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黑抬手一壓,靈氣傾瀉而出,連續打出了好幾枚丹藥,試圖阻止他的死亡。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顧北澤可能早就死了,支撐他的,不過是一縷殘念,帶著最後一句話,衝到了第一位看見他的人跟前。
當那句話說出口,他的心念達成,身體消散,形神俱滅。
這位帶著一絲正氣的顧北澤少爺,就這麼死在了許黑跟前,許黑與他不過是幾面之緣,死的突然,死的蹊蹺。
好在剛才那一幕,被許黑習慣性的記錄了下來。
「天斗城有難?」許黑眉毛一挑。
天斗城,作為南煌州的城市,自然受到南煌城管轄。
城主府也會時常派出一些長老外出,進行物資交換,天斗城,就是重要的礦藏提供之地。
地岩金晶、天沙晶、地脈靈泉等等,都是黃金沙漠一帶盛產之物,曾經還發現過地心石乳。
許黑不敢怠慢,立刻帶人回到了執法殿,將此消息上報。
楊天凌看完玉簡後,即刻出發,去了一趟內城的城主府。
一個時辰後,命令下來了。
「天斗城的駐守,已經失聯三天,那邊確實出了變故。」
「這樣一座小城,城主府不願大動干戈,讓我們自行解決。」楊天凌道。
「什麼?自行解決?」
許黑不可置信。
受管轄的城池,居然讓他們來解決?開什麼玩笑?
「整個南煌州,這樣的小城池足有上千座,只要不是異族入侵的大事情,一般城主府都不會親自出面。」
楊天凌看向許黑。
「像這種不明不白的記錄玉簡,單憑一面之辭,我都很難相信天斗城會有什麼危險。」
「就算真有變故,讓我們解決,也是給我們機會,這可是城主府發布的命令,你要是處理的好,四星功勳都是大有可能的。」
楊天凌走到了許黑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這可是你的機會,要抓住啊!」
許黑陷入沉默。
一座城池可能覆滅的大危機,在楊天凌看來,卻是立功的機會。
既然上面是這麼安排的,許黑也不願多說什麼,他照做就是。
之後,楊天凌又叫來了兩人。
分別是黑黃,令狐山水。
再加上許黑,總共一位破虛中期,兩位破虛初期,足以應對絕大部分危險了。
「你們三個,帶人去調查天斗城,速去速回。」楊天凌道。
「遵命!」三人齊聲道。
…………
南煌城門口。
三人的隊伍,總計達到了五十人。
許黑手下有八個,黑黃十二個,令狐山水的手下足有三十號人,丹師、陣法師、毒師……什麼類型的修士都有。
比起許黑二人,令狐算得上是老前輩了。
這時,遠方傳來了一聲大笑。
「諸位道友,且慢!」
許黑看去,只見一襲大紅袍的王騰,從遠方疾馳而來,停在了眾人近前。
「王兄有何貴幹?」黑黃笑道。
「聽聞諸位兄弟要外出執行任務,小弟我雖然無法陪同,但提供一些支援,還是有必要的。」
王騰抬手一揮,一枚巴掌大的雲船出現在掌心,旋即迅速放大,擴大到了百丈有餘。
這個體積,足夠容納上千人了。
「這一艘雲船,可以避風沙,自帶隱匿效果,無論是天上還是沙漠中,都可穿行自如,就當做給三位的載具了。」王騰笑道。
眾人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有了這麼大一艘船,他們趕路要方便多了。
黑黃兩眼放光,一把接過雲船,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許黑則是躲得遠遠的,唯恐沾染上因果。
「哈哈哈,祝各位一帆風順!」
王騰哈哈大笑。
令狐山水摸著下巴,自語道:「王家在天斗城有一支脈,倒是可以照料一二。」
別人送了人情,他施加一點幫助也是應該的。
…………
黃金沙漠,雲端之上。
一艘巨大的艦船快速穿行,兩旁景物飛速後退,但周遭卻聽不到任何風聲。
即便是經過沙暴區域,雲船也毫無動靜,可見此船的穩定性能絕對頂尖。遭遇的飛禽走獸,也都沒有發現雲船。
天斗城路途遙遠,就算是雲船的速度,也需要一周時間。
眾人全都在船艙里休息,養精蓄銳。
許黑的全身包裹了一層厚重的晶體護甲,手持防禦陣盤,將自己全副武裝。
「許道友,天斗城還有大半的路程,何須如此緊張?」令狐山水疑惑的問。
「沒什麼,這只是個人習慣,令狐道友可以無視。」許黑笑道。
令狐山水眉頭微皺,但也沒有多問。
新人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緊張也是難免的,他可以理解。
許黑閉上雙眼,心靈之眼打開,意識穿透雲船,在四面八方偵查。
外界沒有任何危險,雲船內部也無異常。
黑黃盤坐在船艙內,非常老實,這讓許黑稍稍鬆了口氣。
但許黑不敢鬆懈,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開啟心靈之眼,偵查各處。
「原來,我們的隊長也會緊張啊!」
「我也是第一次見隊長這般神情。」
許黑小隊的八人,全都露出驚異之色,他們跟了許黑五年,還從沒見許黑怕過。
「如果真遇到危險,嫣兒,你可得保護好隊長啊。」
一位女隊員調笑道。
「別瞎說了,隊長什麼實力,哪裡需要我保護。」
柳嫣兒笑道,不過她的眼中卻是閃過期盼之色。
…………
恍然之間,一周過去。
距離天斗城越來越近,許黑提議,先派出一隊前去偵查。
令狐山水認為大可不必,天斗城這種小城哪會有什麼危險?他從始至終,都沒把這次任務當回事。
許黑只能將八人聚在一起,隨時準備棄船逃生。
不知不覺間,眾人越過了最後的沙漠,來到了城池之外。
放眼望去,天斗城如同一條盤踞的巨龍,坐落在黃金沙漠中,周遭土地肥沃,綠洲遍地,是沙漠中難得的一塊寶地。
城外的商隊來來往往,修士行走匆忙,並未有任何異常。
「咦?奇怪了。」許黑面露疑色。
這與他第一次來天斗城時的場景一樣,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看不出任何詭異的跡象。
仿佛一切都是一個烏龍。
難道是顧北澤撒謊了?
可顧北澤的性子,許黑了解過,他臨死帶來的情報,那種強大的執念,豈會是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