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盔甲走在姬墨身後側的副將洪禮下巴留著一紮鬍子,看著眼前被堵住的去路,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久戰沙場的老士兵,第一次收到假情報。
「往後退。」
姬墨雙手勒住韁繩,難怪從剛才開始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月光下,那些突然出現攔在他們面前排成一隊隊敵兵,與往常他在戰場上所遇到的不一樣。
「王爺我們為何要退?左右他們也不過幾萬人,我們都是精兵倒不如直接衝上去衝殺他個片甲不留。」
身後的副將張疾長著一張賊眉鼠眼,聽姬墨說要退,立即皺著眉開始反對。
本來很團結的士兵不知因何緣故一下子變成兩派。
一派要前進一派要後退。
寒風吹著,對方的士兵沒點火把,姬墨靠著自己這邊的火把隱約看到對面那些人的旗幟和盔甲,破破爛爛十分詭異。
「嗷嗚!」
一陣莫名其妙的狼嚎聲,讓四周的氣氛更加可怕。
「那些士兵不對,退後重新整頓打聽清楚再出發。」
對於打仗姬墨向來很謹慎。
可當他們揮著旗幟打算後退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尖叫。
「啊!不不不不見了,我們我們是不是遇見鬼了?」
聲音是從最後方傳來的。
姬墨聞言猛然抬頭。
果然,剛才還成排成排攔住他們去路往他們這邊走的士兵在一眨眼的功夫之下全部消失。
不止姬墨就連身側的副將,張疾和洪禮也愣住。
特別是洪禮,他完全不敢相信瞪大自己的眼睛,把自己握在手中的長槍放在馬背上抬手擦了擦眼睛。
「攝政王真的不見了。」
洪禮的話一落,一陣微風吹來。
看著眼前這奇怪的景色,姬墨突然想起出發當晚蘇芙蓉對他的警告以及她口口聲聲拉著他的手臂說要同他一塊來。
難道,真的是什麼髒東西?
姬墨是不相信神鬼,可剛才的畫面不止他一人看到,現場一萬多雙眼睛一萬多個士兵全都看到了。
見姬墨沒說話,剛才還好好的紀律,突然有人就開始鬧起事來。
「鬼,應該真的是鬼,怎麼辦?我們不會是遇到了鬼打牆壁吧?」
「你瘋了嗎?鬼打牆不是這樣的,鬼打牆是指看不到人也看不到路,一直在原地打轉,我們這恐怕是遇上了陰兵。」
人多的地方即便是軍營即便是戰士,也會有失控的時候。
「對對,陰兵我也聽說過,陰兵攔路,有去無回!!!」
「你們剛才有沒有覺得他們的旗幟特別奇怪?」
「對對,我看到了,旗幟是破的,就像是幾百年前的舊旗幟一樣,另外他們身子全都是東倒西歪,就好似沒骨頭一樣。」
「對對,我也看到了,而且他們似乎都沒有眼睛!」
「不行,我要回去。」
遇到這樣的事情,本就有些恐懼,如今被幾個領頭人一解釋,四周的士兵更加人心惶惶。
「都給老子閉嘴,誰要是再說一句這樣不吉利的話,老子便殺了他。」
洪禮在黑夜裡一聲怒吼,驚得林中的飛禽走獸四下逃竄。
「退到河邊,我們在那背靠山坡處安營紮寨。」
若是往日,姬墨可能不會這樣謹慎,可今晚他確實覺得不對。
「是,攝政王。」
洪禮領命,拉直韁繩,雙腿一夾馬腹轉身就要親自去通知身後的士兵。
馬兒叫了一聲,前腿抬高正準備跑卻突然像是受到什麼阻礙一般又發出一陣慘叫。
「怎麼啦?小馬?」
都說動物能感受到人感知不到的危險,此時不願往前走的馬令洪禮整個人的心都跟著顫抖了下。
「攝政王,很奇怪你看身後的那些士兵,為何沒有您的命令便開始往左右兩邊散去?」
與姬墨背對背的洪禮是個大老粗,很多事並沒有姬墨這樣細心,當他感覺到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了。
剛才他與姬墨的對話,並沒有人回應。
洪禮一轉身去見身後是萬丈懸崖,而他身後沒有一個友軍,反而站在懸崖邊上一個個穿著破舊北漠盔甲的北漠軍扭曲著身子,正緩緩朝他走來。
「不,不,不要過來!」
洪禮活了大半輩子,哪裡見過眼前這些行為詭異的士兵?特別是,它們的動作一致,就像是被人控制一般齊刷刷朝他逼近。
「哈哈哈哈哈哈。」
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空曠的四周響起,下一秒一張眼睛凸起身子漂浮著的人影猛地出現在洪禮面前。
「攝……攝政王!!!!」
漂浮在洪禮面前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身體裡插著無數支利劍的姬墨!!!
「攝……攝政王!!!!」
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傳遍四周卻無一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