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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李成儒這是刻意等候著趙俊臣的出現。🍪🐟 ❻➈丂𝐡𝐮𝓧.Ⓒ𝓸𝔪 🎄🐤
但也許是心中猶豫的緣故,李成儒只是遠遠看著趙俊臣,就是腳步不動。
趙俊臣向來是毫不在意面子問題,這個時候自然是滿臉笑意、主動迎了上去——只要是這一次拿捏住了李成儒,今後自然是有大把機會樹立威信,但這個時候則是要刻意放下身段、儘量降低李成儒的心中抗拒。
趙俊臣快步走到李成儒面前,笑眯眯的拱手道:「老上司為何沒有與清流們相聚、又或是前往戶部衙門上任?留在這裡可是為了等著晚輩?哎呀,真是讓老上司久等了,見諒見諒!」
李成儒的表情僵硬,不答反問道:「我確實是在等你,只是想要向你詢問一些事情……聽說,你與太子殿下已是化敵為友、結為同盟了?我之所以被陛下任命為戶部尚書,當真是緣於太子殿下的主意?」
趙俊臣點頭道:「確實,我與太子殿下已然聯手,這件事情早已是人盡皆知,老上司得以復任戶部尚書,也全是因為太子殿下的力薦,否則我又何必要刻意推讓這份人情?這兩件事情,自然是不會有假!」
李成儒猶豫道:「但……這件事情,太子殿下為何沒有直接向我提過?」
趙俊臣嘆息一聲,道:「老上司出身於清流,自然也明白清流們這段時間以來的立場變化!自從太子殿下他遭到了陛下的冷落與打壓之後,清流們就逐漸開始偏向於七皇子殿下了,再等到太子殿下與我化敵為友之後,清流們更是徹底拋棄了太子殿下……
哈!依我看來,清流們早就有了徹底拋棄太子殿下的心思,收到了太子殿下與我聯手的消息之後,他們必然是心中鬆了一口氣吧?因為他們總算是可以正大光明的改換門庭了!無論有沒有這件事情,清流們最終都會拋棄太子殿下,這件事情只是讓他們尋到了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罷了!
嘿嘿,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清流們顯然都是良禽與君子,自然是不屑於我這種人同流合污了!」
聽到趙俊臣的譏諷,李成儒的表情有些尷尬。
另一邊,趙俊臣則是換上了一副感慨萬千的表情,嘆息道:「太子殿下他這一次舉薦你為戶部尚書的時候,並沒有參雜私念,也沒有期望回報,一切都是出於大局考慮,太子殿下他從心底就認為你是新任戶部尚書的最佳人選!
至於太子殿下他為何沒有直接把這件事情告知於你,應該也是擔心你會左右為難吧?若你因為太子殿下的舉薦,依然是選擇繼續支持他,就必然是要與清流們漸漸疏遠,但若你得到了太子殿下的舉薦之後,卻又像是清流們一般迅速拋棄了太子殿下,你本身也會良心不安!所以,太子殿下為了不讓你左右為難,索性就沒有把這件事情告知於你。
不過,太子殿下他是真正的君子,出於一片公心不求回報,但我卻不是,所以我就把這件事情明白告知於你,至少不能讓太子殿下的心意打了水漂!」
聞言之後,李成儒心中既有感動、也有顧忌,表情陰晴不定。
實際上,李成儒如今確實是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
從內心想法來講,李成儒也想要與清流們一樣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七皇子朱和堅的聲譽並不遜於太子朱和堉,投靠過去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更還能與清流們維持關係。
然而,若是李成儒因為太子朱和堉的緣故而成為了戶部尚書之後,轉眼就改換門庭拋棄了太子朱和堉,他的官場名聲也就徹底完蛋了,今後還有誰敢再重用李成儒?就算是李成儒投靠了七皇子朱和堅,只怕是朱和堅也會心裡看不起李成儒、暗暗防備一二。
相較之下,些許內心愧疚反而是不算什麼了。
就像是趙俊臣所說的那樣,清流們可以乾脆利落的拋棄太子朱和堉,是因為他們尋到了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但李成儒全是因為朱和堉與趙俊臣的舉薦才成為了戶部尚書,卻是不適合尋用這個理由了。👻💥 🐼🐠
心情矛盾之下,李成儒暗暗想道:「若是太子朱和堉的儲君地位依舊穩固,我自然也不願意棄他而去……但他遲早都要遭到廢黜,到時候我的仕途也會再次生出波折……可若是就這樣直接拋棄了太子,今後只怕也沒人敢用我了,實在是讓人左右為難……」
看到李成儒的表情變幻,趙俊臣自然是明白李成儒的猶豫心情。
於是,趙俊臣又說道:「世事變幻總是莫測,太子殿下的目前境遇確實不好,但誰又敢保住他今後一定就會遭到廢黜?要知道,就在半年之前,太子殿下的儲君位置還是異常穩固的!
聖心難測啊,誰知道陛下他會不會再次轉變心意?如今太子殿下他被委以重任、負責調查各地藩王違紀亂政之事,這件事情固然是異常棘手,但若是太子殿下處理得當的話,自然也就扭轉局勢了……
我也明白老上司的心中矛盾,但若是老上司你確實是拿不定主意的話,何不再等上一段時間、看一看風向的變化?依我來看,老上司你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繼續支持太子殿下!若是陛下他今後改變了心意、太子殿下的儲位再次穩固,那老上司你就擁有了雪中送炭的從龍之功,太子殿下自然也會感念你的情誼!若是太子殿下他當真是遭到了廢黜,你到時候再是改換門庭,也沒人會多說什麼,你也就是比其他清流稍晚一些投靠七皇子而已,只要你依然還是戶部尚書,誰又敢輕視你?
當然,老上司估計也是顧忌著太子殿下與我合作的事情,認為我與老上司不是一路人,會影響自己的朝野評價……但說實話,這些情況都是老黃曆了,自從我率領朝廷邊軍全殲了蒙古聯軍、又協助朝廷出兵收復河套地區之後,我的朝野評價就已經扭轉了,今後的史書工筆之下,又有誰敢說老上司與我合作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說話之間,趙俊臣的語速不緊不慢,卻又是長篇大論、滔滔不絕,顯然是想要趁著李成儒心中猶豫的機會,一舉說服於他。
最終,也確實是成效顯著。
聽了趙俊臣的這番勸說之後,李成儒的表情終於是稍稍堅定了一些,顯然是心中拿定了主意。
只見李成儒抬頭看著趙俊臣,緩緩說道:「剛才下了早朝之後,程閣老他們邀我相聚,想讓我與他們一同投靠七皇子殿下,但我當時尚未拿定主意,也就拒絕了他們,程閣老他們很不高興,當場就揮袖而去了……唉,這樣想來,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太多的選擇餘地!
事到如今,我被太子殿下舉薦為戶部尚書,今後自然是要報效於太子殿下!既然是太子殿下選擇與趙閣臣達成合作,那麼今後只要是趙閣臣沒有違背我的原則底線,我也願意一定程度上配合趙閣臣處理戶部政務,但我要提前把話講清楚,我效忠之人乃是太子殿下,而不是你趙閣臣!」
聽到李成儒的這一番話,趙俊臣只覺得哭笑不得。
一邊是表態自己會配合趙俊臣做事,一邊又強調自己投效之人是朱和堉而不是趙俊臣,這算是什麼?明朝版本的「降漢不降曹」?
說根到底,就是想要一個牌坊罷了!
一個牌坊而已,趙俊臣自然是願意給他!
趙俊臣從來都不缺乏「溫水煮青蛙」的手段,只要是李成儒表態願意與趙俊臣合作,那麼他遲早都會徹底失去自主、只能對趙俊臣惟命是從。
於是,趙俊臣壓下了心中的譏諷之意,依然是笑眯眯的表示歡迎,道:「這是自然,我與太子殿下乃是合作關係,今後遇到事情的話,自然是要與老上司商量著辦,絕不會強迫,也絕不會把老上司視為下屬,等到太子殿下他返回京城之後,老上司就再也不必顧及於我,直接聽命於太子殿下就好!」
李成儒的表情稍緩,點頭道「那就好!」
趙俊臣又邀請道:「按照陛下的旨意,咱們二人需要儘快前往戶部衙門坐鎮、處理漕運的事情,老上司與我相伴同去,如何?」
李成儒稍稍猶豫了一下,再次點頭道:「也好!」
就這樣,趙俊臣與李成儒一同乘轎向著戶部衙門而去。💥😺 ❻❾ร𝔥Ⓤχ.𝓬𝐨𝕄 ♧☮
隨著李成儒的表態支持,趙俊臣心中也就愈發有底,即將要在戶部衙門掀起一場清洗運動!
戶部是趙俊臣的禁臠,容不得別人插手,從前就是如此,今後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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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趙俊臣說服了李成儒的同時,七皇子朱和堅則是正在書房裡大發雷霆!
「什麼?李成儒被父皇任命為戶部尚書之後,程遠道他們就想要迫使李成儒當即表態支持於我?就因為李成儒沒有立即表明態度,程遠道他們就直接揮袖而去了?混帳!這些清流,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程遠道他們自己也是清流出身,難道還不知道自己這些人都是怎樣的性子?清流都是屬驢的!只能順著毛摸!只要是刻意恭維幾句、說些冠冕堂皇的好聽話,很容易就能夠擺弄他們的心意!但若是強行逼迫他們選擇,完全不給他們面子與餘地,只會激起他們的犟性,最終就是適得其反!程遠道他們這麼做,簡直就是逼著李成儒投向太子與趙俊臣!
以趙俊臣的手段,如今只怕是已經收服李成儒了!可惜啊可惜!若是我可以及時收到消息,把李成儒收入門下,我今後就多了一位尚書支持不說,還可以在戶部插一根釘子,制衡趙俊臣的財政大權……如今,就因為程遠道他們的胡鬧,就這樣錯過了大好機會!」
見著朱和堅的大發雷霆,賈倫冷聲勸道:「也是趙俊臣的做法太過於出乎意料了,我們完全沒想到他會舉薦李成儒擔任戶部尚書,當我們收到消息之後,一切就已經來不及了!不過,這件事情也許還有轉機,只要是七皇子殿下親自出面招納李成儒的話,李成儒未必不會回心轉意。」
朱和堅冷靜下來沉思片刻之後,輕哼道:「已經晚了!我還不是正式的儲君太子,這個時候只能是讓人主動投靠,卻不能自己出面招納朋黨,否則就會影響評價!這一次,我不僅是不能直接出面招納李成儒,等到李成儒表態支持太子之後,我還要送信表態讚揚他,就說我無意與太子相爭,也很欣賞他的忠誠做法!總而言之,絕不能把關係搞僵,要給李成儒留一個盼望餘地,等到今後尋到合適的機會、又或是我正式成為儲君太子之後,再把他收為己用也就容易了!」
等到賈倫答應之後,朱和堅又說道:「還有,你親自去警告一下御書房的那些宦官,告訴他們今後不論是收到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時間告知於我,有些消息他們覺得沒用,但實際上卻是至關緊要!像是這次李成儒的情況,絕不能再出現了!」
「是!」領命之後,賈倫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說道:「對了,說到御書房,內廷裡面有傳言說,陛下他很是欣賞陝甘監軍李如安,御書房掌事太監的位置一直空著,就是為他刻意留著,等到李如安返京之後就會上任!這個李如安並不是咱們的人,突然就冒出來了,也不知來歷底細,若是讓他成了御書房的大太監,咱們今後想要從御書房打探陛下的消息就困難了,必須要預防一二。」
朱和堅沉吟片刻,吩咐道:「儘快摸清這個李如安的底細,若是來歷清白的話,就想辦法收為己用!……這件事情,我倒是適合親自出面」
「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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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趙俊臣與李成儒二人已是相伴抵達了戶部衙門。
以洪正朔與馬森這兩位侍郎為首,所有戶部官員皆是出了戶部衙門大門相迎,態度可謂是戰戰兢兢,充滿了敬畏之意。
官場上有句話叫做「現官不如現管」,如今李成儒乃是現任的戶部尚書,而趙俊臣則只是臨時坐鎮的閣臣,但戶部官員們的心中敬畏卻完全是因為趙俊臣的緣故!
李成儒這個人可謂是老傀儡了,當初趙俊臣還是戶部侍郎的時候就可以徹底架空他,如今趙俊臣已是貴為閣老,李成儒能夠成為戶部尚書也全是因為趙俊臣的緣故,這戶部衙門只怕還是趙俊臣說了算!
這裡面的門門道道,戶部官員自然是心裡明白。
更何況,所有人都還記得趙俊臣上一次坐鎮戶部之際「當場病倒昏迷」的場景,最終戶部官員皆是擔了責任不說,還都因為籌糧三策的事情引來了百官敵視,可謂是苦不堪言。
事實上,戶部官員的戰戰兢兢並不算錯,趙俊臣這一次來到戶部衙門就是為了找茬!
在戶部眾人的隆重歡迎之下,趙俊臣卻是冷著一張臉,完全不像他剛才說服李成儒的時候那般眉開眼笑的和氣模樣,竟是完全無視了戶部眾人的恭迎,直接邁步走進了戶部衙門。
見到趙俊臣的突然間變臉,李成儒只覺得不適應。
更讓李成儒心裡覺得難堪的是,當他見到趙俊臣的冰冷麵龐之後,竟是會忍不住心生敬畏之情——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趙俊臣經歷了戰場殺伐之後,已經不能算是尋常文臣了,當他刻意顯出威勢之後,與朝廷大臣們平日裡的刻意擺架子完全是兩碼事。
不過,李成儒已經承諾過要配合趙俊臣行事了,這個時候也只好是強忍著心中不適應,同樣冷著臉與趙俊臣一同進入了戶部衙門。
眾位戶部官員見到這般場景,面面相覷之後也是愈發心中不安,連忙是跟在兩人後面。
進入戶部大堂,趙俊臣直接坐在主位,擺手阻止了戶部眾人的行禮問安,直接訓斥道:「爾等戶部眾人,當真是不爭氣!本閣剛剛為你們尋到了前線戰事後勤糧草的籌備之策,你們轉眼就再次因為漕運的事情而束手無策了!戶部掌管朝廷錢糧,乃是最為緊要的部分,若是爾等屢屢是束手無策,只懂得向內閣尋幫助、找陛下借銀子,朝廷還要養你們何用!」
一番訓斥之下,所有戶部官員皆是灰頭土臉、垂頭不敢出聲。
當然,那些出身於「趙黨」的官員,這一刻表面上皆是相同姿態,但心裡是充滿了幸災樂禍之意。
他們不敢出聲,但趙俊臣卻不會放過他們。
趙俊臣直接點了戶部左侍郎洪正朔的名字,冷聲問道:「洪侍郎,戶部如今以你為首,那我且問你!工部需要緊急疏通漕運河道,總計需要多少銀子?又要如何分配?戶部目前可以拿出多少銀子?第一批銀子需要投入多少?還有多少銀子缺口?」
無論官場還是職場,都存在著一條定律。
那就是,一位上司巡察某個部門之際,若是他心存善意,就會詢問一些大而概之的問題,譬如「你們遇到了怎樣的困難」、「你們做出了怎樣的成績」、「今後有怎樣的計劃與目標」等等,這種問題很容易回答,也不容易出錯。
但若是他存心找茬挑刺,那就會詢問一些具體的數字,就像是趙俊臣如今這般!
畢竟,任誰也無法記住所有的統計數字,更何況這些統計數字還經常出現變化,也很容易挑出毛病!你若是回答十,故意挑刺的上司就會說「十」這個數字實在是太多或是太少了,總之就是你辦事不利、能力不足,活該挨罵受訓。
洪正朔也是官場老手了,自然是明白趙俊臣的心思,但官大一級壓死人,趙俊臣的官位相較於他又何止是高出一級?所以,洪正朔這個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答道:「回趙閣臣的話,戶部目前還有庫銀二十萬兩左右,但存銀已經見底,就不能全用於河工,最多只能拿出十萬兩銀子!工部疏通漕運所需銀子約是八十萬兩,其中要分給漕運沿岸各地衙門六成左右,工部與漕運衙門則是各分兩成,目前尚有大約六十萬兩銀子的缺口,第一批銀子需要投入至少二十萬兩,但後續銀子也必須要在二十天之內拿出來。」
趙俊臣的表情愈發不滿,冷笑道:「本閣問你具體的數字,而你的回答是什麼?左右?大概?最多?約是?這裡外里就能差出好幾萬兩銀子!戶部的情況這般困難,就應該是精打細算,又豈能糊弄做事?
還有,你說工部疏通漕運所需銀子是七十萬兩,這是誰定的數字?這是工部的說法?還是漕運衙門的說法?他們獅子大張口的隨意索要銀子,你身為戶部的掌事者竟然也就完全信了?若是他們向你索要八百萬兩銀子,你是不是也要給?你自己就沒有統算一下?」
洪正朔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無論如何表態,都只能是迎來趙俊臣更激烈的打壓,於是就閉口不言,只是一味聽訓。
趙俊臣見到洪正朔的這般模樣,冷笑一聲,又把目標轉向了戶部右侍郎馬森,問道:「馬侍郎,我且問你,你任職戶部的時間也不短了,往年戶部也曾遇到漕運臨時堵塞的情況,一般都是如何解決的?」
馬森只覺得冤枉,他是周尚景的門人,任職於戶部也是因為德慶皇帝刻意給趙俊臣與周尚景二人的勢力範圍相互摻沙子的結果,所以他從前很少會參與到戶部的具體事務,又如何知道戶部從前是如何解決漕運事情的?
於是,馬森也是硬著頭皮說道:「下官、下官不知!」
趙俊臣怒極而笑,目光轉向了兩人身後的戶部官員,問道:「本閣的這些問題,可有戶部官員給出一個確切答案?難不成,戶部所有人都是酒囊飯袋?」
隨著趙俊臣的話聲落下,一名戶部郎中出列。
此人面容可謂是獐頭鼠目,面色也有些長期沉迷酒色之後的病態蒼白,正是趙俊臣在戶部最信任的官員之一,蔣謙。
這個人性格輕浮、喜好風月,絕不算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唯獨是對於數字與算籌最為精通,戶部帳目的所有數字皆是瞭然於胸。
更何況,他昨晚得到了趙俊臣的傳信,已經提前做了功課。
站出來之後,蔣謙大聲說道:「啟稟趙閣老,下官可以回答這些問題。」
「哦?說吧!」
「戶部目前共有存銀十九萬六千四百兩!拋開各種日常用度,總計可以拿出八萬三千兩銀子!然而,工部衙門與漕運衙門這一次向戶部獅子大開口索要八十萬兩銀子,則是遠遠超過了往年,應該是故意欺負戶部的幾位主官尚不熟悉戶部事務的緣故!
依照往年情形,遇到這般情況,戶部只需要拿出五十萬兩銀子就足夠了,戶部的銀子缺口也只有四十二萬兩!畢竟只是河道突然遇到堵塞,這般情況往往並不嚴重!在疏通漕運的初期,戶部只需要拿出八萬兩銀子就可以了,這筆銀子戶部正好可以拿出來,但就像是洪侍郎所說一般,後續的銀子必須要在二十天之內補齊,否則就要前功盡棄!
此外,今年的漕運已經耽誤了時間,為了讓各地秋稅征糧準時進入國庫,等到漕運暢通之後,還需要拿出五到七萬兩銀子,以爭取漕運衙門的支持,並且是激勵漕工賣力做事,否則的話,秋稅錢糧就要等到年後才能進入國庫了!」
趙俊臣的表情稍霽,點頭道:「看樣子,戶部還是有明白人的!不過……兩位戶部侍郎,卻是一個只懂得含糊其辭、另一個則是裝傻充愣毫不知情!戶部從前一向是各大衙門的表率,短短時間之內竟是淪落到這般境地,倒是讓我尋到了原因!」
說完,趙俊臣的目光再次轉向了洪正朔與馬森二人,冷聲道:「洪侍郎、馬侍郎,依本閣的看法,你們二人如今就不要留在戶部添亂了,各自回府閉門思過,認真反省一下各自的過失吧!對於本閣的這般決定,你們二人可服氣?」
洪正朔與馬森二人相互對視一眼,皆是可以看到對方臉上的憋屈與苦楚,但他們不敢反駁,只是齊聲說道:「我等服氣!這就回到家裡閉門思過,不敢再給趙閣臣添亂!」
表態之際,洪正朔與馬森二人已經在心中認真考慮各自的後路了!
因為趙俊臣的諸般手段,他們二人在戶部任職期間,不僅是引來了百官敵視,在戶部衙門內部也是威望掃地,今後自然是呆不下去了。
幸好,這二人的靠山分別是德慶皇帝與閣老周尚景,倒也不至於徹底斷送仕途,趁機換一個衙門任職也許還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裡,洪正朔與馬森二人的心情竟是有些輕鬆了。
……
蟲子前些日子感冒咳嗽,心慌至極,也一直沒敢和大家說,自我隔離了一段時間之後,今天總算是恢復了。
祝大家身體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