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強者間的惺惺相惜。
如果是對付小鵬王、姜家人,許黑不介意用最毒辣的手段獲勝,可面對林不諱,許黑願意選擇公平。
他望著林不諱,平靜的伸出了手。
林不諱不由一怔,眼中閃過奇異之芒,但他還是伸出手,將許黑給抓住。
許黑將林不諱給拉了起來。
一位合道修士,採取最凡人的方式,將林不諱拉起。
就如同那把生鏽的柴刀,那件樸素的衣著,仿佛林不諱從始至終,都是凡人。
「這一戰不夠盡興,希望下一次,還有機會與你一戰。」許黑道。
林不諱沒有說話,只是彎下腰,將地上的柴刀重新拾起,背在了身後。
他偏過頭,看了眼許黑,道:「此戰我已盡興,下次,我可不會只出一刀了。」
此刻,他那渾濁滄桑的目光,恢復了一絲光澤,他抬頭望天,長嘯道:「我林不諱,認輸!」
林不諱邁開步伐,坦然的走下了戰台。
林不諱,三戰全負。
坦蕩的來,坦蕩的走。
他輸得起,放得下,能與三位強者一戰,他足夠盡興了!
雖然是三連敗,可沒有人把他當成是弱者,無論是旁觀者,還是他的對手,都認可了林不諱!認可他的實力,還有他的道!
與之相對應的小鵬王,輸了比賽還輸了人。
「許黑,勝!」鵬皇宣布了結果。
這一戰過後,晉級的名額幾乎已經確定了。
不過最後一場,還是得走一遍流程。
甲組,姜牛對陣血神子。乙組,姜聰對陣姬玄,
姜牛連場都沒上,直接棄權。
姬玄已經兩連敗了,可他不願乾脆的認輸,還是象徵性的過了幾招,敗給了姜聰,三戰全負。
從此,晉級之人正式確定。
甲組。
血神子,三戰全勝,晉級。
許黑,兩勝一負,晉級。
乙組。
海騰,兩勝一平,晉級。
姜聰,兩勝一平,晉級。
姜牛、林不諱、小鵬王、姬玄,四位遭到淘汰,無緣半決賽。
不過,半決賽的對陣分配有些問題。
按照規則,由甲組的第一對陣乙組的第二,甲組的第二對陣乙組的第一。決出兩位勝者,再由勝者進行最後的決賽。
可乙組,海騰與姜聰的戰績相同,分不出第一與第二。
他們之間的交手,也是平局。
難不成,讓他們再打一場?
這對他們而言,無疑是非常大的不公,多戰一場,不僅意味著更大的消耗,還可能暴露更多的底牌,對決賽非常不利。
「你們二人再戰一場,直到分出勝負為止。」鵬皇淡然道。
「我沒意見。」姜聰表現的很平靜。
「不必了!」海騰搖搖頭,道:「乙組第二名,將對陣血神子,沒錯吧?」
「沒錯!」姜聰點了點頭。
誰也不想在半決賽上,直接碰上血神子。
相對而言,還是許黑好對付一些,晉級更有把握。就算決賽上輸給了血神子,也能落個第二名,總比第三第四強。
所以,姜聰打算全力贏下這一戰。
「那麼,我認輸,我來當乙組第二,你沒意見吧。」海騰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陣錯愕。
他們沒聽錯吧?
海騰竟然甘願成為乙組第二名,直接在半決賽上,與血神子碰撞?
這是勇氣可嘉,還是自尋死路?
「此話當真?這可是你說的!」
姜聰眼睛一亮,連忙追問,似乎生怕他反悔。
「我說話算話,天上的三位,你們意下如何?」海騰抬頭望天。
既然選手都已經商量好了,鵬皇自然不再多言。
於是,乙組姜聰第一,海騰第二。
「給你們三天的休息時間,在此期間,你可以自由活動,但不得離開內城範圍,三天後,於此地決戰!」鵬皇道。
…………
內城,也就是第二輪的場地。
此地面積頗大,許黑與海騰對視一眼,直接原地消失,出現在了外界一處僻靜的峽谷中。
許黑在半決賽上的對手,是姜聰。
此人精通操縱之道,對於任何道器都控制的妙到毫巔。而他在不展現底牌的情況下,與海騰斗個平手,足見其實力之強,絕對不容小覷。
除了實力,姜聰的心性也極為可怕,布局環環相扣,就連無限復活,不可一世的小鵬王都被其擊敗。
同樣,為了針對許黑,姜聰一定也會準備後手,許黑不得不防!
他與海騰來此,也是提前商量對策。
「按照姜聰的行事作風,他一定會準備世間最堅固的材料,克制你的肉身力量。」海騰緩緩道,「許黑,你應該提前想好,在肉身被禁錮的情況下,如何應敵。」
小鵬王就是在被禁錮的情況下,無法應敵,只能被活活耗死,連復活都不管用。
許黑笑道:「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認為我一定會被禁錮?」
「凡事做好最壞的打算。」海騰道。
許黑無言以對。
許黑最強大的就是肉身,如果他肉身被禁錮,所能施展的,無非是元神、龍息,以及妖神鼎中的一絲世界之力。
而以上這些,姜聰就算沒有洞悉,也一定有所防備。
許黑搖了搖頭,想不出更好的應對之策,轉而問道:「你對血神子,有把握嗎?」
海騰低頭沉默片刻,道:「他很強,我沒有把握贏他。」
「那你為何……」許黑不解。
海騰抬起頭,鄭重道:「我對排名並不在乎,我來仙道大會的目的,就是為了挑戰強者,血神子是我見過的最強大敵,我不想錯失這個機會。」
海騰的目標非常純粹,就是為了戰鬥。
他就是為戰鬥而生的!
仙道大會以來,每一次海騰面對強敵,都能在戰鬥中獲得頓悟,獲得突破,創造出了一招又一招的神通,還領悟了全新的大道。
只要能戰鬥,尤其是強敵對戰,他就能有所收穫,獲得感悟!
與初入仙道大會時相比,他的修為沒有提升,可實力,已經進步了太多太多。
許黑道:「要打一場嗎?」
「你?」海騰奇怪的望了他一眼,道:「你我隨時都可以戰鬥,不缺這一時。」
說到這裡,海騰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實不相瞞,與你戰鬥,對我沒什麼幫助。」
「這……」許黑瞬間無語。
「你是粗鄙體修,來來去去就是那幾招,實在無趣。」海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