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答應後，便帶上巧兒姐離開了。
之後，我便讓孫二娘帶我去看看趙宇。
等到了趙宇房間門口，孫二娘卻是不敢靠近。
臨近時，我就看到趙宇房間金光閃耀，到處都是符籙，疑惑問出這是怎麼回事。
孫二娘告訴我，般若送他們兩齣陰間時，告訴孫二娘，一定要想辦法隔絕冥王再次上趙宇的身。
也告知了孫二娘，冥王要對付我，會有一些時間留給他們。
這也是老天師沒有第一時間開啟召魂，就是在為趙宇設置一個陣法。
此鎮名為九陽天罡大陣，是神洲玄門至陽之陣，配合玄門開光的符籙，可震懾一切鬼魅邪祟靠近。
故此，孫二娘哪怕是凶靈，也不能沾染半分，輕則魂魄損傷，重則魂飛破散。
我聽完後，心裡古怪起來，這般若似乎什麼都算計好了一般，竟然連老天師在我身邊的事情都知道。
結合之前發生的事情，我總感覺老天師也參與了其中一些細節，但老天師是活人，他怎麼會幹預陰間之事，修道之人不是最講究因果的嗎？
沒有去多想，老天師說起來比林九還要神秘，想從他口中套話，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獨自進屋，就見趙宇周圍點著魂燈，魂燈穩定，代表趙宇靈魂並沒有受損。
而趙宇盤坐在床榻之上，上身赤裸，畫滿了硃砂符文。
再看趙宇上方，一面古樸八卦鏡子懸掛，身後有陰陽圖震懾，可謂是多重保險。
隨即，我從懷裡拿出一處陰物，正是般若給的那捲陰書，立馬引起了趙宇周圍陣法波動。
我金光咒起，擋住這些陣法之光後，打開了那捲陰書，待看完後，我一手掐碎了陰書，臉色十分難看。
根據般若給的陰書記載，想要趙宇擺脫冥王控制不難，但要起恢復原本記憶，代價實在太大了。
我眼神猶豫的時候，老天師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道：「有些事情，做不到盡善盡美的。」
轉身看過去，我忍不住道：「其實，您什麼都知道？」
我目光死死盯著老天師，想要從其臉上看出什麼破綻，可這小老頭一臉從容，目光更是深邃，別說看出什麼破綻，就是變化都沒有。
下一秒，老天師回答道：「老夫我年少無聊，不單單學了正一一脈所有道法，還學了術法，推演之術，不說比肩如今的術字門的天機道人，但也大差不了多少。」
「下山時，我曾為你身邊鬼魅生靈下了幾卦，你這孩子本就不在天地間，是空卦倒也正常，可這個趙宇和你那隻小貓膩竟然也空卦，倒是令老夫意外。」
「在得知這傢伙是冥兵轉世時，老夫便有了一絲猜想，剝離魂魄，一魂雙生，古來聞所未聞啊。」
我見狀道：「您說，我該怎麼選？」
老天師看著我道：「選擇，不是在你！」
我一愣，就見老天師目光落在趙宇身上道：「你不該隱瞞他，無論你是出於保護那隻小貓咪，還是不想失去趙宇，有些事情你該告知他們，也算是還了你們三之間的因果。」
我聽著話，沒有回答，心裡十分糾結，萬一趙宇得知真相，要求找回記憶，我是阻攔，還是支持呢？
想著時，老天師繼續道：「另外，我還為柳靈兒算了一卦，你猜她是什麼卦？」
我豁然看向老天師道：「您老一連這麼多卦，也不怕窺測天機太多，遭了報應。」
老天師微微一笑道：「警惕心還挺高，小子，你就知足吧，若不是你跟我有因果，我還不會拼了修為去算卦，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告訴你這些事情。」
「想必，你也知道術字門推算，因果越大，不可探事情越大，本來我都準備重傷幾日了，沒成想，柳靈兒也是空卦，你說這多有意思！」
此話一出，我不可置信看向老天師道：「靈兒也是空卦，她！」
老天師眼神微咪，我止住了嘴，心中駭然。
「有些事情明白就好，天機不可雲，你們幾個的宿命，老夫是看不懂了，也許，命數之外還有道，只是此道，非老夫所修之道，故而無法推演你們。」
說著，老天師在趙宇床邊上的蒲團盤膝坐下，我內心久久難以平靜。
好一會兒，我對著老天師一禮道：「多謝您老費心。」
「去好好休息吧，然後辦好你該辦的事情，陰間一行，你耽擱了不少時日，老九壓了19局那麼久，也快壓不住了，你得儘快琢磨如何解決龍宮事宜！」
話音落，我盯著老天師，問了一句。
「您，愧疚嗎？」
老天師雙目微微閉上，沒有回答。
我見狀道：「得知真相的我，才明白什麼叫人心比鬼惡，我想問的是，您現在這麼做，是還當年的債，還是為了其他？」
這一下，老天師嘴唇微動，緩緩道：「緣起緣滅，是非對錯皆是一念之間，你我所見緣法不同，可以說牛頭不對馬嘴，故而老夫沒法回答於你。」
簡單的話，是那般的淡然，讓我忍不住內心憤怒，咬牙道：「若修道，修的是泯滅人性之道，修心，修的是無情之心，那我徐長生，寧不入天師之境，哼！」
後面，我冷哼一聲，邁出房間。
這一刻，我幾乎可以確定。
天師，般若，始皇帝，十殿，還有林九，甚至說整個玄門界都是俗人，甚至比俗人還俗。
世人追道求佛，以盼成仙長生。
可他們這些已然不死鬼魅妖仙，或者可稱為半仙之人，又跟俗人有何區別。
說好聽點是因果，什麼大局觀，其實只是給自己惡念多說一個措辭罷了。
帶著這份鬱悶，我回到了房間，回想自己經歷種種，忍不住破口大罵去你媽的。
在那一刻，我明白了未生人為何會生魔，就玄門十二魔那經歷都讓我如此憤恨，歷代未生人幾乎都遭遇玄門圍殺，那將是何等的怒恨。
本就生來磨難，還要被玄門中人迫害，這一世的我，若是經歷歷代未生人所遇之事，不用等到我達到頂峰，現在我就屠戮整個玄門界。
什麼天下大義，與我何干。
人生路遠，光陰狹長，小子我是做不到什麼深明大義，只知道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憑什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反過來時，就讓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真特麼荒謬至極。
我可不想最後自己落的個玄門十二魔的下場，這哪裡是魔，以死入局，不傷一人，比活菩薩還菩薩了。
帶著這種憤悶，我沉沉入睡，夢中都是在為玄門十二魔打抱不平。
玄門正統，簡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