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遷祖墳

  我猛地想起來,殷森修的也是鬼道。

  靈魂能助修鬼道之人增長道行。

  有問題的屍體,一樣可以。

  「祖墳里的屍體有問題?」

  「這麼久才反應過來,腦子夠笨的。」

  「要是沒問題我要來幹啥,做臘肉?」

  我算是徹底明白殷森為啥把七星劍這些還給我了。

  祖墳里的屍體不僅有問題,恐怕還很棘手。

  尋常祖墳屍體出問題,幾道符下去,再來一把大火一乾二淨。

  那用得到七星劍、銅豆子這些法器。

  這孫子算盤打得真叫一個噼里啪啦。

  「屍體到底有啥問題?我的道行殷教授你很清楚,就算你把七星劍這些法器還給我,我也不見得能應付。」

  「具體啥問題不清楚,應該挺棘手,你去看了就知道。」

  「另外這不是商量也不是拜託,是你欠我的。」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殷森眯起了眼睛,抬手指著我,他身體裡那股極其強橫的森森鬼氣若有若無的迸發出來。

  幾隻模模糊糊的惡鬼黑影在他身後不斷掙扎嘶吼。

  本就氣氛詭異的牛排店裡,啥時間變得像極了地獄。

  通靈人偶也感覺到了恐懼,縮到了牆角。

  「我去。」

  「OK!明天下課記得來教它擦桌子洗盤子切牛排。」

  「不管飯。」

  忍著一肚子憋屈點了點頭,我起身離開了牛排店。

  之後幾天,我的生活完全就是三點一線。

  教室、食堂,下了課就去牛排店免費干苦力,教鄧君歸擦桌子洗盤子切牛排。

  鄧君歸是殷森給人偶起的名字。

  寓意也很簡單,就是等王亞麟。歸來

  人偶很喜歡這個名字。

  至於能不能等到王亞麟、能不能有這段緣分。

  沒人知道。

  廖媛媛那三個撈女,都嚇得很慘,尤其是廖媛媛,聽說醒過來就不大正常了,被送去了精神病醫院。

  另外兩個也退學,去接受心理治療了。

  這應該算是得了報應。

  第五天的時候,楊富貴給我送來了二十萬。

  告訴我這些是王德發付的尾款,王亞麟的後事也辦完了,王德發晚上想請我吃個飯。

  「吃飯就算了,拿錢辦事嘛。」

  「兄弟不止是吃飯,王老闆還請了其他好些老闆,你就去吃個飯,認識一下,准沒錯。」

  我瞥了一眼楊富貴,卻發現他印堂里雲繞的那一絲鬼氣又濃郁了幾分。

  雙眼頂著很重的黑眼圈,那不是幾天幾夜沒睡覺,是體內精氣流失嚴重所致。

  「吃飯真不去了,剛開學作業多,我給你的護身符你還戴著吧?」

  楊富貴聽到這話眼神有些閃爍,可他立馬點了點頭:「肯定戴著,那是咱兄弟的信物。」

  謊話張口就來的楊富貴越來越讓我感覺陌生。

  包括今晚王德發請吃飯,我豈能看不出來其實是他更想去,只不過不帶上我,人家指定不會讓他入座。

  「你最好老實說,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不尋常的事了?」

  「弄不好你會丟命。」

  終究我還是念著那早就消散乾淨的髮小之情,耐著性子多問了一句。

  「沒有啊!要真有我能不告訴你?咱可是兄弟。」

  楊富貴立馬搖了搖頭矢口否認。

  人家不說我去硬管,這叫自作多情。

  我從牛皮紙袋裡拿了十萬遞給了他。

  「說好的算你一份,一人一半。」

  「我這沒出啥力,這錢拿的多不好意思。」

  「拿著吧應該的。」

  楊富貴沒有在推辭,我呢轉身就走了。

  他還在後面嚷嚷,讓我晚上去跟王德發吃頓飯,這是飛黃騰達的機會。

  我知道藉此機會攀上王德發這大老闆,以後賺錢的門路肯定不會少。

  可我不想去。

  就這麼簡單。

  我拿了十萬塊錢直接去了牛排店。

  「許仙。」

  正在店裡忙著收拾桌子的鄧君歸看到我開口喊了我名字,還擠出了一抹笑容。

  笑容還是很僵硬,看不出多少情緒。

  不過比一開始無疑好了許多,人是很複雜的東西。

  一個人偶想變得和大活人一樣,那有這麼簡單。

  「殷教授,我來還錢。」

  原本還在後廚低頭切著牛排,對我視若無睹的殷森聽到還錢,立馬放下手上的事走了出來。

  他一邊點著錢,一邊沖我說:「準備下今晚出發去遷祖墳。」

  「這是地址、電話。」

  說完他遞了一張紙條給我。

  「廣安縣李家村、李建生?」

  「到廣安縣打電話,他會來接你。」

  廣安縣距離我這足有四百多公里,來回就得一天一夜。

  我也不敢耽誤時間,折返回學校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匆匆趕去長途車站買了車票。

  因為知道那祖墳里的屍體有問題,而且還很棘手,一路上我心裡頭都很忐忑。

  那感覺就像是上刑場一樣。

  可我沒得選。

  趕到廣南縣已經是早上天蒙蒙發亮時了。

  我在車站待到天色大亮,才給按殷森給的電話聯繫了李建生。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了一個很低沉很虛弱的中年男人聲音。

  「喂!那位?」

  「李建生先生吧?殷教授讓我來替你們家遷祖墳,我是他學生。」

  不出意外,我剛自報完家門,對方立馬沉默了下去。

  「怎麼不是殷教授他自己來?這次的事情很嚴重,你有這本事?」

  我心裡頭一陣苦笑,要是能不來我指定不來。

  要是再讓你知道殷教授是嫌錢少不肯跑這躺,還讓我順手牽羊把你老祖宗帶回去。

  估計李建生得氣暈過去,醒過來還得提著刀去找殷森算帳。

  「你先大概跟我說說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殷教授他實在走不開。」

  「你要實在不放心,我就先回去,下個月吧殷教授估計有時間。」

  最後一句話其實才是重點。

  這人都快急死了,那還等得到下個月。

  果不其然,李建生一聽這話沉默了半晌後,立馬就說:「下個月我們家就全死絕了啊!」

  全死絕了?

  已經鬧出人命了?

  這讓我心裡頭咯噔了一下,這事比我想像中還要棘手。

  我雖然只是略懂風水堪輿,更沒替人遷過祖墳、選過墳地。

  可我也知道墳地這種東西,出問題大都也就是影響後代子孫的福蔭,很少會鬧出人命來。

  一旦鬧出人命,那絕對就是大問題。

  殷森也承認,是祖墳里的屍體有問題。

  難道是殭屍?

  一想到這,我冷汗都下來了。

  真要是殭屍的話,別說我現在的道行,就是殷森自己出馬,估計也夠喝一壺。

  「是你家裡有什麼人被吸乾全身鮮血死了?」

  我強忍著狂跳的心,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是。」

  李建生一句不是讓我心放下去了一些,可緊跟著他一番話卻讓這事顯得無比詭異起來。

  「是…是我兒子不是我兒子了!」

  「他…他變成另一個人了,還有我兒媳婦、我大孫子也出現症狀了!」

  「您是殷教授的學生,你肯定是高人,您給想想辦法救救我們家啊,在拖下去,我兒子、孫子、兒媳婦全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