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何為 兄弟

  「我昨晚不是讓你們把闖哥趕緊叫回來?」

  我知道孫祖耀他們都是普通人,遇到這種事沒有多少招架之力。

  但我也是人,是人就免不了受七情六慾左右。

  我沒忍住大聲質問起來。

  「昨晚你一走,我和老王就給闖哥打電話了,可他不回來啊!」

  「我兩又出門去找了,就……就看到闖哥和嬌嬌花前月下、你儂我儂的,我們也不好煞風景。」

  「算了,木已成舟說這些也沒用,現在到底什麼情況?怎麼來了這麼多差人?」

  孫祖耀告訴我,昨天晚上馬闖和嬌嬌月下漫步、你儂我儂後,也就回了農家樂。

  之後天雷勾地火、一切水到渠成。

  農家樂老闆見馬闖、嬌嬌都是一塊來的學生,也沒多疑,單獨給他們準備了一個房間。

  今天一大早,所有人都還在熟睡,嬌嬌衣不蔽體哭著跑了出來,大喊馬闖強 暴了她。

  農家樂老闆也慌了,立馬報了案。

  「我和老王已經幫闖哥作了證,昨晚是嬌嬌主動約了闖哥,手機還有簡訊。」

  「嬌嬌幾個姐妹也證明了這事,可嬌嬌一口咬死她沒打過電話更沒發過簡訊,就是闖哥強 暴她!」

  「法律也明文規定了別說是情侶,就是夫妻只要人家不同意,那也是犯罪,現在嬌嬌連情侶這事都不承認。」

  「闖哥他會不會坐牢啊?」

  孫祖耀、王城你一句我一嘴,總算是把事情說了個一清二楚。

  我聽完以後,也是長嘆了一口氣。

  「坐牢?坐牢都算好的!」

  一聽我說坐牢都算好的,孫祖耀、王城傻了眼,一個勁說真要因為這種事坐了牢,闖哥這輩子就算毀了,指定被學院開除,以後也沒法抬頭做人。

  畢竟誰還沒姐姐、妹妹,禍害良家婦女到那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你們昨天在廟裡拜了神、許了願,闖哥許的願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 流。」

  「昨晚我去了那座破廟,裡頭壓根不是彌勒佛,是正兒八經的邪神。」

  「現在一夜風 流有了,闖哥願望達成,剩下的可就是牡丹花下死了。」

  「坐牢算個屁,恐怕闖哥這次得做鬼!」

  我也沒想到這次來南山聯誼秋遊,還能惹出個邪神來。

  眼下馬闖他們還都著了道。

  我向孫耀祖、王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也細說了這次他們究竟惹了多大麻煩。

  看了看我挎著的八卦袋、又看了看戴著手銬,被幾個差人從房間裡押出來的馬闖。

  孫祖耀、王城想不信,也找不到理由了。

  「許仙,我……我和老王也拜了神像許了願,我兩也會做鬼?!」

  孫祖耀磕磕巴巴問了一句,王城沒說話,可也是直勾勾盯著我,一臉惶恐不安。

  「這到未必,你兩許了啥願?有沒有說過願望達成以後,如何還願?」

  馬闖許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 流,他還願就得做鬼,得賠上命。

  孫祖耀、王城要是沒提過還願的事。

  完全就相當於給邪神打了一張空頭支票。

  人家想要他兩拿什麼還願,他兩就得拿什麼還願,真要這樣的話可馬闖還要棘手。

  如果他兩隻是說重塑金身、香火供奉之類來還願。

  短時間便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我家裡頭最近生意不大好,我當時就說保佑我家生意興隆,如何還願我沒說過。」

  我心涼了半截,扭頭看向了王城。

  「我其實不大信這些,當時就是圖好玩,就說了句真要這麼靈驗,就保佑我發一筆橫財。」

  得!

  兩張空頭支票。

  回頭真要願望實現了,孫祖耀、馬闖是死是活,就看那邪神想不想要他們拿命還願了。

  而且就算願望實現,也絕對不是想像中那般美好。

  馬闖就是現成的例子,他是跟嬌嬌在一起了、一夜風 流,結果呢扭頭就得進局子。

  最後還得拿命還願。

  「許仙現在怎麼辦啊?你懂這些,你給我們拿個主意啊?」

  孫祖耀當場就急哭了。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除掉邪神。」

  「邪神沒了一切自然結束。」

  「那還等啥趕緊動手啊,我和阿祖給你幫忙。」

  王城順手拿了一塊大石頭。

  「我真要有本事幹掉邪神,還用得著跟你們說這些?」

  「你兩的願望還沒達成,暫時應該沒事,阿祖你最近別跟家裡斷了聯繫,一旦你家生意真的好轉,立馬告訴我。」

  「老王你也是,真發了橫財也立馬告訴我。」

  「我先去處理闖哥的事,他願望已經達成,恐怕今晚就得拿命還願。」

  鬧出這種事,秋遊自然提前結束。

  當天所有人都被拉回了學院,領導還挨個來談了話。

  大概意思是讓我們別出去亂說,事情學院會配合衙門處理。

  馬闖毫無意外被收押了,嬌嬌受了很大刺激、精神很不好,去了醫院。

  她昨晚定然是被邪神迷了神智、做了那些舉動,一夜過後一睜眼身邊睡著光出溜的馬闖,清白沒了,自己卻什麼都不記得。

  這精神要能好,那才不正常。

  應付完領導訓話,又把孫祖耀、馬闖送回寢室,一人給留了一道護體符後。

  我想了想還是去了一趟殷森的牛排店。

  我不知道破廟裡究竟是那路邪神?是什麼妖怪?

  但以我的道行,想除掉對方,無異於痴人說夢。

  殷森是我能想到、能找到的唯一幫手。

  結果牛排店裡只有鄧君歸不知疲倦在照看生意。

  殷森好幾天都沒來過,人去了哪鄧君歸也不知道。

  我也打了電話,壓根打不通。

  這下我一顆心算是徹底沉到了谷底。

  絕望、無助時時刻刻不在折磨我。

  我正坐在牛排店門口台階上發愣的時候,白靈素模糊到看不清楚五官的身影出現了。

  「夫君,妾身靈體受損這次恐怕出不了力,以夫君一人之力也斷然敵不過那東西。」

  「這次說到底還是夫君三個朋友自己惹的禍,常言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不然這次夫君莫要插手此事。」

  「你說得對,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說白了是他們福禍自招,不管了!」

  我站起身,嘴上說著,右手悄悄掐了個法訣。

  「上赦不詳、下令五章、收!」

  一道黃芒閃過,白靈素被我收進了鎮符當中。

  「我知道你都是為我考慮,但我做不到。」

  「闖哥他們是我兄弟,開學第一天就幫我出頭,他們出了這麼大事我沒法不管,這次你不能陪我去冒險。」

  我把鎮符交給了鄧君歸,叮囑她一旦我出事,就交給殷森。

  殷森這人是處處藏著秘密、行事作風更是詭譎。

  但紅衣煞一事,慧明和尚也說他大慈悲。

  就算冥龍、鎮妖司來找茬,他也有能力保住白靈素。

  安排好白靈素後,我去找了牛隊長。

  馬闖已經被收押,我今晚得進去保護他。

  沒牛隊長幫忙,這事不好辦。

  說清楚來龍去脈,牛隊長拍著大腿瞪著眼睛嚷嚷。

  「這也太有意思了,聽著就跟那什麼阿凡提神燈差不多!」

  「那叫阿拉丁神燈,再說這也不是神燈是邪神,這事能幫忙不?」

  「當然沒問題,那邊的捕頭是我鐵哥們,只不過這……」

  「以後牛隊長要是有這方面的事要處理,我鼎力相助。」

  「哈哈哈都是兄弟說這些見外了。」

  「算上這次你可得幫我兩次咯。」

  牛隊長哈哈笑著拍著我肩頭,伸出兩個手指頭晃了晃。

  我點了點頭,隨後牛隊長開著車帶我去了收押馬闖的衙門。

  負責這事的捕頭叫張正,我原以為得費一番唇舌解釋,畢竟涉及到怪力亂神。

  誰曾想張正很信這些,就連牛隊長吹牛說的我劍斬殭屍王、往亂葬崗一站吼一聲沒一個敢喘氣,他都篤信不疑。

  「小師父這事一開始我就覺得奇怪,好幾個人都能作證,是受害人主動約了你同學,農家樂老闆也說了昨晚是受害人主動留人過夜,房費都是受害人出的。」

  「可現在受害人啥都記不得,精神還很恍惚,我們做筆錄給她講了這些,她情緒激動差點跳樓。」

  「她被邪神迷了神志,精神恍惚很正常,這段時間應該還會噩夢纏身,你們得多加保護別出意外。」

  一聽這話,張正眉頭擰成了一根繩。

  「安排些人手嚴加保護沒問題,但畢竟我們只是普通人,要不然小師父您順帶手幫個忙?」

  「過了今晚再說。」

  我苦笑了一下,不是我不想去見嬌嬌一面,其實我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她。

  但現在我連今晚能不能撐過去都沒把握。

  牛隊長問我要不要幫忙準備些東西,或者找幾個幫手。

  我都給拒絕了,只是叮囑他轉告張正,今晚衙門裡最好別留人值班。

  邪神闖進來,弄不好會出意外。

  最後張正想了個檢修電路的由頭,把今晚值夜班的差人都給打發回去了。

  我提著傢伙事,去了拘留室。

  看到我,馬闖連滾帶爬撲了過來,抓著鐵柵欄一邊哭一邊說:「許仙我真的沒做那種齷齪事啊!」

  「我承認我是好 色,我六年級就跑街上買光碟回家偷偷看看、我還去網吧看,但我真沒做那種事!」

  「闖哥你冷靜點,嬌嬌的事回頭再說,你還記得你們在破廟拜神許願?」

  我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馬闖聽完跌坐在地上,一臉的難以置信。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那怎麼辦?那……那神像今晚真會來要我命?讓我做鬼?」

  「我…我不想死啊!」

  誰都怕死,我並不覺得馬闖此刻的狼狽有啥好笑。

  「不是真會,是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