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動彈不了，即便想再去拼命，也做不到。
就在我以為一切要就此結束的時候。
蚩瑤突然一臉驚恐的折返了回來。
緊跟著砰一聲悶響。
黑毛僵像是流星一樣，砸到了不遠處的地上，硬生生將地面都砸出來一個大坑。
這什麼情況？
我瞪著眼睛發愣的時候，漫天森森鬼氣像是烏雲壓頂一樣，從不遠處奔騰而來。
漫天鬼氣中，一眼看過去數不清楚的惡鬼、厲鬼你手抓著我腦袋、我腳夾著你胳膊、互相糾纏在一起，不停掙扎嘶吼，發出痛苦滲人的慘叫聲。
赤 裸著上半身的殷森，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模樣依舊是俊美的像個娘們。
後背上一副十八層地獄的紋身，說不出的逼真妖異。
幾隻惡鬼從他胸前探出頭，不停嘶吼掙扎著想要鑽出來。
我呆呆地看著殷森，心裡頭明明有千萬疑問，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我完全是被他的模樣、被他的氣勢震住了。
走到我跟前，殷森斜了我一眼，一雙眼眸看不到任何瞳仁、像是厲鬼一樣，一片純白冰冷。
吼！
一聲怪叫，黑毛僵裹著黑煙一般的屍氣，從坑裡竄了出來，朝著我這邊撲了過來。
速度快的我只能看得到一團黑霧。
殷森抬起手慢慢摘下眼鏡放到了口袋裡。
然後握拳、一步跨出，一拳轟出。
隨著他一拳轟出，漂浮在他頭頂上空的漫天鬼氣像是沸騰的開水，裡頭無數惡鬼、厲鬼嘶吼咆哮也更加悽厲。
砰一聲悶響。
黑毛僵被殷森一拳打的又一次飛出去，砸進了地里。
這特麼還是人？
不止我這麼想，不遠處蚩瑤也是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回過神後蚩瑤轉身就想跑，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給你們跑路的機會不中用，現在想跑晚了。」
殷森冷冷的說著，抬手隔空朝著蚩瑤一抓。
漫天鬼氣翻騰著海浪一樣朝著蚩瑤撲了過去。
裡頭掙扎糾纏在一起的惡鬼、厲鬼像是餓狼，伸手去撕扯蚩瑤。
一聲慘叫過後。
銅鑼從半空掉了下來，至於蚩瑤。
別說屍骨，就連一滴血都沒留下。
完全被那群困在漫天鬼氣中的惡鬼、厲鬼啃食殆盡。
一拳打飛黑毛僵，抬手滅了趕屍人蚩瑤。
我知道殷森很強，但我從沒想過他會強到完全超出我的想像。
這時候，被砸進土裡的黑毛僵再一次竄了出來。
它周身黑煙一樣的屍氣已經被殷森兩拳硬生生打散了大半。
沒了屍氣遮蔽，黑毛僵露出了酷似大猩猩的本來模樣。
「張純一把七星劍給你，真是暴殄天物。」
「你還不如拿根燒火棍，輪起來更趁手。」
殷森搖著頭，一臉鄙夷的說著。
說完他抬手一握，插在不遠處的七星劍嗖一下飛到了他手中。
他握著七星劍，慢慢閉上了眼睛，後背上那一副逼真妖異的十八層地獄紋身很詭異消失了。
紋身消失的同時，他頭頂上瀰漫的漫天鬼氣、裡頭無數的惡鬼、厲鬼也是像是被某種無形力量拉扯。
開始迅速聚攏壓縮，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在睜眼開，殷森雙眼已經黑白分明。
「看好了。」
扔下這三個字，殷森抬手將七星劍平持在胸前，左手一掐劍指往劍身上一抹，隨著他劍指移動，劍身上篆刻的北斗七星竟然亮了起來。
黑毛僵這時也已經撲到了殷森近前。
殷森沒有閃避、更沒有退後，腳下踏著一種玄奧步伐，迎著黑毛僵沖了過去。
一劍刺出。
七星劍毫無阻礙洞穿了黑毛僵的心臟。
這一幕看得我又是一陣目瞪口呆。
心臟是黑毛僵的弱點，此刻心臟被刺穿，黑毛僵發出了一聲悽厲慘叫。
雙手死命去掐殷森的脖子，殷森依舊沒有退後，反而是往前一步來個貼身。
然後一個大背摔。
硬生生用蠻力把黑毛僵摔到了地上。
跟著他右手再次握住了七星劍，用力一旋，左手掐著劍指朝黑毛僵眉心一點。
劍指咒這東西，只要道行足夠，單憑劍指，壓根不需要用劍，就能以劍氣斬妖滅魔。
我師父能做到這一點，但絕沒有殷森這麼信手拈來。
眉心被劍氣洞穿、心臟徹底被七星劍絞碎。
黑毛僵身上堅硬如鐵的黑色鬃毛迅速脫落，粘稠噁心的屍液滲了出來。
「真噁心！」
殷森拔出七星劍，頭也不回的扔給了我，皺著眉頭嘀咕了一句後他沖不遠處的草叢喊道。
「打算讓我請你出來？」
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響起，老黃鼠狼從草叢裡鑽了出來。
不停給殷森抱拳作揖。
「殷教授，小黃我不是有意冒充您，是…是這小子逼我的！」
說著，老黃鼠狼還抬起爪子指著我。
……
我一陣無語。
殷森壓根沒搭理老黃鼠狼這話，只是抬手扔了兩顆珠子過去。
一顆通體漆黑，看著就陰冷滲人。
另一顆則是赤紅色。
「黑的是定屍珠塞它嘴裡，紅的能讓你不中屍毒。」
「你鑽這屍體肚子裡，把屍體給我送到醫科大實驗樓。」
說完，殷森捏著鼻子，一臉的嫌棄噁心，看都不在多看那黑毛僵一眼。
老黃鼠狼那敢拒絕。
不一會，原本已經死透的黑毛僵便在老黃鼠狼的操控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殷教授您有沒有能擋住屍臭味的珠子？」
「這……這太臭了！」
「這好辦，我把你鼻子割了你便聞不到了。」
嗖一聲，老黃鼠狼操控著黑毛僵竄進草叢不見了蹤影。
這時候我也稍微恢復了一些力氣，至少能站起身來。
「你早知道李家祖墳的事，是冥龍的人在背後搗鬼吧？」
「不然我讓你來做什麼？先不說錢那麼少，要是我親自來了，他們還敢布聚陰陣搞出這黑毛僵？」
「讓你來，也算給他們一個跑路的機會，打打殺殺累人。」
我有種被當槍使的感覺。
但一點不敢發作。
他一拳能把黑毛僵打趴下，我可不覺得自己身子骨比那玩意還抗揍。
「殷教授您還真是當代諸葛孔明，算無遺漏啊！」
「諸葛孔明不敢當，比你的話，智商的確高了幾倍。」
「行，您智商高您厲害，我認了。」
「現在黑毛僵你也帶走了，這第一件事我算替你辦完了吧？」
「誰說的，你是來遷祖墳的，祖墳遷了？」
我徹底無語了，忍不住咆哮起來。
「現在李家祖墳里屍體都沒了，怎麼遷？！」
「就算人家要遷，我怎麼跟人家解釋？要不你讓老黃把人祖宗的屍體還回來，遷完祖墳，在挖出來帶走！」
「這是你該處理的事，跟我沒關係。」
理所當然的扔下一句話，殷森從口袋裡拿出眼鏡戴上，轉身便走。
打不過、說也說不過。
我是真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不過我還有一個最好奇的問題。
「殷教授，這次到李家村作亂的冥龍中有個叫鬼婆婆的，她認得純陽酒，這酒是一個叫陽炎炎的女孩留的。」
「敢問殷教授你和陽炎炎、和純陽酒有什麼關係？」
我沖殷森的背影大聲質問起來。
然而我剛喊完，突然掀起的一陣陰風便朝我撲了過來。
等我睜開眼，只感覺到一陣窒息。
殷森掐著我脖子，像是抓小雞崽一樣把我舉了起來。
他眼睛眯著眼角在顫抖、額頭上青筋也爆了出來。
「陽炎炎！你知道她在什麼地方是嗎？」
「告訴我！」
一聲怒吼，帶著毫不遮掩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