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窒息感，但還是用盡力氣道：「你這個逆徒，殘害同門，不配稱天師！」
「我殺了你！」
這一刻，極道天師是真的動了殺意，我感覺死亡感湧上心頭。
是的，我在求死，若身體死了，那林昊占據了，也不過是一具屍體。
若屍體和魔身能打開這幽冥界，那林昊也不會在此地待那麼久了。
我自己琢磨過，這傢伙應該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他暮年來這裡後，練成魔身後，發現已經出不去了，故而只能在這裡等待時機。
果然，龍一這時候動了，一掌拍開極道天師。
我有了喘息之機，就見極道天師滿臉陰沉道：「你什麼意思？」
龍一沉聲道：「這小子在求死，他若是現在死了，我們所有人都要被困在這裡，你們難道都不想出去了嗎？」
這話出，楊康，安培晴明都勸說極道天師不要上我的當。
極道天師這時候道：「你們要他的身體，我不在乎，但這小子的靈魂，得交給我，楊康，安培晴明，我知道你們想要這傢伙命格和魂魄之力，等我折磨的差不多了，我會和你們分享。」
就見楊康和安培晴明對視一眼點頭，龍一也沒再阻攔。
我心中閃爍一絲絕望，這死的也太過於憋屈了。
極道天師走到我面前，嘲諷道：「生來不凡，自帶因果又如何？縱然我師弟曾經是玄門的翹楚，可最後不過也是玄門追殺對象，是他害死了同門，害死了所有人，一切都是他的錯，我，是對的。」
看著極道天師略微巔峰模樣，我開口道：「你真是可憐。」
「你說什麼！」
極道天師問出，我開口道：「你心裡其實很清楚你師妹，你的同門，包括你的師娘和師父，都喜歡是你那位未生人師弟，你不甘心，卻不知道去努力，只知道耍小心思，玷污你師妹，害你同門。」
「這還不算，最後將自己煉製成不人不鬼的模樣，怎麼，怕去了地府見到你師父師娘他們，還要被嫌棄嗎？」
我說完，極道天師一手按在我額頭，冰冷道：「小子，我知道你不是他，你休想再激怒我，拖延時間，怪只怪你跟他長得太像，還是未生人的身份。」
言說見，一股陰寒之力席捲，我再次感受到那靈魂被剝離身體之痛。
慘叫之時，一道女聲忽然響起。
「住手，不然我打碎這養靈盅！」
極道天師停手，我全身被疼痛麻痹，抬眼看去，赫然是李素。
怎麼都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是她出手救我。
下意識道：「你傻啊！」
李素看了我一眼道：「你給我閉嘴！」
極道天師立馬道：「素素，你瘋了？」
李素拿著養靈盅，那裡面應該就是林昊的靈，他早已經沒有了自身之魂，修的是魔身，養的自然也是魔靈，雖然有離魂術，但他需要被養著，顯然很虛弱，一旦這盅破碎，林昊也就廢了。
想清楚這些，我沒有再接話，剛才開口，是不想李素因為我而死。
不是多麼在乎她，而是她能回頭不容易，我也從未感覺他人能為我而死，何況曾經的仇敵。
下一秒，李素美目帶著堅定道：「師祖，不是我瘋了，而是您瘋了，您當年收養那麼多的孩童，傳授他們道法，玄門之術，我想您是善良的。」
「您留下遺言說要練成屍鬼之身，讓那些孩童壯大極道一脈，他們一直秉承您的遺願，一代又一代人，為此前赴後繼，從未有過猶豫。」
「我也一樣，深受極道一脈大恩，自從接過掌門之位後，我按照先師遺願，一直幫助您，只要能讓您屍鬼之道大成，弟子從未有過任何猶豫。」
「殺人，奪魂，害未生人，從三百年前就開始了，您說您要報仇，我不反對，可您錯了，他不是您當年的師弟，他只是一個孩子，是一個明辨是非，願意救我門中弟子的玄門小子而已。」
「您瘋了，為了一己之私，幫助瀛國玄門勢力，更是和龍一這些人合作，害死那麼多無辜的人和生靈，您想過我們極道一門嗎？」
「那麼多門徒被抓，被殺，您有過一絲愧疚嗎？」
一番話落，極道天師沒動，龍一，安培晴明，楊康將李素包圍。
我看到這裡大喊道：「閔浩然，你還要錯下去嗎？」
極道天師閔浩然豁然看向我，眼神帶著不可置信道：「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你六歲經歷戰亂，全村死絕，你師尊於死人堆中將你救出，怕你心懷怨恨，未來入歧途，取浩然之氣浩然二字，希望你未來入的正道，身懷浩然正炁。」
「你師弟陳平安，叫平安，是你師尊希望他平平安安，在兩者寄託上，你師尊在名字上早已經做出期望，哪怕他和你師娘死後，也是囑咐陳平安不可殺你，不然，以那一代未生人陳平安的實力，殺你如殺狗，為何要放過你！」
閔浩然下意識退步道：「你，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我沒開口，他盯著我道：「那，那個妖女告訴你的，還，還有什麼！」
見狀，我開口道：「靈兒說，陳平安死前，見到了你們的小師妹，他抓著她的手，最後喊的是大師兄。」
「他這一生，生來不祥，是你師尊和師娘，還有小師妹跟你給了他一個人生，他最大的遺憾，不是成為掌門，更不是成為什麼玄門第一人，追尋未生人的秘密，他只是想和你，小師妹能照顧好師尊和師娘罷了。」
「他死前最大的心愿，是希望你能回歸正途，可你卻恨了他幾百年，不信你回去一趟青城山，問問當代掌門，你小師妹的孩子叫什麼！」
閔浩然身子顫抖道：「叫什麼？」
「當歸，遊子當歸！」
我話落，閔浩然動了，一把掐住我的喉嚨，兇狠道：「你騙我，騙我，小師妹喜歡的是師弟，從來不是我，他怎麼可能會想我回去。」
我感受著手上力道，故作吃力道:「你回去青城山就知道了！」
這時候龍一開口道：「屍鬼，別被他迷惑了，先讓你的人放下那靈盅，要是我師祖出一點事情，我們所有人都得死在幽冥界。」
頓時，閔浩然看向李素道：「素素，你說的本座知道了，只要這次事情一成，我們極道一門必然發揚光大，我已經跟龍一他們達成一致，他答應會放了我們所有極道一門的弟子。」
說著，閔浩然鬆開我，靠近李素，李素搖頭後退。
我知道要遭，立馬對她眨眼，李素看到我表情的時候，明顯一愣。
也是這個空隙，安培晴明動了，一個掠身奪過養靈盅，楊康一拳打在李素腹部，龍一就要下死手，閔浩然動了，擋住了龍一一擊。
龍一瞪眼道：「你幹什麼？」
「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處置，拿好你的盅！」
閔浩然開口，龍一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你現在是信不過我了？」
閔浩然這話出，龍一開口道：「別耽擱，立馬剝離他的魂魄！」
就聽閔浩然開口道：「你們先離開，我要問清楚一些當年之事，若是現在不問，就沒有機會了，至於李素，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龍一立馬狐疑道：「你不會想背叛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