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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七皇子朱和堅滲透「太子黨」的計劃很成功,自從他參與了「太子黨」的內部決策之後,就輕易博取了「太子黨」眾人的信任與依賴,甚至還有許多「太子黨」官員心中產生了「若是七皇子與太子能夠互換一下位置該有多好」之類的想法。
而太子少保郭湯,就是其中的代表性人物。
如今,雖然因為諸般原因,朱和堅已是暫時退出了「太子黨」的決策圈,但郭湯依然會時不時與朱和堅暗中聯絡,將「太子黨」內部的諸般情況盡數告知於朱和堅。
甚至,在郭湯看來,他的做法完全是為了太子朱和堉考慮,畢竟七皇子朱和堅的才智謀略對太子朱和堉大有裨益之處,而且朱和堉與朱和堅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相互間之關係至親,想來朱和堅也不會出賣朱和堉。
今日,聽聞趙俊臣要宴請徽浙商人的消息之後,朱和堅就建議郭湯遣派李相如加入其中打探消息,而郭湯則是一如既往的信任朱和堅,馬上就依計行事了。
那李相如不僅是郭湯的遠親,而且李相如的生意規模能夠有現在這麼大,很大程度上也是靠著郭湯的關係,所以李相如自然是不敢違背郭湯的命令。
所以,這天晚上,通過郭湯與李相如的途徑,朱和堅也收到了這場宴會的詳細情報。
只不過,朱和堅與郭湯並非是從屬關係,李相如自然不會親自向朱和堅稟報消息,所以朱和堅所收到的情報,只是郭湯送來的一封密信罷了。🎉ൠ ❻➈sH𝕦𝐗.ᑕᵒ𝓂 🐤👤
密信之中,記載著趙俊臣宴請徽浙商人的詳細經過,朱和堅收到密信之後,已是反覆細讀了數遍,神色之間若有所思。
良久之後,朱和堅的神色間閃過了一絲無奈,搖頭道:「實在是可惜了,這些年來我雖然是苦心經營,但畢竟是以謹慎隱秘為先,不敢有任何的大動作,生怕會引起矚目與猜忌,所以實力發展緩慢,也沒什麼富商巨賈投靠自己,如今想要收集趙俊臣的情報,卻還要藉助郭湯之手,實在是不方便!呵呵,也怪我只是一位體弱多病的皇子,自然是不受人待見。」
喃喃自語之間,朱和堅眼神冰冷至極。
在內心深處,朱和堅頗是怨恨朱和堉,憑什麼朱和堉就是太子儲君,而自己則只是一位多病皇子?憑什麼自己擁有這般高明的才智手段,卻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暗中經營,需要歷經千辛萬苦、百般謀劃才能夠稍有發展,而朱和堉莽撞固執、有腦無謀,卻能夠輕而易舉的獲得一切?
不過,轉瞬之間,朱和堅已是壓下了心中怨念。
朱和堅很清楚,心中的怨恨只是自己的動力罷了,但絕不能沉溺其中,否則只會壞了大事。
然後,朱和堅的眼神再次轉向了自己手上的密信。☟♣ ➅➈Şн𝕦𝔁.C๏𝐦 ☹☆
密信里的內容雖然還算詳細,但郭湯寫這封密信的時候,顯然不明白重點在哪裡,也缺乏最基本的條理與邏輯,有很多需要重視的情報,郭湯完全沒有描寫清楚,這讓朱和堅很難準確的把握如今的情況、以及今後的形勢變化。
朱和堅很討厭這種情況,每當這個時候,朱和堅就會痛恨自己的身份限制,也會痛恨上天的不公平。
不過,雖然如此,但朱和堅的才智眼光是何等高明?雖然情報並不詳盡,卻也足以讓朱和堅推斷出很多有用的事情了。
「聯合三十七位徽浙富商聯合組建一家船行,意欲壟斷京杭運河與長江航道的航運生意,還通過利誘的手段,鼓動徽浙商人們舉報走私罪行,想要藉機掌控走私商人以及相關官員的罪證……趙俊臣的野心果然很大,絕不是一位『純臣』,手段也算是高明,只不過……」
暗思之間,朱和堅的目光停留在密信的最後一頁。
在這一頁里,郭湯羅列了一份名單,裡面皆是今夜赴宴的徽浙商人們的姓名來歷。
而朱和堅的注意力,則是放在了其中一個名字之上。
張誠!——此人曾經是兵部尚書王壽的府中管事,他如今能夠成為一位知名的徽浙巨賈,也全憑藉著王壽的扶持!而王壽則是德慶皇帝的親信!
所以,德慶皇帝也必然能夠通過王壽與張誠的途徑,打探到趙俊臣的所有計劃!
「只不過,趙俊臣意欲收集罪證、掌控百官的野心,實在是太明顯了,竟是毫無遮掩,我能夠看明白,父皇又如何會看不明白?父皇或許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他的帝王心術卻是十分不凡,又如何會任由趙俊臣的權勢毫無限制的不斷發展?滿朝上下,有一個周尚景就已經足夠了,父皇又如何會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周尚景出現?」
暗思之間,朱和堅搖了搖頭,又想道:「以趙俊臣的心智眼光,應該早就發現自己的權勢發展已是漸漸逼近父皇的底線了,他如今的舉動,看似高明,但實則是欠缺考慮,只會引來父皇的猜忌與打壓,到時候反倒會栽跟頭……或許,我從前一直都高估趙俊臣了……」
想到這裡,朱和堅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不過,趙俊臣沒有想像中聰明,也是一件好事,否則還真不容易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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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朱和堅所料,此時的德慶皇帝通過王壽與張誠的途徑,也收到了趙俊臣宴請徽浙商人的詳細情報。
並且,德慶皇帝也發現了趙俊臣想要利用走私罪證掌控百官的野心!
所以,看到王壽送來的密疏之後,德慶皇帝的表情就頗是嚴肅,眼神也頗是陰沉。
「原以為,從趙俊臣手中收回西廠與內帑的權柄之後,可以平衡一下趙俊臣的權勢增長,卻沒想到趙俊臣還有後招,竟是打算借著商稅整頓的機會收集百官之罪證,若是讓他成功了,恐怕就再難抑制了……」
想到這裡,德慶皇帝的神情有些為難:「不過,趙俊臣的這個計劃,也是為了打擊走私,朕也不能暗中破壞,否則朝廷的商稅現狀,就要繼續糜爛下去了……幸好,朕還有其他手段,可以控制趙俊臣的權勢!」
暗思之際,德慶皇帝的目光一轉,向著御案的右下角看去。
在那裡,擺放著厚厚一沓密疏。
這些密疏,皆是工部尚書左蘭山這些日子以來暗中呈給德慶皇帝的,裡面的某些內容,頗是引起了德慶皇帝的興趣。
簡單的說,在這些密疏之中,左蘭山隱約透漏了自己對趙俊臣的不滿之意!
想來也是,左蘭山的資歷遠遠要比趙俊臣更深,如今他表面上是「趙黨」的二號人物,但實際上與其他「趙黨」官員沒有任何區別,即沒有任何的決策權,也沒有任何的自主權,只能按照趙俊臣的吩咐辦事,甚至他手下的工部也漸漸的「只知趙俊臣而不知左蘭山」了,如此一來,左蘭山會對趙俊臣心懷不滿,也是理所當然的。
而左蘭山的不滿,在德慶皇帝眼中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因素。
若是利用好了,或許還可以輕而易舉的分裂「趙黨」,如此一來,趙俊臣的權勢自然是得到了控制!
「說起來,黃有容的閣老之位已是名不符實,也該換人了……」
德慶皇帝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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