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峰是王德發的助手兼秘書，一出事我們就按照程序詢問過了，他沒啥問題。」
我撇了一眼牛隊長笑了笑。
「有沒有可能是這位王總看不上牛隊長，不願意多說，只是敷衍了事呢？」
這話有些不好聽，但卻是實話。
牛隊長臉色有些尷尬，不過他也沒反駁，只是忙著去聯繫王德發。
我猜的一樣，王德發只是按規矩應付了事，壓根不願意過多配合。
不過在聽出我的聲音後，王德發語氣倒是立馬尊敬了不少。
之後我從王德發口中得知，當時工地上挖出來的其實是一座古墓，規模不大。
除了棺材之外，的確有不少陪葬品。
項目負責人聯繫了相關部門，及時處理了這件事，但現場有沒有人順手牽羊偷偷拿走一些陪葬品，就沒人說得清楚了。
除此之外我還拜託王德發幫忙查一些，楊富貴是不是之前想用古董巴結劉子峰。
結果如我所料，王德發查到楊富貴之前請劉子峰幫忙牽線搭橋，介紹我去處理通靈人偶事件時，的確說過事後要送劉子峰一副古畫作為答謝。
我這邊查清楚以後，牛隊長那邊也有了答案。
典當行櫃檯上方以及門口的監控，昨天下午出了問題，並沒有拍到陳小軍當時是否收過什麼古董。
但距離典當行不遠的路口監控，拍到有一個獐頭鼠目的小年輕抱著一副畫往這邊走。
畫面放大後，牛隊長一眼認出來那個獐頭鼠目的小年輕，就是東郊城中村那片一個小偷慣犯。
「現在看來真相算是查清楚了，施工現場挖到古墓，楊富貴偷偷拿了陪葬品中的一副古畫。」
「而那副古畫就是會迷人心智、吸人精元的妖怪。」
「劉子峰、楊富貴都被迷了心智，爭搶那副古畫鬧出了人命，之後楊富貴潛逃，死在東郊城中村出租屋。」
「當時發現楊富貴死亡的就是房東，房東貪財拿了那副古畫也著了道。」
「兜兜轉轉古畫被小偷偷了，賣到了這典當行，又惹出一條人命。」
等我說完，牛隊長和陳法醫都不約而同給我豎起了大拇指。
「許仙有你的，但我挺好奇這畫也能變成妖怪？」
「為什麼不能？」
佛家有句禪語叫一花一世界，字面意思可以理解成一朵花也是一方世界。
這句話換一種說法那就是一畫一世界。
不管是寫實的山水畫、風景畫，亦或是作畫人想像出來的畫面，一筆一划呈現在紙上，那不就成了一方世界？
愛畫如痴的收藏家，痴迷其中的意境、景色等等，換個角度說不就是沉迷在畫中世界？
「還有這說法，那現在看來，古畫上畫的應該是環肥燕瘦、美女成群、美酒佳肴無窮無盡的溫柔鄉咯？」
牛隊長撇了一眼陳小軍的屍體說道。
「不然他是能這副表情？」
「這次這溫柔鄉里可全是吃人不骨頭的紅粉骷髏。」
「照你這麼說現在誰拿到那幅畫，沒準就會被吸乾精元？」
「不是沒準，是一定！」
一副畫著溫柔鄉的古畫年深日久成了妖怪，此前一直被當成陪葬品深埋地底。
楊富貴得到畫時，古畫沒有精元供養，應該處於元氣大傷的地步。
所以楊富貴撐了那麼長時間沒出事。
後面幾個出事的，出於貪婪、好奇打開了古畫結果被畫所迷著了道。
現在那副古畫吸了那麼多人的精元。
拿到古畫的人恐怕都不用打開畫，就會被古畫迷惑神志，最後被吸乾精元。
「我去！這也太嚇人了，那得趕緊找到那幅畫，不然誰拿到誰死，天知道要死多少人。」
「許仙這畫都成妖怪了，它是不是還會自己個長腳到處溜達？要這樣的話，咱怎麼找啊？」
「再讓這畫多吸幾個人的精元，它還真能自己到處溜達，現在嘛應該還沒這麼嚇人。」
「這畫還在這典當行里，或者說被某個人藏起來了，牛隊長看你的了。」
說完我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牛隊長，牛隊長和我對視了一眼後，立馬心領神會。
第一個發現案發現場的人，有可能是兇手。
同樣的道理，在這次事件中，第一個發現案發現場的典當行職工，看到那副成了妖怪，會迷人神志的古畫，肯定第一時間就把古畫藏起來了。
「小心點，那人有可能已經被古畫迷了神志。」
我提醒了牛隊長一句。
「放心，妖魔鬼怪我們對付不了，一個小偷就算他被迷了神志，那也是肉體凡胎。」
不一會牛隊長就把人抓來了。
一個戴著老花鏡、頭髮花白的乾巴老頭，但牛隊長他們四個人，愣是好幾次差點讓老頭掙脫了。
「放開我！」
「你們放開我！畫是我的！我的！」
「你們誰都別想搶走！」
乾巴老頭五官扭曲、嘴角流著口水，眼神呆滯的大喊著、掙扎著。
「自古權色酒氣最迷人啊，還好剛著了道。」
我掐了一個法訣口中念起清心安魂咒，一指點在了老頭眉心。
隨著我一指點下，乾巴老頭癲狂的眼神立馬恢復了清明，也不掙扎了，只是一臉茫然看著我們，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他差點就成了人干。
一番盤問，結果和我猜的如出一轍。
「那幅畫呢？」
「在…在樓上我宿舍床底下藏著。」
「行了把人帶下。」
牛隊長揮手讓幾個差人把乾巴老頭帶下去後，扭頭就摩拳擦掌的看向了我。
「總算抓到真兇了，許仙要準備啥東西、要多少幫手你只管吩咐。」
「給我準備些墨汁越濃越好，最好往裡頭兌上黑狗血、硃砂，至於幫手就算了。」
一聽我不要幫手，牛隊長有點急了。
「你真不要幫手？上次我們不是配合的挺好。」
「上次跟這次能一樣？你們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誰敢拍著胸脯告訴我，他對國色天香、妖媚多姿的女人沒興趣？」
說完我掃了一眼那些差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挺尷尬的低下了頭。
都是正常男人，誰敢說自己對女人沒興趣，何況還是國色天香、妖媚多姿的女人。
等了半個多小時，牛隊長按我的要求，準備好了滿滿幾瓶子混了硃砂、黑狗血的濃墨。
「許仙是不是只要把這混了硃砂、黑狗血的墨汁潑到畫上，妖怪就算除了？」
我搖了搖頭告訴牛隊長，沒這麼容易。
這些墨汁只是用來遮住那副古畫的內容，或者說遮住畫中世界。
兌上硃砂、黑狗血也只是擔心尋常墨汁不管用。
「這樣啊，那要不然還是我給你幫把手吧？潑個墨汁而已，大不了我閉著眼睛不看。」
不需要幫手，一來是九成九的男人都抵禦不了那古畫中溫柔鄉的誘 惑，二來人多了一旦出岔子，我護不住，到時候幫手反而成了古畫的養料。
如果只去一個人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
「那行吧，不過說好了，一切聽我吩咐。」
「行行行，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隊長。」
我無奈一笑，扔了一瓶墨汁給牛隊長。
隨後我兩上了樓。
典當行職工宿舍都是單人間，一共兩層。
乾巴老頭的宿舍，在樓上。
「203、204就是這間了！」
牛隊長數著門牌號，停在了204宿舍門口。
他話音剛落，204宿舍裡頭突然飄出來一陣鶯歌燕舞的聲音、一群女人咯咯媚笑、打鬧嬉戲的聲音更是清晰可聞。
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混合著脂粉香味跟著也瀰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