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撕碎假面

  管家怎麼都沒想到,這事會扯到自己身上。記住本站域名

  見她全無玩笑的意思,臉色頓時一白,「老奴就不用了吧。」

  他笑得格外勉強。

  「老奴只是替大小姐著想,絕沒有別的其他意思,大小姐千萬不要誤會老奴啊。」

  「這樣啊。」楚然輕喃,這才沒再提起要他陪跪的事情。

  管家鬆一口氣,低頭退到角落。

  經此一出,他是再也不敢為三少爺說情了,只能在心裡暗暗祈禱,盼望老爺能快些回來。

  「星河哥哥!」

  一聲嬌氣的驚呼,突然從人堆里傳出。

  楚然抬眼向府門外看去,只見一個身穿藕色裙衫,唇紅齒白的少女,在丫鬟和護衛的保護下,擠出人群,跑到楚星河身邊。

  「付家四小姐?」管家一怔,隨即臉上浮現出輕鬆之色。

  原主的記憶里也有此人。

  當朝丞相府的幼女,與楚星河有娃娃親,從小就是他身後的小尾巴。

  後來進入南陵學院,待了近七年,今年開年才學成回家。

  年紀輕輕就已經有四品靈侍修為,還是少有的一品煉器師!

  「都不許看!全都給本小姐把眼睛閉上!誰敢偷看星河哥哥,就給本小姐揍他!」付婠婠嬌小的身體擋在楚星河面前,兇巴巴瞪著四周圍的百姓。

  「是,小姐。」丞相府的護衛神情一肅,手握腰間佩刀,目光凌厲,掃視過人群。

  殺氣騰騰的架勢,讓不少人慌忙閉上眼睛。

  付婠婠滿意地收回視線,蹲下去,握住楚星河的手臂,想要把人扶起來。

  可他渾身綿軟,根本無法站立,這一扶,所有的重量全都壓在她身上,付婠婠腳下一軟,若不是丫鬟及時扶住她,只怕要當場摔下去。

  重新站穩後,她只好叫來護衛,幫忙把楚星河架起來。

  看著他軟綿無力的模樣,臉色徒然變了,「這是怎麼回事!星河哥哥,是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

  楚星河低垂下眼瞼,長發遮擋住的眼睛裡,閃過算計的精芒。

  「你怎麼不說話?嗯?」付婠婠跟著低頭,立刻就發現了他胸前那塊木牌,「對長姐不敬?你姐姐不是出城歷練去了嗎?」

  話一出口,她猛地想起最近城裡議論紛紛的名字。

  一雙杏眼驀然瞪大,「難道是楚然?她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你!」

  怒火湧上心頭,她扭頭瞪向門內,「楚然呢!叫她出來!」

  「四小姐有何指教?」

  一道淺綠色身影緩緩自院中走來。

  身材嬌小,一張臉瘦得只有巴掌大,但唇角卻噙著淡笑,眼黑如墨玉,止步在府外台階之上,任由眾人打量審視,仍是一副寵辱不驚,泰然自若的姿態。

  「你…你就是楚然?」付婠婠不太相信。

  過去她來將軍府,都沒見到過她,那時星河哥哥只說她痴傻,學不會規矩,所以不讓她出門見客。

  為數不多的一兩次見面,是在貴女們的宴會上,後來她覺得那些女人只會搬弄是非,嘴碎又八卦,就懶得再去了。

  雖然見面不多,但她依稀記得那人總是一副憨傻,怯懦的樣子。

  可眼前這人卻氣勢逼人,哪有半分傻態?

  她甩甩頭,將震驚拋開。

  「既然你是楚然,那好,本小姐問你,為什麼要欺負星河哥哥?你最好能給出一個讓本小姐滿意的解釋,不然,別怪本小姐欺負你這個傻子!」

  金光乍現,她手中赫然多了一把金色雙刀!

  「是黃級靈器!」

  「聽說她是一品煉器師,這雙刀難道是她自己煉製的?」

  「這傻子今日算是踢到鐵板了。」

  「活該!就她那狐媚子樣,早就該受些教訓了!」

  …

  眾人幸災樂禍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沒有人替楚然說話。

  之前有關攝政王的傳言,已經讓她成為了無數人嫉妒、排斥的對象。

  那位可是晉國的戰神,百姓們心目中堪比神袛的存在,而她作為第一個得到神明青睞之人,自然成為了信徒們眼中,刺眼礙事的存在。

  「楚小姐!」

  一道黑影自牆頭飛下,落在楚然跟前。

  「他!他是攝政王的親侍!」

  有人認出青木,當即驚呼。

  「王爺的人怎麼會來?」

  「他來了多久了?有沒有聽見我們剛才說的話?」

  想到王爺知道,自己罵他看重的人是狐媚子,方才說話的百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其他人也是心中驚懼,尤其是出言詆毀,奚落過楚然的人,紛紛垂下頭裝死。

  「是你?」楚然下意識朝他身後看了看。

  「主子沒來。」青木說道,視線掃過付婠婠等人,「付小姐這是?」

  付婠婠臉上閃過忌憚,可看著身邊狼狽如斯的楚星河,她一咬牙,「本小姐不管!今天她必須給本小姐一個交代!」

  她的未婚夫絕不能白白讓人欺負!

  「交代?付小姐可知他做了什麼?」

  楚然冷笑一聲。

  「身為庶子,卻屢屢對我這個嫡女出言不遜,今日更是指使這幫人,意圖對我行兇!我只是罰他跪在這裡反省,很過分麼?」

  「嫡女!?」付婠婠滿臉驚詫,「本小姐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從小到大她都只知道,鄭夫人是將軍府當家主母,星河哥哥是府上唯一的少爺,卻從沒有人告訴過她,這個少爺是庶出的!

  不僅是她,其他人也都是一副錯愕震驚之態。

  「大概是我娘逝世太久,久到所有人都忘了,將軍府曾有過這麼一位正妻吧。」

  聽到這話,人群中較為年長的百姓恍惚間記起了什麼。

  「對對!將軍府二十多年前真的娶過一位夫人!當年那場大婚,我記得將軍府連擺了兩日的流水宴,宴請全城百姓,轟動一時!」

  「沒錯,當時我還跟著爹娘去吃過呢。」

  「拜堂之日我遠遠瞧見過那位夫人,那真真是傾國之貌啊。」

  越來越多人想起二十多年前的盛況。

  緬懷感慨之聲隨風飄入府門,猶如一道道驚雷,炸響在鄭妗華耳畔。

  耳膜一陣陣嗡鳴。

  她努力了二十多年,才抹殺掉那個女人的存在,世人只知她才是將軍府大夫人,沒有人記得她曾為妾侍,曾低人一頭。

  可如今,所有的付出毀於一旦!

  一直以來,她極力維持的榮光假象,這一刻被人狠狠撕裂。

  心痛得滴血,滔天恨意充斥在她心頭。

  「楚然!楚然!!」

  是她!

  都是那個賤種的錯!

  眼底殺意翻湧,保養得極好的面容逐漸變得扭曲,如厲鬼般猙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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