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你沒事吧？」
張隊長的大喊聲從遠處傳來，我抬起頭循聲看去。
除了張隊長之外，還另外有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
兩人都是生面孔、並非是張隊長手下的差人。
我也看出來張隊長對兩個中年人很客氣、謙卑。
神態舉止，亦如當時面對姚爺爺之時。
除此之外，我也從兩個中年人臉上看到了焦急擔憂，兩人都擰著眉頭、一腦門冷汗。
像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過錯，擔心被責罰。
種種結合下來，我立時猜到了兩個中年人的身份。
鎮妖司。
「白靈素，那兩個是鎮妖司的傢伙，你先避一避。」
「以免節外生枝。」
白靈素輕輕點點頭，一揮衣袖身影便隨著微風消失於原地。
我彎腰撿起七星劍，反手收入劍鞘背在背後，大步朝張隊長三人迎了過去。
碰頭以後，鎮妖司的兩個中年人立馬將所有注意力投射到了我身上。
銳利如鷹隼一般的眼神，透著些許咄咄逼人，像是要將我全部秘密都給看破看透，方才肯罷休。
「許仙沒事吧？」
「沒事，傷了些元氣而已，張隊長這次本來只是作為顧問，幫忙查陳小海一案。」
「現在牽扯出紅娘子，這顧問費可得加。」
我不敢說自己不喜歡錢，但也不至於為了一筆顧問費咬著不放。
這麼說也只是想要轉移話題，畢竟白靈素妖靈寄居我體內，白靈素可是千年蛟蛇。
待到她重的法體，其道行比起紅娘子只強不弱。
一個鬼仙紅娘子，都能愚弄世人、欺神騙鬼，將鎮妖司玩弄於股掌之間，險些攪亂一方太平。
從某種角度來說，白靈素也和紅娘子一樣，屬於這個時代普通人無法解除，可一旦發難，必將波及無數普通人的重大安全隱患。
真讓這西北地區的鎮妖司察覺到白靈素存在。
難保鬧出不必要的麻煩。
見我提出增加顧問費，張隊長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不過很快他又斬釘截鐵說。
「這次你出了大力，要沒有你幫忙，陳家灣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幾十個枉死之人，也無法沉冤得雪。」
「放心吧顧問費少不了你，申請不到我自掏腰包也補給你。」
「這兩位……」
許下顧問後，張隊長便抬手指著兩個中年人要給我介紹，不過被兩人打斷了去。
「我叫張武、她是我妹子，叫張雯，我兩與小兄弟算是同道中人。」
「我想小兄弟應該也猜到我們兄妹來歷了吧？」
身形有幾分魁梧、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的中年男人大大方方做了自我介紹。
最後一句話卻是在試探與我。
我也沒打算撒謊，謊言這種東西，在逼真也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終歸會有敗露一天。
一旦謊言敗露，勢必更引人懷疑，不如開始便不撒謊。
「張武老哥、張雯姐，您二位應該是鎮妖司的人吧？」
「姚爺爺給我看過鎮妖司看守人腰牌，實不相瞞我與西南地區鎮妖司也有些淵源。」
我一番實話實說，倒是立馬讓張武、張雯兄妹眼神中的警覺懷疑之色消減了大半。
只是他們不知道，我與西南鎮妖司的淵源，並非交情，而是恩仇。
「這次陳家灣鬧出這麼大亂子，死了二十多個人實乃我們鎮妖司失職，多虧小兄弟敏銳。」
「及時看透紅娘子的陰謀，我兄妹在此謝過。」
說著張武、張雯兩兄妹朝我深深鞠了個躬。
隨後我也從張武口中得知了關於姚爺爺的一些往事。
姚爺爺的確是大法官，也的確是鎮妖司看守人。
奉命在陳家灣看守紅娘子。
可惜就連鎮妖司也不知道姚爺爺 爺孫二人，什麼時候被紅娘子殘害，還被製成人皮紙人冒名頂替。
紅娘子已除，張武張雯兄妹姍姍來遲，剩下的掃尾工作自然交給他兩去處理。
白天變黑夜，降下天雷兩次劈了娘娘廟，還劈了姚爺爺泥塑神像。
這些很多人都親眼看見，只怕要不了多久，會傳的沸沸揚揚。
總歸需要一個合理解釋，去安撫民心。
我呢也給張武、張雯兄妹提了個要求，希望他們在收尾時，能想個辦法保全一下姚爺爺的名聲。
算起來姚爺爺真是以身殉道，別到最後還因為天雷劈下，被謠傳成了惡人、妖邪。
用姚雀兒人皮製成的人皮紙人，我也一併交給張武兄妹，請他們幫忙找人超度。
張武兄妹留在陳家灣，處理收尾工作。
我和張隊長當天就折返回了縣城，凱麗陳請我兩吃了一頓飯，表示感謝。
席間凱麗陳對我很感興趣，或者說她對玄門術法很感興趣，陳家灣天雷劈廟的事，她也聽說了。
一直在問我各種問題，我呢也不好搪塞，只好挑了一些能說的當做故事講給了凱麗陳。
吃過飯，凱麗陳堅持與我互相留了電話，告訴我她會在國內待幾年，等回頭有空了。
一定要來找我，聽我好好講一講玄門一事，到時候給我弄個傳記，拿去國外也算傳揚文化。
修書立傳我可不敢想，嚇得我忙擺手連連拒絕。
惹得張隊長在一旁哈哈笑個不停。
最後張隊長給我申請到了六萬顧問費，又自掏腰包補了四萬，給我湊了個整。
其實就沖這次惹出紅娘子這一隻鬼仙，十萬幸苦費真是九牛一毛。
就算我開口要一百萬，也不過分。
不過嘛很多事其實沒法用金錢衡量，就算一分沒有，知道紅娘子害死那麼多人，我想我也會出手。
張隊長親自開車，送我回了炸串店。
見我回來，王城姐弟忙小跑著迎了出來，一臉關切。
確認我一根汗毛沒少，王城這才面色一松。
「媽的許仙，你讓我走人那會，我老擔心了。」
「這幾天那叫一個提心弔膽，好在沒啥事。」
次日王桂花兩口子，便徹底關了炸串店，準備南下重新去工廠打工。
王城極力挽留，非得讓我留一段時間，說要帶我好好領略一下西北風土人情。
看看石窟、佛像，再去黃河故道走一走。
距離開學也沒幾天了，這段時間賺的錢也足夠還殷森債。
想了想我也沒拒絕，打算玩一段時間休息休息，回頭和王城一塊返校。
誰能想到，這原本應該是領略西北風情、放鬆心情的旅途。
不僅讓我碰到了尋替身的水鬼、結識了黃河邊神秘莫測的撈屍人，更惹出一尊邪佛險些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