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的語氣,就好似她倆從來沒有產生過任何矛盾衝突。
說完這段話,枊曦這才將視線放到姬墨身上:「攝政王,剛才的事是哀家有錯在先,不過你貴為攝政王哀家並不希望與你兵戎相見,下次若有什麼事可以好好說嗎?」
枊曦這話是有一點責怪的意思。
因為她從來沒有想過蘇芙蓉一個眼睛看不見的孩子,居然真的能治好所有御醫都治不了的病,這樣的醫學天才在她們夏涼國實在是她們的榮幸。
姬墨自是知道枊曦一人撐著整個皇宮的苦楚,他右手扶著蘇芙蓉左手轉了轉自己手指上的白玉板子,沒回話,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蘇芙蓉正準備跪下謝恩,枊曦卻揮了揮手:「不必行禮,都退下吧。」
通過她的聲音,可以知道枊曦是真的很疲憊了。
「恭送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臣行禮,枊曦重新回到藏龍殿。
隨著門被關上,其他的人也三三兩兩結伴而離去。
蘇芙蓉因為身子有些虛弱,是被姬墨抱著上馬車的。
因為有些蔫,蘇芙蓉一上馬車便沒開口說話。
感覺到蘇芙蓉沒什麼精神,姬墨以為她被皇上傳染生病了,於是將手覆蓋在蘇芙蓉額頭,探了下溫度。
「這是在做什麼?」蘇芙蓉趴在馬車的窗邊白雪飄落沾在她的頭髮上,鼻子上蘇芙蓉也沒閃沒躲。
圓潤的眼眸瞥著窗外,那滿臉的嚮往居然讓姬墨有些於心不忍。
他抬手替她將馬車上的帘子放下來:「本王已經開始讓人替你尋找那些稀有藥物,目前沒有收到什麼消息,不過你放心只要有本王肯定替你找來。」
狹小的馬車內,充滿姬墨身上的龍涎香的味道。
蘇芙蓉收回視線,伸手從懷裡掏出之前被她藏在袖子內的人偶。
「這個東西你認識吧?」
哐當。
馬車一陣顛簸,蘇芙蓉拿在手上的人偶意外掉在地上。
稻草人做成的人偶,這會正面朝上,兩隻用墨水畫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姬墨。
它的身上還用硃砂寫著姬黎的生辰八字還有名字和咒語。
「是誰幹的?」
在看到那個人偶的一瞬間,姬墨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股冰冷而凌冽的殺氣。
他彎腰撿起那個娃娃。
「不知道,在皇上枕頭下面找到的,並不是宮中的御醫不行,而是因為有這玩意一直塞在他枕頭下所以才導致小皇上久病找不出原因。」
蘇芙蓉的聲音輕飄飄語氣中甚至還帶著一絲慵懶。
「你方才在太后面前為何不拿出來?」
說話期間,姬墨的眼眸微微暗下來,淡藍色的眼眸帶著一絲冰冷。
視線一直在蘇芙蓉身上停留,他另外一隻手甚至緩緩形成出掌的姿勢,整個人的身體形成一副攻擊模式,以便隨時對蘇芙蓉發起攻擊。
姬墨的動作蘇芙蓉看不到,卻全都聽到了。
「攝政王你覺得能將這個放入宮中的人會是誰?是我嗎?我有那麼無聊?若是我這玩意我就不會拿出來,更何況時間對不上,皇上病了一周,那一周我都在你府上。更何況,我剛才若將此物皇上殿外光明正大拿出來將引起什麼後果你不會不知道吧?」
稚嫩的聲音帶著一抹戲謔在姬墨耳邊響起。
而蘇芙蓉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眸這會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姬墨。
姬墨心頭一顫,有那麼一瞬間他居然在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了一個成年人的影子。
剛才蘇芙蓉說的話,居然如此有邏輯並且考慮得如此周到!這絕對不是一個僅有九歲的孩應有的邏輯思維。
「你到底是誰?」
姬墨左手拿著娃娃,右手已逐漸朝蘇芙蓉的脖子逼近。
蘇芙蓉不以為然:「反正不是害夏涼國的人就對了。」
她淡淡開口。
姬墨看著蘇芙蓉的眼睛,知道蘇芙蓉沒有說謊。
剛伸出去的手被他默默地收了回去。
「這件事除了本王你不要對第三人說起。」
他將頭輕輕靠在馬車上,疲憊地閉上雙眸。
如今三國分裂,夏涼國土地面積大,物產豐富有數不盡的財富,可同時也面臨著一個巨大的問題,因為地大物博容易被他國盯上,加之戰力退減,他都不知道其他國家何時會對這個國家發起攻擊。
明明外患未除,如今又出現內憂,簡直是腹背受敵。
這樣的東西輕而易舉地出現在宮中,就代表其他國家的勢力已經滲入到皇宮之中了。
姬墨越想表情越冷,握著娃娃的手也收得越緊。
他的視線重新落在蘇芙蓉身上。
此時,蘇芙蓉一身華麗服裝在身卻無半點違和感,她的身上有一種天生的高貴與淡雅,臉上也一直揚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姬墨想起來,每次他遇到蘇芙蓉時,她都能把自己周身的危機變成轉機,難道她真的如方丈所說是他的貴人?
看來,本王要再去青音寺見見方圓方丈。
「知道,這個你就放心吧。」
蘇芙蓉揮了揮小手,小腦袋趴在窗戶,聽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雪。
「姬墨。」
當姬墨坐在蘇芙蓉對面盤起雙腿正要打坐,對面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
原來是蘇芙蓉直接叫了他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