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閹人惡毒.

  聽胡掌柜突然說到正題,嚴如安頓時心中一涼,稍稍泛起的希望,也瞬間熄滅了。🐍😂 ➅➈şн𝓤𝔵.ᑕ𝕠м 🍮🎁

  知道這一關終究是繞不過,嚴如安連忙解釋道:「胡掌柜,如今我手裡實在沒銀子,還請掌柜的寬限幾日,我一定想辦法……」

  然而,嚴如安的話才剛剛說到一半,就已是被胡掌柜打斷道:「嚴公子您說笑了,您不管怎樣,都還有著舉人功名,就算是會試一時失敗,也是無傷大雅,將來不管是別人府里當客僚西席,還是去私塾里當教書先生,甚至去鬧市里給人寫家書遠信,都能夠收入不菲,又怎會沒銀子?不過區區不到二十兩銀子,嚴公子想來是不會吝嗇的吧?」

  隨著胡掌柜的話聲落下,那些看熱鬧的閹人們,見到嚴如安的窘迫模樣,更是急趕著落井下石,紛紛大聲呼喝著。

  「就是就是,實在不行,嚴公子你可以去當兔爺嘛!以嚴公子的細皮嫩肉,若是當了兔爺,這點銀子一晚上就賺回來了,若是嚴公子不清楚門路,我們可以給你介紹啊!」

  「連二十兩銀子都沒有,要不怎麼說『百無一用是!我倒忘了,他連讀書都沒讀好,會試已經無望了!這種沒用的人,要我是他,死了算了,省的丟人現眼!」

  「要我說啊,這人根本就是不想還錢!臉皮忒厚!這些年的聖賢書,也不知讀到哪裡去了!真給孔聖人丟臉!怪不得會試考不好!」

  「呸,還是讀書人呢。胡掌柜對他這麼好,他沒知恩圖報也就罷了!還忘恩負義!欠債不還!這種人。還有臉活在這世上?!」

  …………

  這些閹人們,雖然自閹了卻沒資格入宮當太監,整日裡混吃等死遊手好閒,最是受世人鄙夷,而嚴如安貴為舉人,對他們而言,更是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心理扭曲下。早已是嫉恨異常。

  如今能夠找到機會作踐嚴如安,讓這些閹人們極為興奮,自然是怎麼惡毒怎麼說,越是見到嚴如安窘迫難堪,他們就越是開心,心理之扭曲變態,可見一斑。🎈🐠 ❻9𝔰hᵘЖ.ᶜ𝑜m ☯🍫

  聽著這些閹人們的惡毒譏諷。嚴如安一時理虧,臉色時紅時白,但也顧不上反駁,只是期期艾艾的向胡掌柜解釋道:「但、但我現在確實沒銀子。」

  另一邊,胡掌柜嘆息一聲,說道:「原本嘛。嚴公子您是讀書人,又有功名在身,我不敢不敬重,所以這欠帳再拖延些時日,本也沒什麼。但嚴公子你之前竟是說了謊話。卻是讓我對嚴公子您的信譽人品,心中存了疑慮。我這小生意也不容易,二十兩銀子更不是小數,嚴公子您說晚些時日償還,倒不是不可以,但以防萬一,我卻是要有些防備……」

  說到這裡,胡掌柜的目光,突然投向嚴如安的腰間,小眼睛中閃過了貪婪光芒。

  「這樣吧,嚴公子你不妨把腰間這塊玉墜抵押在我店裡,等何時存夠了銀子,何時再來我這裡賒還如何?」

  胡掌柜的神色愈加的和善了,笑眯眯的說道。

  原來,胡掌柜這些日子以來,之所以肯賒帳給嚴如安,一開始就做好了兩手準備。

  若是嚴如安能夠杏榜提名,那麼之前的賒帳照顧,就算是提前的感情投資,讓雙方結下善緣,等到嚴如安入朝為官後,胡掌柜自然能夠得到照拂,好處多多。

  但若是嚴如安會試失敗了,胡掌柜也早早的就盯上了嚴如安腰間的墜玉,這是嚴如安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價值不菲,若是拿來抵帳,胡掌柜也絕對是有賺不賠!

  而聽到胡掌柜的話後,嚴如安更是面色大變。

  他腰間這塊墜玉,是嚴家的家傳之寶!嚴如安的父母早逝,又家道中落,這塊墜玉是唯一留下來的東西,當初嚴如安的父母再是如何窘迫,也從未想過拿這塊墜玉換錢,到了嚴如安這一代,自然更加不會。

  更何況,嚴如安深知,這塊玉墜一旦抵押到胡掌柜這裡,怕是再也要不回來了!就算是嚴如安今後存夠了銀子前來賒還,胡掌柜怕也只會隨便拿塊普通玉佩還給嚴如安,嚴如安又能到哪說理去?這可是民間當鋪的常用手段!

  所以,嚴如安連忙拒絕道:「這怎麼可以?這可是我的家傳之物,更何況,這塊墜玉又如何僅僅只值二十兩銀子?」

  聽到嚴如安拒絕,胡掌柜終於撕下了臉上的和善面具,神色瞬間陰沉,冷聲問道:「這麼說,嚴公子你是鐵了心不打算還錢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怕是由不得你了!」

  那些看熱鬧的閹人,又是一陣呼喝譏諷。

  然後,胡掌柜一揮手,兩名客棧夥計,已是帶著蠢蠢欲動的神情,來到了嚴如安身後,竟是打算強搶!

  看著神情大變的胡掌柜,看著把自己圍在中間的客棧夥計,看著在周圍呼喝的閒雜人等,嚴如安心中絕望,知道這塊家傳的墜玉,怕是保不住了!

  …………

  當胡掌柜終於展露了本性後,嚴如安只是一介書生,本身也站不住道理,又如何能夠抵抗?

  最終,那塊家傳的墜玉,還是被強行搶去了。

  閹人巷周圍烏煙瘴氣,對於胡掌柜的行為,也是幸災樂禍看熱鬧的多,根本沒人去管。

  又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後,嚴如安更是被人一腳踢出了「聚德客棧」,摔到在客棧外面,然後客棧的夥計又把嚴如安的包裹行禮扔到了門外。

  周圍依舊在看熱鬧的閹人們,見到這般情景,更是哄然大笑。

  胡掌柜站在客棧門口,手中摸扶著從嚴如安身上搶來的玉墜,神色間再次恢復了往常的和善,笑眯眯的向嚴如安說道:「既然嚴公子您如今沒錢住店,本店小本經營,就不招待了,您自找下家吧!」

  說話間,胡掌柜已是轉身離去了。

  受了如此屈辱,嚴如安怎能不氣,伸手哆哆嗦嗦的指著胡掌柜的背影,大聲說道:「寧負白頭翁,莫欺少年窮!我嚴如安雖然今科會試落榜,但終究還有舉人功名,又有誰敢說我日後不能騰達?你今日做的如此之絕!就不怕我日後騰達了找你報復!?」

  聽到嚴如安的話後,胡掌柜面色不變,但嘴角卻是掠過一絲冷笑。

  舉人功名,聽著好聽!但若是一個沒錢沒勢沒關係的窮鬼舉人,又有什麼用?又有誰會高看你一眼?

  胡掌柜身在京城,也算是見多識廣,看過不少才華橫溢的舉子,就因為一次會試失敗,從此一蹶不振,漸漸泯然眾人,越來越落魄,最終只能回家鄉當個教書先生罷了。

  更何況,如今的嚴如安,身上連一文錢都沒有,在京中又舉目無親,能不餓死就算不錯了,能不能參加下次會試更是難說,胡掌柜又怎會怕他報復?

  什麼「莫欺少年窮」,能夠逆勢而起的少年又有幾個?在胡掌柜看來,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所以,胡掌柜對於嚴如安的話,更是理也不理,完全不屑一顧,只是回去欣賞新到手的玉墜了。

  …………

  然而,胡掌柜雖然不再理會,但周圍那些閹人卻不放過這般譏諷機會,聽到嚴如安的話後,更是轟然大笑。

  「嘿!聽見了沒?這位嚴公子還威脅胡掌柜呢!」

  「哈哈,我算是知道這讀書人最大的本事是什麼了,誇誇其談、空口說白話嘛!」

  「嚴公子,你先保證自己接下來不會餓死再說吧!」

  另一邊,嚴如安今日受盡了屈辱,反而再無什麼顧忌,又受了這些閹人屢屢譏諷,亦是忍無再忍,從地上站起身來,指著那些閹人大聲喝道:「你們這些沒根的閹貨!閉嘴!」

  「沒根的閹貨」,這五個字,對這些閹人而言,算是最大的羞辱了。

  所以,聽到嚴如安的叱喝後,一眾閹人們竟是當真閉嘴了,只是紛紛以狠毒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嚴如安身上。

  然而,嚴如安終究只是一個閉門苦讀的書生,完全不知世間險惡,罵了一句後,猶不泄恨,還繼續罵道:「你們爹娘生你們養你們,難道就是讓你們自閹了去宮裡當太監不成?你們若是真能當了太監,好歹也算是衣食有依,也就罷了,但偏偏你們自閹後,連宮裡都閒你們潑賴無用,根本不要你們,你們平白的斷子絕孫,還做什麼事都不成,受盡世人的鄙視白眼,只能困在閹人巷子裡半死不活的坑門拐騙,若是你們的祖宗泉下有知,非要被你們再氣死一次不可!」

  書生不罵人,罵人轉揭短!

  對這些閹人而言,嚴如安的這些話,可謂是極端的惡毒了。

  於是,這些閹人們神色愈加的陰狠,但竟是默契的什麼話也沒有反駁,只是相互打著眼色。

  另一邊,嚴如安發泄一通後,也終於注意到了情景不對,神色微變後,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是收拾了在地上散落的包裹,然後就急沖沖的離去了。

  等到嚴如安離去後,閹人們又相互對視幾眼後,皆是冷笑著偷偷跟在後面。

  其中,有幾個閹人,還拾了些棍子磚頭拎在手中。

  閹人中為首者,更是咬著牙冷聲吩咐道:「他不是嫌咱們沒男根嗎?一會咱們堵住他,就專挑他胯下根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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