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她決然的眼神,鳳釋明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不安。Google搜索
「什麼事?」
楚然一字一字緩聲道:「我不是真正的楚然,真正的她,在數月前就已經溺亡了。」
鳳釋明慈愛的神情凝固在臉上。
「什麼叫你不是真正的楚然?你不是楚然還能是誰?然然,這種玩笑外公一點也不喜歡。」
「不是玩笑,這具身體的確是楚然的,但她的靈魂,早就在數月前消散在晉國皇宮的池塘里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取代她醒來,可我恢復意識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在了。你是她至親之人,有權利知道真相。」
楚然沉聲道。
她的神態鄭重又嚴肅,讓鳳釋明實在無法相信,她是在同自己胡鬧。
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猛地攤開手,喚出獵魂權杖。
「主人小心!窮奇說過這東西很厲害的!」小白匆匆從震驚中回神,急忙出聲提醒。
雖然它也很吃驚,主人不是真正的楚然這件事,但它認定的,本就是現在的她,所以接受起來比鳳釋明輕鬆得多。
而火團團絲毫也不覺得驚訝,它見過楚然識海深處,那尊神秘而強大的丹鼎,也見識過她浩瀚如大海一般的靈識力量。
那不該是一個及笄不久的少女,應該擁有的東西。
楚然沒有任何動作,任由鳳釋明用靈力劃開自己的手指,將血滴落在那塊鮮紅的晶石上。
晶石內血光流轉,緊接著,鳳釋明忽然把它貼上她的額頭。
冰涼的感覺襲來,渾身的血液仿佛在沸騰一般,下一秒她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入侵自己的識海!
權杖頂部的紅晶石顏色愈發詭譎。
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排斥感,讓楚然不適地皺起眉。
這種感覺就好像身體要將她的靈魂擠壓出去一般。
她知道,這一定是獵魂杖造成的。
她努力壓制著反擊的衝動,幾息之後,這股力量便消失了,抵在她額頭的權杖也被移走。
「靈魂排斥,身魂不一……」鳳釋明如蒙雷擊,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的相信了楚然的話。
獵魂杖已經澆灌過她的血液,沒有出現任何異常,說明她的骨血的確是鳳家人。
可在獵魂杖的影響下,她的靈魂竟然受到強烈的排斥。
唯一的解釋便是,她的靈魂與身體不合,但他沒有發現奪舍的痕跡。
如果是奪舍,她的靈魂必會吞噬掉這具身體真正的意識,那在她的靈魂之中便該有屬於楚然的氣息存在,不會受到如此強烈的排斥。
所以她說的是真的。
她來的時候,他那未曾蒙面的外孫女,就已經逝世了!
鳳釋明胸口大痛,一股鐵鏽味迅速在他喉嚨里漫開。
「鳳城主!」楚然察覺到他臉色不對,急忙取出銀針,想要替他順氣,將那翻湧的氣血壓下去,卻被鳳釋明避開。
「你……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楚然抿著唇,深深地看了他許久,然後才收回手。
「好。」
她轉身走到門後,卻又停了一下。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讓你難過痛苦,我只是不希望,原本應該屬於她的疼愛,給錯了人。那樣不論是對她,還是對你們這些至親之人來說,都不公平。尤其是她……」
想到原主,楚然的聲音不禁有些澀然:「她只在這世間活了短短十多年,卻嘗盡了世間所有苦難,如今她不在了,至少她的存在,應該被在乎她的人知道且記住。」
身後死一般的寂靜。
楚然打開門,大步走出去。
關門時,她看見,鳳釋明跌坐在木椅之中,手掌掩面,雙肩耷拉著,那挺拔如松的脊樑,也彎了下來,宛如一個垂垂暮老之人,只剩下滿身的沉重與悲痛。
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她不後悔把真相說出來。
成為楚然,替她正名,讓那些曾凌辱欺負過她的傢伙付出代價,是她的責任,但這不代表她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屬於楚然的疼愛。
她閉上眼,隨後,沉沉地吐出一口氣。
不再去想鳳家接下來對自己會是什麼態度,腳下一轉,徑直去往偏院,和同伴們匯合,準備出發前往清浮島。
楚然猜到城外一定會有人埋伏,而且人數肯定不少。
畢竟他們可是拍下了神獸的精血。
和同伴一商量,他們便決定重新易容,換一張臉出城。
三國試煉在即,完全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浪費力氣在這種事上,再說,明知城外有人等著殺人截貨,還什麼也不做,就這麼上鉤的,那叫傻子。
楚然給了他們一顆易容丹,又連夜煉製了幾顆能改變人氣息的丹藥,借用了鳳家下人的衣物穿在自己身上,以此避開府外有可能存在的耳目,然後第二天一早,便領著換裝完畢,還沒易容的同伴,正式向鳳家人辭行。
他們剛來到前院,就看見鳳清和兩個樣貌俊朗的少年站在院子裡。
「你們這是?」楚然問道。
「等你們啊。」鳳清笑著說,然後為她介紹身邊的同伴。「他是鳳黎洛,是大長老的孫子,他是鳳安平,是二長老的孫子,年紀和我一般大。這次三國試煉,六宗給了四方城三個名額。一個名額給鳳家,另外兩個則在城中通過擂台戰,進行抉擇。」
「你們進城前,他們就贏下了擂台戰。本來我不太放心外公和外婆,所以沒打算參加,但你不是要去嗎?你可是小姨唯一留下的血脈,我決不能讓你有任何閃失。這次的三國試煉,我也決定要去,正好也可以去六宗打聽一下我爹娘的消息。」
「你爹娘在六宗?」楚然有些驚訝。
「嗯,十年前我爹娘用盡了手段也沒找到小姨的行蹤,所以他們就猜測,小姨愛上的男人會不會和六宗有關係。於是那年,他們就投靠了滄國,以滄國的名義參加三國試煉,最後拜入六宗。可自從他們跟著六宗的接引人離開後,傳回來的消息就越來越少。」
鳳清的笑容暗淡了幾分。
「到現在,傳訊靈簡也聯繫不上,外公也曾問過六宗,只知道他們似乎進了某個秘境歷練,更多的,就不知道了。這事我已經和外公說過了,他同意我和你一起去。」
她很快便收拾好情緒,把一個儲物袋遞給楚然:「外公還讓我把這些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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