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連同所在的萬丈空間,完完整整的消失了,毫無反抗之力。
全場都陷入了死寂之中。
足足過了十來個呼吸,海星妖族一方,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他們贏了,贏的如此輕鬆!
他們也沒想到,魚煌會如此之強,強到秒殺對方的核心弟子,甚至對方連消耗都做不到,打完一場,還是全盛狀態。
魚煌一直閉關,迄今沒有出手過。眾人只知道他很強,卻無人知道他有多強,如今,終於見識到了。
要不是對方修為擺在這,許黑甚至懷疑,此人是不是化神修士,隱藏了氣息。
反觀神州星一方,則是一片愁雲。
周躍龍好歹也是核心弟子,竟然第二招就沒了,實力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秦師兄,假如你上去會如何?」
王一毛走到了秦浩的旁邊,問道。
秦浩嘴角抽搐,心說這王一毛真是屁話多,他陰沉著臉道:「不清楚,具體得試試才知,他那種招式,想必消耗極大。」
讓秦浩嘴上認輸,那是不可能的。他更不會因此打擊自家人的士氣,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比分二比二平局。
而下一輪,對方還是派出魚煌在場上。
這下輪到神州星犯難了,讓他們挑選一個人上去打,可誰又能贏魚煌?
魚煌的強大,強到令對手絕望。
「誰願意出手?」許黑問道。
此刻,滿場上百名元嬰修士,竟無一人回答。
周躍龍的死,歷歷在目,他們自問不會比周躍龍強到哪去,上去可能也是一個結局。
無人主動出戰,這才是讓人絕望的。
許黑一籌莫展,正當他打算點兵時。
「前輩,我想一試。」
忽然,一名略顯老態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此人身著一襲道袍,背後插著一桿大旗,腰掛桃木八卦劍,眼神古井無波。
「雖然我沒有把握贏他,但可以給他極大的消耗,為後續之人爭取優勢。」道袍中年謙虛的道。
這位中年,正是許黑招攬的散修之一,王鼎。
王鼎是蛇村長大的孩子,與許黑頗有淵源,算是他的老鄉。後來跟隨天機子歷練,已經完全繼承了其衣缽,是天機子的親傳弟子。
別看他一副老成的模樣,實際上才一百五十歲。
「盡力而為即可。」許黑點頭。
王鼎不再多言,走到了魚煌的對面,慢慢悠悠的拿下了身後的旗幟,插在地上。
「噗嗤!」
突然間,一道銳利的長戟划過王鼎的喉嚨口。
不知不覺,魚煌的身影已然近在咫尺,手持長戟,保持著出擊的姿態,刺入王鼎的喉嚨。
而王鼎的身影紋絲不動,仿佛他只是一道假象。
「道友何須如此心急?」
王鼎漫不經心的將旗幟插在地上,道:「急,代表心亂,你心境不穩,可是被外物所困?」
魚煌眼神一凝,眉心閃過一道扭曲的烙印,手掌猛然按壓而下,王鼎所在的空間頓時坍塌,所有的一切都被吞噬一空,乾乾淨淨。
然而,王鼎依舊站在原地,漫不經心的又拿出一桿旗幟,插在另一個位置。
所有人都愣住了。
連續挨了兩次攻擊,王鼎竟然毫髮無損,看上去,似乎並未被波及到,他是如何做到的?
「這是幻陣?」石嵐眼睛眯起。
「不是幻陣,而是一種極其高明的因果轉嫁之術。」共江神色驚動。
因果轉嫁,這對於海星妖族來說,是一個既陌生,又遙遠,還帶著一絲恐怖的詞彙。
據共江所知,當年的碧海龍王,就是被奪取了飛升的因果,淪落到被鎮壓三十五萬年。
原本這種術法,早該失傳了才對,可為什麼又出現了?
此刻,戰場中的魚煌也露出驚色,他手持長戟,凌空舞動起來,銳利的鋒芒朝著四面八方絞殺而去。
「不管你藏在哪,面臨此招,你必死無疑!」
「裂空狂殺!」
魚煌的眉心處,空神的印記出現,一時間,附近的空間紛紛被切割開來,大地滿目瘡痍,化作一片幽深的深淵,海洋都被分割成了無數塊,這片海岸線,早已經面目全非。
許黑抬手一揮,將所有靠近的攻擊阻隔在外,以免遭受波及。
足足斬了一炷香的時間,王鼎依舊站在原地,漫不經心的插旗,已經插了八桿旗幟了。
「你如此迫不及待的出手,是真的想贏嗎?」
「不!你只是想快點結束,不願久留,這片大陸上,有讓你畏懼的東西。」
「你在害怕,害怕那件東西出現!」
「你所展現出的殺意,你的桀驁不馴,所做的一切瘋狂之事,都是為了掩蓋你的畏懼!」
王鼎一邊插旗,一邊隨口說道。
而這聽在魚煌耳中,如同驚雷炸開,他雙目赤紅,咬牙道:「你在胡亂言語什麼?找死!」
他再次殺向了王鼎,手段齊出,可不管他怎麼攻擊,王鼎依舊好端端的站著,哪怕被長戟貫穿個幾千次,他都完好無損。
仿佛那裡不是人,而是一道幻覺。
可無論魚煌採取什麼攻擊,神識攻擊也好,還是破幻陣的大範圍殺招,全然無效。
「魚煌道友,你心亂了,你不敢直視自己,不敢直面內心,我說的可對?」王鼎再次說道。
魚煌大口喘息著,雙眼赤紅的他,聽聞此話後,竟然陷入了剎那的茫然,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裝神弄鬼!」
他乾脆也不攻擊了,收起長戟,死死盯著王鼎。
王鼎拿出了最後一桿旗幟,插在了地上,他的臉色浮現一抹蒼白,道:「我所設下的陣法,名為觀心陣,若你可破開此陣,我認輸!」
王鼎後退百丈,落在了戰場的邊緣,隨時準備退出。
許黑看著氣定神閒的王鼎,以及故作憤怒實則迷茫的魚煌,他也被震住了。
「百年不見,王鼎竟然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此刻的許黑,看王鼎不像是王鼎,倒像是另一個人——天機上人。
這種掌控全局的感覺,還是那個稚嫩的山村少年嗎?
不僅是外觀上老成,心態也如此劇變,天機子到底教給了他什麼?
王鼎從始至終,都沒有主動攻擊過一次,可他的言語,就像是一把鋼刀,刺入了魚煌的內心深處。
語言,有時比任何神通都要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