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她也不好繼續要帆布袋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知道他出乎好意,雲厘只能忍痛又看了帆布袋幾眼,默默地把紀念筆塞到包里。

  將箱子裡的的VR和AR設備都擺到桌上,傅識則摁了下VR眼鏡旁的啟動鍵,從雲厘的角度看見鏡片處一閃而過的亮光。

  怕他覺得自己多管閒事,雲厘過了幾十秒才開口:「需要我的幫忙嗎?」

  傅識則隨手指了個一米外的位置:「你站那兒,我調位置。」

  他又讓傅正初站在和雲厘相對的位置,自己走到了兩人中間,遊刃有餘地戴上了VR眼鏡。

  也許是在調整虛擬世界的邊緣,他捏著手柄,前端朝下,慢慢地靠近雲厘。

  兩人似乎形成與世獨立的幽閉空間,站在同一條小徑上,男人如流浪在外的修道士,陰晦氣息瞬間吞噬了她的空間。

  讓她試圖後退逃離,但又渴望他繼續接近。

  傅識則在離她一步之遠處停下來,用手柄沿著她的周邊畫出一個虛擬的圓圈。

  「可以了。」畫好後,傅識則單手摘掉眼鏡,髮絲蓬鬆,他看向雲厘,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接著便是查看其它設備是否正常。

  傅識則另外還帶了個小箱子,裡面堆滿了厚厚兩沓宣傳冊,按照EAW的贊助條款,「攀高」社團需要幫他們將這些宣傳冊派完。

  傅正初也注意到,瞪大了眼睛:「今天要派完嗎?」

  不可置信的模樣就像小孩初次見到奇形怪物,見狀,雲厘不禁微揚嘴角:「不是你拉的贊助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這也太離譜了,我就一個人。」傅正初苦著一張臉,「這也太過分了,EAW只贊助我們一點點。」

  傅正初已經忘了兩分鐘前,他還和雲厘炫耀EAW贊助了一大筆經費的事情。

  見傅識則不附和,他又說:「小舅,你不覺得嗎?」

  「不覺得。」

  「為什麼!!」

  傅識則瞥他一眼:「又不是我派。」

  嘴巴上哀嚎著,傅正初在行動上還是不敢怠慢,抱了一半宣傳冊往回走。雲厘見狀,覺著自己沒什麼事,也就跟上:「我幫你派一點。」

  不等他回答,雲厘抱起剩下一半。

  傅正初不禁瞅著傅識則,像看怪人一樣:「小舅,你看看,這就是你和厘厘姐的差距。」

  傅識則懶得搭理,散漫地說了句「等會兒」。

  從雲厘那一沓拿了一半放桌上。

  傅正初結巴了兩下:「小舅你怎麼不拿我的?」

  「因為……」傅識則漠然:「這是你們之間的差距。」

  「……」

  雲厘抱著手冊跟在傅正初身後,忽地右耳又滾滾發燙。

  剛才那句話……

  雖然聽起來是在回懟傅正初,但或多或少似乎也是在說,她有特別之處。

  「厘厘姐,我去另一邊派,你在這邊好了,不用走遠。熱的話就去帳篷底下躲著。」傅正初說完後便走向廣場的另一側。

  現在人還不少,雲厘沒過多久便派了不少宣傳冊。比較幸運的是,站在現在這個位置可以看見易拉寶那一塊的全景。

  EAW派傅識則來學校宣傳無疑是個正確的抉擇——傅識則的外形優勢迅速體現出來。

  大多數排隊的都是女生,不少成群結隊。

  雲厘第一次作為旁觀者看傅識則工作。

  他站在邊上,引導學生使用VR和設備,同時用紙板搭了臨時安全區避免其他碰撞。

  看起來漫不經心,也未見笑容,所有動作不見熱忱主動,卻也不見怠慢不耐,。

  心有想法的雲厘偶爾往傅識則的方向看去,又匆忙別開,刻意地給另一方向的來人派宣傳單。

  就像做賊一樣,掩耳盜鈴。

  雲厘有些懊惱,雖然她是這雙眼睛的主人,但將它放置於哪個位置卻不由自己控制。

  四點一刻,人已經少了許多,宣傳冊也已悉數分發。

  雲厘回到帳篷底下,幾個守攤的成員都累得趴桌上,甚至拿紙巾覆蓋在眼睛上,仰著頭睡覺。

  傅正初搬來一箱水,見傅識則那邊還有不少人排隊,就塞了兩瓶到雲厘手裡:「怎么小舅那邊還有這麼多人,厘厘姐,你拿瓶水給小舅吧,我還得去派傳單。」

  雲厘拿著兩瓶水走到傅識則身邊。

  他還在工作,正在體驗的學生恰好問他:「是按右邊的鍵嗎?」

  傅識則:「右下方的鍵,摁住後可以抓握物品。」

  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打斷他工作,雲厘站一旁安靜地等著。

  不過幾秒,傅識則朝她的方向伸手,掌心朝上。

  雲厘一愣,相當默契地將水遞過去。

  他的目光平視,停留在體驗區的學生上,眼神疲憊。藉助餘光,傅識則接過水,輕微擰開瓶蓋後又擰緊還給她。

  又接過另一瓶水,打開後喝了口,放在桌腳。

  看起來幾乎是無意識的動作。

  雲厘反應慢了半拍,才意識到剛才發生的事情。

  她仔細盯著瓶蓋的那一圈擰開的防盜環,就像看見傅識則的手覆蓋其上。

  回到攤位後,雲厘還有些出神。這似乎也不是多麼了不得的事情,卻撓得她心口痒痒的。

  雲厘一向屬於在人際上遇到挫折後,便會龜縮在角落裡躲避的人。

  好幾次傅識則的刀槍不入,讓雲厘下定了決心遠離這個冷凍品,可能還是那種未寫明解凍方法的常年凍貨。

  可許多細節,又將她逃離的念頭敉平。

  她不自覺地將目光定在那冷然的背影上,像偷拿了糖的孩子,唇角溢出不受控制的笑。

  隊伍只剩幾人,傅識則環顧四周,天色漸黯,不少攤位已經拾掇整理。

  給這一個女生摘掉設備,他低頭調整頭戴的長度,聽到女生問:「我可以拿這個獎品嗎?」

  傅識則回頭掃了一眼。

  女生手裡拿著帆布袋,桌上只剩一些紀念紙筆。

  見他沒說話,莫名覺得有些陰鬱,她不安地問:「可以嗎?」

  沉默了半晌。

  傅識則繼續給下一個人戴上設備,語氣平靜。

  「不好意思,這個剛才有人要了,換一個吧。」

  ……

  雲厘幫傅正初合上帳篷,捲起易拉寶,捋捋申請表的邊角放到箱子裡。傅正初和其他人打了招呼,讓他們回頭將桌子和帳篷搬回辦公室。

  「小舅,你收拾好了沒?」傅正初大大咧咧地搭上傅識則的肩膀,「快點快點,我們去吃飯。」

  桌上還擺著剩餘的獎品,見到還有一個帆布袋,雲厘頓了一下。她偷偷注意傅識則的臉色,又看看傅正初。

  猶豫半天,等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才鼓起勇氣問:「我可以玩一下嗎?」

  「厘厘姐,你之前去EAW沒有玩過嗎?」傅正初問。

  感覺像是被傅正初拆台,雲厘不會說謊,只好小聲說:「沒玩過……完全一樣的。」

  也許是她心虛,此時感覺時間的流逝都減慢許多。

  傅識則單手撥了撥桌上殘餘的塑封,怠惰的眼角輕揚:「獎品只剩帆布袋了。」

  他的意思是,如果這時候她想參與的話,就沒有其他獎品可以挑選了。

  雲厘:「我就是想體驗一下。」

  她盡力讓自己看起來真誠:「獎品什麼的,都可以的,不重要。」

  清爽的空氣中,似乎聽到傅識則來自喉嚨低低的笑聲,微不可聞。

  正當雲厘打算進一步確認,抬頭一盯就是傅識則一貫的默不作聲。

  「厘厘姐你是想要這個帆布袋對吧,直接拿就好了啦,留著也沒什麼用的。」還沒等雲厘深究,傅正初終於看出了雲厘的心思,適時地把帆布袋塞到雲厘的懷裡。

  「就當做是——」他想了一個極好的理由,「回饋老玩家!」

  傅識則將設備裝回海綿袋,扣上安全鎖後搬到車旁放後備箱裡,似乎這些都與他無關。

  三人到二樓的網紅食堂吃飯。

  網紅食堂已經揚名在外,南理工也曾被調侃為網紅培養基地。但這並不妨礙南蕪的市民和遊客慕名前來打卡。

  這還是雲厘第一次到這個網紅食堂,她在西伏粉鋪的隊伍里,傅識則和傅正初兩人都去了韓國料理的窗口。

  雲厘拿上面後,傅正初在出口處等她。

  傅識則已經找了一個位置,站在那等他們。

  他們兩個都點了紫菜飯糰,工工整整擺在黑釉餐盤上,唯一的區別是傅正初的量是傅識則的一倍,還另外點了一杯可樂。

  「小舅,你只拿了自己的筷子?」傅正初不可置信的語氣。

  傅識則無語地盯著傅正初盤子上的筷子。

  「沒事的,我自己忘記拿了。」雲厘把盤子放在桌上,連忙打圓場。

  盤子上的粉條看起來樸素寡淡,清水之外就那麼幾根粉,一點油水都沒有。

  比起傅正初義憤填膺的模樣,傅識則倒是不太在意,讓她等一下,起身去給她拿了筷子和勺子。還順帶帶了兩碗小吃回來,放在雲厘的盤子上。

  明明是自己剛才因為盤子太重就沒有拿筷子,雲厘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傅識則,低聲說了聲謝謝。

  傅正初一坐下便問:「厘厘姐,你是西伏人嗎?」

  西伏人出了名喜歡吃粉,雲厘也是有一段時間沒吃了,在網紅食堂里見到便忍不住去點了一份。

  扒拉兩下碗裡的粉,太燙了得放一會。

  雲厘點點頭:「對,我讀研之前一直在西伏。」

  傅正初:「西科大的學霸嗎?」

  聽到西科大,傅識則的筷子一頓,也抬頭看他們。

  「我在西伏的一所普通一本。」雲厘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西科大幾乎是最好的大學了,正常人哪考得上。」

  「對的,我旁邊就坐了一個不正常的人。」傅正初非常贊成地點點頭。

  「哦哦……」雲厘故作糊塗,不自然地對傅識則說:「你是西科大的啊?」

  傅正初滿臉震驚:「厘厘姐,你居然不知道小舅是西科大的,他是那年南蕪市的高考狀元,彩旗都快掛到我們家門口了。」

  「那是很厲害的。」她的平平反應引起了傅正初的注意,雲厘立馬也擠出一個誇張的表情,「那真是太厲害了!」

  傅識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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