以為然的說道,「母妃,你快問問紅蓮,她那邊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實在不行,就讓我去!我不信,那秦夭看見我,還敢躲在裡面不出來。」
「你的性子若是去了還得了?」賢貴妃搖搖頭,剛想再說些什麼,卻聽見殿外突然傳來哐當一聲響。
剛從殿中出去的宮女,手中端著的銀盆滾落下台階,血水灑了一地。
她呆呆地站在門外的台階上,一動也不動。
殿外因為太監的死,忙碌起來的宮人們,也突然全都沒有聲音了。
氣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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