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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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杏笑著展開了其中一張畫卷,畫上是個年輕公子,男人五官俊朗,氣質溫潤,正是那位剛剛及冠的秦公子。記住本站域名

  另一幅畫上的男子,眉目如刀,五官冷峻,雖不如秦公子清俊儒雅,卻極有男子氣概,兩人各有千秋,難分伯仲。

  紅杏笑道:「估摸著還有人陸續登門,姑娘可以慢慢考慮,若有中意的類型,也可提前告知夫人。」

  曉曉總算回過了神,她道:「勞煩姐姐跑這一趟,你幫我轉告舅母,我尚未及笄,暫不考慮親事,讓她幫我都拒了吧,也辛苦舅母為我勞神費力,改日我再登門致謝。」

  紅杏有些驚訝,她在鍾氏面前待了許久,對曉曉也算有所了解,她想了想,說了幾句掏心窩的話,「姑娘還是再考慮一下吧,您用不了多久就及笄了,早晚都要考慮,您若是都拒了,以後萬一沒人敢提親,豈不耽誤了?夫人肯定也不會任由您這樣。」

  曉曉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聽她笑盈盈道:「奴婢清楚,您肯定是不想麻煩夫人,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夫人若是在這兒,見您如此見外,肯定要不高興,您就認真挑選吧,不要怕麻煩,等有合適的畫冊,奴婢再給您送來,直到您選出合心意的為止。」

  紅杏說完,就沖曉曉福了福身,離開了燕王府。

  曉曉則有些發愁,她隱約意識到,就算她不想成親,也得想出個合適的理由回絕才行,拿年齡說事確實不大合適。

  曉曉有些頭疼。

  此時,裴修寒也得知了有人提親的事,他原本正在批閱奏摺,聞言,手中的狼毫筆直接被他捏斷了,一雙眼眸也晦暗不明。

  偏偏手頭上一堆事,他暫且走不開,清楚舅母不可能擅自應下,他才沉下心處理公務。

  蕭宸一直到晚上,才得知此事,還是聽母親提起的,蕭母今年四十出頭,她保養得當,臉上幾乎沒什麼皺紋。

  她與蕭父感情也極好,成親二十多年了,兩人紅過臉的次數屈指可數。

  蕭母是在餐桌上,提起的此事,說起來也是為蕭宸的姐姐打抱不平。

  蕭宸的姐姐,今年十七,未出嫁前,她對周誠有意,蕭母僅有這麼一個女兒,便舍下老臉,讓人探了探周誠的口風,周誠卻說無意婚配。

  蕭宸的姐姐當初哭了很久,雖說她如今已經嫁人了,蕭母還是不大爽快。

  這會兒得知周誠竟托人去了鎮國公府後,她不吐不快道:「我還當周誠婉拒燕兒後,能娶到什麼貴女,弄半天竟是看上了張曉曉,那小丫頭不僅沒個好出身,才華在眾貴女中也不算拔尖,也就一張臉漂亮些,結果竟挺搶手,不僅周誠看上了,旁人也有求娶的意思,你們男人還真是看臉。」

  蕭宸捏著筷子的手,不自覺緊了緊。他不動聲色插了句嘴,「不是說她日後是要入宮的?」

  蕭母道:「前兩日攝政王早就讓楊昊澄清了這個傳言,說張曉曉是他的救命恩人,王爺憐她孤苦,才將人帶回了府,斷沒有逼她入宮的意思,她日後也絕不會入宮。」

  想到攝政王和曉曉之間奇怪的氛圍,蕭宸並未鬆口氣,反而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母親不喜歡曉曉?」

  少年一身墨藍色錦袍,腰間墜著一枚雙魚玉佩,他身姿筆挺,沉靜的目光中帶著認真,其中蘊含的感情,濃烈到直接令蕭母怔愣住了。

  她這個兒子一向少年老成,從小到大,一直極其出色,不論做什麼都無需長輩操心,相應的感情也很淡漠,似乎沒什麼喜歡的,也沒什麼不喜歡的,他面對一切都一副可有可無的態度,這還是蕭母頭一次,見他在意一個姑娘。

  蕭母心尖不由一顫,失聲問道:「你喜歡她?」

  蕭父也看了兒子一眼,與蕭母的緊張和不贊同相比,他眸中卻帶了一絲興味。顯然沒料到,兒子竟也有愛美之心。

  蕭宸避而不答,只擰了擰眉,提醒蕭母,「母親,曉曉很好,她性子溫柔,心地善良,縱然沒有一個好的出身,也是個好姑娘,兒子就算喜歡她,也無可厚非。」

  蕭母怎麼也沒料到,他竟是這個態度,見他為了一個姑娘,竟敢來教訓她,蕭母多少有些惱,聲音都冷了一分,「不管你什麼心思,家裡也不可能讓你求娶她,你才多大,這兩年合該好好讀書,待你及冠,母親自會給你尋個好姑娘。」

  蕭宸沒吭聲,實際上,他早就猜到了母親的態度,就算他已經及冠,母親也不可能同意,她一向看重門第,在她眼中,曉曉那般身份,若他執意要娶,估計只能為妾。

  他清楚沒法改變她的思想,也沒浪費口舌,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站了起來,離開前,才淡淡道:「兒子吃好了,父親和母親慢慢用吧。」

  他走後,蕭母忍不住紅了眼眶,「他肯定是在責怪我,飯都不肯多吃。」

  蕭父拍了拍妻子的肩,道:「你生的兒子,自己還不了解?他要真這麼容易生氣,你當初也不會擔心他有問題。」

  蕭母被他噎了一下,悲傷的情緒,莫名散了大半。

  蕭宸是天生感情淡漠,小時候也不愛哭,旁的孩子不高興時,都會哇哇大哭,他則不一樣,總是一個人玩自己的,被旁的孩子推倒了,也都是默默站起來,情感缺失得厲害。

  蕭母還真懷疑過他是不是某些方面有問題,還特意詢問過太醫。

  清楚蕭宸不是個輕易放棄的,蕭父摟住了她的肩膀,勸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要想一直開開心心的,就聽為夫的,隨他們自己折騰去。當初燕兒的親事,你總想插上一腳,她與周誠不還是沒成?」

  蕭父嘆口氣,繼續道:「門第固然重要,不過,也不是衡量人的標準,他就算娶個高門女子又能怎樣?難不成還能指望,對方在仕途上幫助宸兒?宸兒有多驕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麼可能會依靠旁人?」

  蕭母被他說得有些鬆動,「那也不能是張曉曉,她就一個小村姑,何況,那丫頭我也見過,你是不知道有多漂亮,你兒子若真將人娶回來,還有心忙學業嗎?他才多大,起碼也得等兩年後,才能考慮他的親事。」

  蕭父也沒再勸,而是笑道:「你以為那些願意求娶張曉曉的,真的只是因為她漂亮?」

  蕭父當初願意求娶蕭母,便是看重了她的單純,見她一把年紀了,還如此天真,也不嫌棄,而是慢悠悠引導著。

  蕭母心中微動,「夫君的意思是?」

  蕭父道:「他們看重的自然是曉曉背後的攝政王,這些年你何時見過攝政王會對誰另眼相待?張曉曉卻是其中之一,不管是她對攝政王有恩,還是旁的什麼原因,若能將她娶回府,日後對攝政王有所求時,只要這丫頭肯開口,只怕能夠事半功倍。」

  蕭母有些不以為然,「她不過一個黃毛小丫頭,哪能有這麼大的作用,王爺又不是老糊塗了,還能聽她的不成?」

  蕭父笑道:「你口中的黃毛小丫頭,被王爺親自帶回了王府,為了給她出頭,王爺不僅懲罰了安慧郡主,連長公主和玉陽公主的臉面都絲毫不顧,你真覺得她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頭?」

  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使者過來朝拜時,蕭母也參加了宮宴,曾親眼目睹了裴修寒對曉曉的維護。

  她沒再說話。

  蕭父點到為止,「宸兒若真能娶到她,未必不是蕭府的福氣。你別忘了,她可不止是王爺的恩人,連皇上都待她非同一般。」

  蕭母這下是徹底沒話反駁了。

  蕭宸走出蕭府後,便入了皇宮,他不僅是裴景的伴讀,還是裴景的嫡親表哥,他那張臉就是一張出入的憑證,都無需掏出腰牌,侍衛瞧見他,便放了行。

  蕭宸一路走到了乾清宮,小太監瞧見他,躬身問了好,才進去通報。

  他過來時,裴景正在苦逼的翻閱奏摺,最近這段時間,除了要兼顧學業,他每晚還得批閱一個半時辰的奏摺。

  瞧見蕭宸,他才丟掉奏摺,往龍椅上靠了靠。那副慵懶的模樣,與裴修寒放鬆下來時,有七八成相似,「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裴景和蕭宸是一起長大的,感情自然非同尋常,蕭宸象徵性地請了安,便道:「上次皇上不是想跟我比騎射,我今日答應您。」

  裴景呵了一聲,眼睛轉了轉,熠熠生輝的桃花眼中,滿是興味,「你不是覺得無聊,不會是對朕有所求吧?」

  蕭宸一如既往的沉默,他靜靜看著他,也沒過多解釋的意思,只淡淡道:「比不比?」

  「自然要比,天都黑了,就算要比,也得明日才行。」

  裴景邊說,邊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他伸了伸懶腰,走到了蕭宸身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只覺得這小子有事瞞著他。

  裴景最近苦練過騎射,有了七八成能夠擊敗蕭宸的把握,這才想跟他比賽。

  上次他提出時,蕭宸卻以無聊拒絕了,這世上,除了皇叔,也只有這個表哥,面對他時,能夠保持自我。

  雖然時常被他氣得牙痒痒,裴景其實還挺欣賞他的,他不由八卦道:「肯定有求於朕,才答應的吧?你先說一下,這次的賭注是什麼,不然朕才不應。」

  蕭宸低聲道:「只是想請你幫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忙,用不了一刻鐘。」

  賜婚二字,蕭宸並未說出來,他做事向來求穩,沒有取得勝利之前,他向來懶得多說一個字。

  清楚他不會提前透漏,裴景嘖了一聲,沒好氣地揮了揮手,「滾吧。」

  此時,夜色已經逐漸黑了下來。

  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雨,裴修寒下馬車時,果真在門口,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小姑娘正舉著一把油傘,朝這裡東張西望著,瞧見他的身影后,眼眸瞬間亮了起來。

  裴修寒壓抑了大半日的不爽,在這一刻,徹底煙消雲散了,他朝曉曉走近時,小丫頭也拎著裙擺,小心跑了過來。

  裴修寒沒捨得斥責她,僅擰了下眉,「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下雨時不必出來接我?」

  曉曉彎了彎唇,笑道:「我怕馬車裡萬一沒備油傘,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乾脆來等等哥哥。」

  曉曉在房內待著時,總想起被提親的事,她頗有些心神不寧,乾脆出來等了等他。

  裴修寒接住了她手中的油傘,他沒有撐開另一把,只是舉起了曉曉手中的傘,兩人打的同一把。

  雨下得並不大,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傘上甚至沒什麼太大的聲音,整個王府都顯得很是靜謐。燈光下,搖曳的樹影,卻因為雨幕的存在,透著一股朦朧的美。

  曉曉彎了彎唇,乖乖站在了他身側,這一刻,她心中被一種很奇怪的情緒充斥著,她甚至希望時間就此停下來,能夠讓她一直與他站在一起。

  可惜這條路,終有走到頭的時候。

  兩人不知不覺就到了素月軒,路上,裴修寒僅聽她提起了功課的事,見她沒說提親的事,裴修寒一時也沒找到切入點。

  雖然想起此事,心中依然不爽,裴修寒卻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並不希望嚇到她。

  回到素月軒後,裴修寒將她送到了她的室內,隨後他便收起了傘,語氣自然地指揮道:「去幫哥哥沏壺茶。」

  曉曉並未多想,只當他渴了,她乖乖應了一聲,就跑去沏茶去了。

  裴修寒則來到了她的書案前,他之前每次過來時,都會瞧一眼,她練的字,今日果真在上面找到了周誠和秦階的畫像。

  畫冊上的兩張臉,他怎麼瞧怎麼不順眼,如果眼中的火能夠燃燒起來,畫冊早就被焚燒殆盡了。

  曉曉端著茶杯過來時,才發現,他握著紅杏送來的畫冊,她無端有些心虛,連忙將水杯遞給了裴修寒,「哥哥,你喝。」

  裴修寒依然拿著畫冊,他挑了挑眉,只露出個詢問的目光,便斜靠在了書案上。

  曉曉不自覺解釋了起來,「這是舅母讓紅杏送來的,說他們有意向我提親。」

  說到最後兩個字,曉曉聲如蚊訥,小臉也不自覺紅了,裴修寒原本還沒將這兩人放在心上,畢竟,在他心底,這兩個沒一個行的,他之所以覺得不爽,也不過是惱怒於他們的膽大妄為,他看上的人,竟也敢跟他搶。

  見小丫頭竟是露出了羞赧的神情,裴修寒神情都緊繃了起來,語氣也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有看上的?」

  曉曉連忙搖頭,「沒有!哥哥我還小呢。」

  「是還小。」剛附和完,裴修寒就想撤回上一句話,他清了清喉嚨才道,「其實也不算太小,這個年齡也可以考慮一下婚配問題,及笄後成親正合適。」

  曉曉還以為,他是看重了這兩個人中的某一個,怕他同意,她連忙道:「我現在真的不想考慮。」

  裴修寒這才意識到,她根本沒看上周誠和秦階。

  不等他說什麼,他就聽到小丫頭連忙補充道:「我覺得我還沒準備好,之前我過的生辰,是奶奶按照我的個頭,隨意定的,我連自己何時及笄都不知道,成親離我太遙遠了,哥哥,你不是說,我永遠都是你的小姑娘嗎?難道才剛過去兩天,你就想讓我嫁人了?」

  裴修寒頭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半彎下腰,揉了揉曉曉的腦袋,這一刻,他的神情說不出的溫柔。

  「哥哥當初的意思是,在我跟前,你可以永遠無憂無慮,像個孩子一樣,沒有任何煩惱和顧慮,想做什麼都行,不管你做錯了什麼,或者想做什麼,背後都有哥哥在,哥哥為你撐腰。」

  曉曉心中暖暖的,一時竟說不出旁的,只覺得他也太好了,天底下怎麼能有這麼好的人?

  曉曉感動極了,卻又只能利用他的心軟,她堅定道:「那我現在不想嫁人,也不想考慮嫁人的事,哥哥也支持我嗎?」

  曉曉眼巴巴看著他,明亮的大眼裡都帶了點可憐巴巴的意味。

  對上小丫頭乾淨的眼眸後,裴修寒敗下陣來,幽深的眼眸里,是曉曉看不懂的情愫,他拿牙齒抵了一下後牙槽,笑道:「那就不考慮,哥哥等你長大。」

  曉曉彎了彎唇,眼中的擔憂總算散去了,她有些苦惱道:「我正愁怎麼回絕舅母呢。」

  裴修寒擅長處理這個,當即實話實說道:「這兩人本就沒一個良配,周誠年齡大不說,手上還沾了不少血,年紀輕輕能爬到錦衣衛指揮使的地位,心機和手段自然不缺。他處事很是不擇手段,娶了妻,也未必會善待。」

  裴修寒早忘記了周誠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當初他看重的就是他的城府和心機,如今這卻成了攻擊他的缺點。

  曉曉認真記了下來,「秦公子呢?」

  「他?」裴修寒嗤笑了一聲,語氣中都帶了點不屑,「都說他才學斐然,其實不過繡花枕頭一個,上次科舉,他的那篇策論皆是紙張談兵,朝廷若真實施了他的建議,只怕會亂成一鍋粥,不過是有些小聰明而已,書又讀得好罷了,也就在年輕一輩中,出類拔萃一些而已。」

  曉曉聽完,小眉頭卻蹙了起來,總覺得不好拿他的話,去回絕鍾氏。

  不等她繼續煩惱,就聽裴修寒道:「舅母那裡,我會幫你回絕掉,你不必管了。」

  曉曉開心地忍不住上去抱了他一下,「哥哥,你怎麼這麼好呀?」

  裴修寒心跳快了一拍,溫香軟玉在懷,他喉嚨都有些發緊,他儘量維持著兄長應有的模樣,含笑道:「哥哥好的地方,還多著呢,等你長大,想找夫君時,就以哥哥的標準來找,不能比哥哥差知道嗎?」

  曉曉實在高興,才沒忍住抱了他一下,她十分克制,僅僅抱了一下,就撒開了手,聽到他的話,她心中的高興才散去一些。

  她不由有些鬱悶,她就不能不找嗎?她不覺得有誰能夠比裴哥哥還好,就算有,她也不想嫁。

  她覺得能夠這樣每日瞧見他,已經很滿足啦,曉曉一點都不貪心。

  最近幾日,是她入京後,最開心的幾日,不必掛念遠在戰場的兄長,也不必擔心裴哥哥會隨時將顧蓁娶進王府,曉曉很珍惜眼前的日子。

  裴修寒敏感地察覺到她的情緒,瞬間低落了下去,他略帶不爽地敲了敲她的腦袋,「小丫頭?你這是什麼神情?難道哥哥不值得當成標準?」

  曉曉眼中這才有了笑,她皺了皺鼻子,「才不是,我是覺得,若以哥哥為標準,我估計這輩子都嫁不出去,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比哥哥還好呢?」

  裴修寒不由嘖了一聲,颳了刮她挺直的小鼻樑,「油嘴滑舌。」

  他斜睨了她一眼,玩笑般試探道:「那乾脆嫁給哥哥得了。」

  曉曉心跳倏忽露了一拍,那一瞬間,大腦險些停止運轉,她很努力地扮了個鬼臉,「哥哥,你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哪怕在扮鬼臉,她的神情依然格外嚴肅,這句話顯然嚇到了她,才讓她半分欣喜的神情都沒有,裴修寒在心中不自覺嘆了口氣。

  「知道是玩笑,也不捧場笑一下,你這樣讓哥哥多沒面子。難不成嫁給哥哥,就這麼令人難以接受?」

  曉曉就猜他在開玩笑,她趕忙搖頭,「當然不是,哥哥這麼好,肯定很多貴女巴不得想嫁給你。」

  裴修寒只是捏了捏她的小臉,嘖道:「她們想嫁關我什麼事,得我想娶才行啊,來個約定吧,等哥哥三十歲,還沒有想娶的,你也沒有想嫁的,乾脆咱倆搭夥過日子得了。」

  他的語氣很是漫不經心,所說的話,也像極了隨口一個提議,卻沒人知曉,他其實是有些緊張的,生平第一次,面對一個人時,生出了緊張。

  曉曉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抑或是她產生了幻覺,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見她不吭聲,裴修寒以為她不想答應,頓時不爽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小丫頭,跟哥哥搭夥過日子,就這麼令人難以接受?」

  被敲了一下,曉曉才有了種真切感,她彎了彎唇,連忙搖頭,「沒有!我答應哥哥!」

  曉曉心中好歡喜好歡喜,一時間,甚至雀躍地想跑到雨中,跑個幾圈,好想跟他拉勾,怕他反悔,也怕他覺得拉勾幼稚。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又忐忑又開心,她甚至忍不住掰起手指算了一下,算完就不自覺彎了彎唇。只需要再堅持個三年多,就可以搭夥過日子啦,簡直不能更棒!

  見小丫頭眼眸亮晶晶的,顯然不排斥這個提議,裴修寒臉上總算有了笑,他向來擅長快刀斬亂麻,這還是頭一次嘗試溫水煮青蛙。

  他將畫冊卷吧卷吧收了起來,不準備再讓她多看一眼。

  「不早了,你早點睡,這個交給我就成。」

  他說完就站直了身體,打算拿著畫冊離開。小丫頭連他的畫像都沒有,旁人的自然也不可以有。

  老男人的心眼不是一般的小。

  曉曉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她瞄了一眼他手上的畫冊,微微鬆口氣。

  她之前還想著怎麼處理呢,她一個小姑娘,有外男的畫冊多少有些不合適,既然不打算同意,就不應該留著畫冊。

  見裴哥哥拿走了,曉曉只覺得他貼心極了。

  真是個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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