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親吻

  馮梓晨點了點頭,「特別像,如果我所料不差,畫上的女子,應該是你大舅舅的心上人,張曉曉很有可能是她的孩子。Google搜索」

  趙瑾的神情愈發有些凝重,他不由想起了母親的以淚洗面和五舅舅的自暴自棄,如果張曉曉是那人的孩子,有沒有可能是大舅舅的骨血?

  從馮府回來後,他就徑直回了府,去了他娘親的住處,莫氏住在清心堂,她常年禮佛,趙瑾是在小佛堂尋到的她。

  小佛堂內常年香火不斷,莫氏每日都會誠心禮佛,室內紫砂觀音香爐內正燃著香,裊裊升起的香菸,如一層極薄的霧,旋轉著向上飄去。

  室內滿滿的檀香味。

  莫氏正坐在香爐旁的案桌旁,認真抄寫著佛經。

  瞧見她後,趙瑾臉上的嚴肅才逐漸斂了起來,唇邊染上了笑,他沒有直接提起曉曉,而是笑著圈住了莫氏的肩膀,「娘,您怎麼整日將自己悶在小佛堂里?好歹出去透透氣。」

  莫氏抄得專注,聽到他的聲音,才發現他來了,她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筆,「也沒一直在這兒,你怎麼捨得過來了?」

  趙瑾在國子監讀書,每次休沐都喜歡到處跑,莫氏很少在白日瞧見他。

  趙瑾笑道:「這不是想您了,昨日做夢,我竟夢到了您和大舅舅,乾脆過來瞧瞧您。」

  見他提起長兄,莫氏臉上閃過一絲悲切,「怎麼突然夢到了你大舅舅?」

  趙瑾道:「我前幾日瞧見了五舅舅,突然想起,以前在他房中瞧見過大舅舅和一個女子的畫像,女子像是有孕在身,許是這個緣故,才夢到了他,說來也神奇,我竟是夢到了大舅舅的孩子,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

  見他提起了長兄的孩子,莫氏的神情有片刻的怔愣,面上的悲傷幾乎掩飾不住,她沉默著沒吭聲。

  趙瑾趁機道:「我還夢到母親幫那小姑娘挽發,母親,你說大舅舅的孩子,有可能還活著嗎?」

  莫氏搖頭。

  她眸中滿是哀切,根本沒有多說的意思。

  趙瑾有心打探,就追問了幾句,「母親為何覺得孩子死了?你們不是沒見過大舅舅的心上人嗎?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

  因為雪姬是大晉女子,莫老太太不許她進門,是以雪姬從未去過安國公府,莫忻帶她回京後,就將她安置在了京郊的莊子上。

  她快要臨盆時,莫老太太想要害她,打算派婆子去莊子,趁她生產時,偽造成她是難產而死,誰料她的計劃,卻被莫川聽了去。

  他連夜趕去了莊子上,直接將雪姬帶走了,沒過幾日,他就又回來了,回府後便有些沉默,莫氏曾問起過雪姬和她的孩子,他只說已經死了。

  莫氏嘆口氣,「是你五舅舅親口說的,他回府後很是消沉,雪姬如果沒死,他不會那個樣子。那孩子如果還活著,你五舅舅也不會這般仇視你外祖母。」

  趙瑾也隱約知道一些五舅舅對外祖母的憎恨,正是因為如此,他對曉曉的身世,才格外在意。

  怕曉曉並非雪姬的孩子,趙瑾沒急著將此事告訴母親,從清心堂出來後,他又讓人去查了一下曉曉的身世。

  曉曉並不知道趙瑾派人去了張家村。

  她從書肆回來後,就去了成衣鋪子,她做衣服很慢,打算給小星和哥哥各買一身衣服。

  買完衣服,她徑直回了府,因為小星沒什麼名氣,他的畫縱使畫得不錯,一共也只兌換了十兩銀子。

  曉曉回府後,就將銀子給了小星,小星卻沒收,他將提前寫好的紙條拿了出來,遞給了曉曉,「姐姐,你收著吧,當伙食費。」

  他很是堅持,曉曉拗不過他,只得收下了銀子,打算給他存起來,以後再統一給他。

  曉曉掏出了新衣,笑道:「我給你買了一身衣服,你試試喜歡不喜歡。」

  這並非她第一次給他買衣服,當初住在谷行街時,她就給他買過兩身衣服,小星心中暖暖的,唇邊也多了一絲笑。

  他乖乖試了試,他的五官本就精緻,穿上月白色的錦袍後,像極了畫中走出的人物。

  曉曉眼睛亮晶晶的,笑道:「我們小星生得真俊。」

  瞧見她言笑晏晏的模樣時,小星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不知怎地,就想起了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名喚雪儷,他五歲那年,母親曾給他做了件衣服,他穿上後,她也是這樣,笑彎了眉眼,一直在誇他很好看。

  可惜,就在那一年,那個殘忍的暴君將他母親擄走了,他不止一次地去過皇宮,想將母親救走,每次都被侍衛驅趕走了。

  說起來,他已經好幾年不曾見過母親了,若非有她的畫像,他可能早就忘記了母親長什麼模樣。

  為了母親,他卻只能隱忍。

  小星不自覺捏緊了手指,眸中閃過一抹深切的恨意,怕曉曉發現異常,少年垂下了眼睫,遮住了眸中濃烈的情緒。

  曉曉還在誇他,「你生得好看,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很好看,改日給你買身紅衣,肯定更加好看。」

  她笑容很是甜美,小星不自覺被她吸引了目光。他其實不懂,曉曉為何對他這般好。

  明明在她眼中,他只是個陌生人。

  小星不明白世上怎麼有這麼好的人。

  他望著曉曉的目光也有些出神,她跟母親生得那麼像,肯定是姨母拼死生下來的姐姐吧?

  姨母也是很好很好的人。好到哪怕因為她,被大晉的君主,當成替身折辱了多年,母親也不曾怨恨過她一次,甚至拜託嬤嬤一再叮囑他,等他有了能力,一定要尋回姐姐,照顧好姐姐。

  他不像母親那樣無私,他其實埋怨過姨母,他覺得如果沒有姨母,他也許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會有愛他的父親。

  他也從未想過要尋找姐姐,誰料竟是偶遇了她,一個這麼溫暖的她,待在她身邊時,他甚至能忘記一切悲慘的過去。

  他竟希望,她真的是他的姐姐。這樣的話,等他完成任務,就能夠將姐姐帶走。

  小星無意識轉動了一下手上的鐲子,見綠珠始終候在身側,他薄唇微微抿了抿,心頭莫名有些煩,他不蠢,自然察覺到了綠珠在監視他,若想成事,他必須得更謹慎些才行。

  他面上露出了一副靦腆的笑容,任曉曉誇了誇他。

  曉曉又在小星這兒呆了會兒,才回到梅苑。

  她走後,小星坐在窗前繼續作畫,他畫了娘親最喜歡的梅花,每次畫著這些梅花,他都能回憶起,小時候,被母親溫柔抱在懷裡,賞梅的場景。

  少年垂首望著眼前的梅花,他一身雪白錦袍,鴉青的髮絲高高束了起來,面龐如玉石般光潔白皙,神情卻很是落寞。

  曉曉根本不知道,他心中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回到梅苑後,她就將給哥哥買的衣服暫且收了起來。

  晚上裴修寒並未過來,他忙起來時,向來回來得很晚,一連三日都是如此,直到第四日,他才來看了看她。

  不見他時,很想他,瞧見他後,曉曉又不自覺想起了被他咬耳垂的畫面,她瓷白的小臉又不自覺有些發燙。

  裴修寒捏了捏她的小臉,眸中帶了點笑,忍不住低聲問她,「想哥哥沒?」

  曉曉的臉頰不自覺有些紅,她向來不會撒謊,哪怕有些羞,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她忍不住叮囑了一句,「哥哥再忙也要注意身體,晚上不許總熬夜。」

  裴修寒嘖了一聲,眼中多了絲打趣,「還沒嫁進王府,就開始管著哥哥了?」

  曉曉怔了一下,意識到他什麼意思後,水潤的眼眸里滿是羞赧,白嫩的小臉也紅得幾乎滴血。

  她、她哪有想管著他。

  曉曉不自覺咬了咬唇,對上他含笑的目光後,臉更紅了,連忙解釋道:「我、我沒想管哥哥,就是希望哥哥注意身體。」

  裴修寒的目光在她唇上多停留了片刻。他颳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急什麼?又不是不讓你管,旁人不喜歡被媳婦管著,不代表我也不喜歡。」

  「媳婦」兩字,令曉曉的臉瞬間爆紅了起來,她、她哪是他的媳婦。

  曉曉根本不敢抬頭看他,總覺得他是故意的。男人臉上掛著笑,見小丫頭羞成這樣,骨子裡的惡劣又冒了出來。

  他忍不住勾住了少女纖細的腰肢,將人撈到了懷裡,壓低聲音問她,「等你哥回來,我就提親,先喊聲夫君,讓哥哥聽聽好不好?」

  曉曉有些暈乎乎的,「提親」兩字令她整個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更何況那聲「夫君」。

  不,不對,更令她眩暈的,是他身上好聞的氣息,他摟住她的腰沒有放,曉曉幾乎趴在他身上,他穿得單薄,她幾乎能夠感受到他結實的胸膛。

  曉曉一陣心悸,緊張到腦袋一片空白,不知怎地,就又想起了流鼻血那次,瞧見的風景。她只覺得鼻尖又有些癢,好在這次沒有流鼻血。

  下一刻,男人就攥住了她白皙的下巴,注視著她水潤的烏眸,含笑威脅道:「喊不喊?再不喊,我就親你了。」

  曉曉緊張極了,纖長的眼睫不由顫了顫,不自覺抿了抿紅唇。

  裴修寒微眯了一下眼睛,這才發現小丫頭的目光落在他唇上後,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裴修寒眼眸比夜色還要幽深,他沒再死死壓制自己的感情,忍不住攥住她的下巴,試探著吻了一下她的唇。

  曉曉腦袋嗡地一下炸開了,眼睫撲閃了好幾下,對上他漆黑的眼眸後,她緊張到心臟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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