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就見柳坤生臉色帶著嚴肅，看了一眼柳靈兒，再看向我道：「本來我對於未生人是不怎麼感興趣的，但靈兒為你做了那麼多，我也是閒來無事，查閱了一些族中古籍，有了一些猜想。」
說到這，柳坤生目光直勾勾盯著我繼續道：「未生人一直沒絕，有兩種可能，一是天人界壓根就不想真的殺了未生人，他們就像在養蠱，或者說，他們也想知道未生人究竟是什麼來歷，所以看起來未生人遭到天人界迫害，但其實，天人界一直在放水。」
「第二便是未生人本身有一個恐怖能力，大家都知道未生人魂魄特殊，可以不入輪迴池轉世，魂魄都可轉世，有的是三魂，有的是七魄，但這裡面有一點大家都應該清楚，那就是主魂中的人魂，是不可或缺的。」
「哪怕是一絲殘魄轉世，最後也會衍生出完成的主要人魂，這是有區別於其他生靈輪迴規則的，三魂七魄，哪怕是妖魂，都只有一個主魂，主魂若散，魂魄隨之湮滅。」
「可未生人的主魂好像是衍生魂，也就是說，只要未生人有一魄在外，那最後都能重新轉世，加上其魂魄有道果，卻被天道所不容的傳說，我是不是可以這麼認為，其魂魄完全超出了我們所理解的範疇，懷有的道果，也超出了如今天道所能承受的力量範圍。」
我聽到後面，感覺聽懂了，但又似乎有些迷茫。
而這時，趙宇出聲道：「超出天道所能承受的力量範圍，也就是說，未生人的力量，其實也來源於天地，只是這份力量被他自己給藏在魂魄中了，和其他生靈不同，死後力量回歸天地。」
「而我曾聽聞過一些傳言，天地所謂自然法則，就是在不斷剔除獲得過多天地能量的生物。」
「故而這些強大的生物，不斷剝削比他們弱的生靈，就如曾經的古神對眾生，如今的天人界對人間普通人一般，維持自身的強大，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有點明白過來，看向柳坤生，就見他點頭道：「說的不錯，雖然我們是妖仙，但也感悟天地之法，你們玄門道修，講究天地生死陰陽五行，萬物都有一個平衡，而若是出現一個打破平衡點的事物出現，就會打破原本的平衡，從而引發新的變數。」
「這也是如今小長生被很多了解未生人勢力說為異數的原因，那天人界不殺死未生人，必定也是看破了未生人的秘密，他們如今被界壁困在天人界，可若是小長生這個異數最後打破了界壁，那他們就不用辛苦收集氣運了。」
「只是到時候天地秩序，會如何？也就無人能去想像了。」
這番話，雖然是猜測，可卻讓我感到害怕。
我害怕的不是什麼天地失衡，我從不是什麼心懷天下之人。
我想的，就是自己好好活著。
之所以探尋未生人的秘密，就是為了了解未生人。
可若是未生人最後只是一個局，那這個操控大局的人會是誰？
諸天人？冥王？或者說更早的古神，還有那不知道有靈或者無靈的天道。
對於普通人來說，剛才柳坤生和趙宇的話，簡直可以說是無稽之談。
可對於我來說，他們這番話，是有可信性的。
一直以來，我說不信什麼定數，可這若是一個大局，那就是故意為之啊。
到現在，未生人的秘密，經歷那麼多代都沒被發掘出來，那隱瞞的是什麼？
見我不說話，柳坤生看著我道：「孩子，本來這些秘密，你自己去探尋，也許就如以前歷代未生人一樣，得不到任何答案，可來了這女媧殿，若真如現在所知，女媧只是沉睡，她這位堪比上古神的存在，曾經和伏羲教導過初代未生人，沒準能給你一些答案。」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趁著這個機會，儘量去搞清楚未生人的秘密。
我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柳坤生看向柳靈兒道：「我只是不想靈兒再為你擔驚受怕，雖說她已是妖尊，但對付你的勢力，遠超凡俗，我們也不可能經常在你們身邊保護，越早了解未生人秘密，你們也就越安全。」
說話間，柳坤生看柳靈兒的目光滿是寵愛。
隨即柳靈兒道：「大爺，您就別給長生壓力了，他年紀還小，現在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瞧瞧，這還沒嫁人呢，就向著他說話了，哎呀，七娘啊，我們算是白疼這死丫頭了！」
其他四位妖尊哈哈大笑，胡七娘則給了柳坤生一個白眼。
「你這老長蟲還要不要臉，跟娃娃們吃醋啊！」
「不知道怎麼，雖然這小子挺優秀，但我是怎麼看都不喜歡！」
柳坤生嘟囔了一句，眾人哈哈大笑。
沒辦法，婆婆和兒媳，老岳父和女婿，這個千古莫名「對立」，看來就算是妖仙，也不能例外。
也是這麼幾句話，讓原本緊張氣氛緩解了幾分。
這一路趕下來，大家也都累了。
簡單談話後，大家也分散開休息。
我坐在邊上回想柳坤生的話，正琢磨呢，巧兒姐從我隨身帶的小鬼壇中出來道：「想著剛才坤生大仙的話？」
「恩，我在想未生人這麼特殊，是怎麼誕生的！」
我問出後，巧兒姐坐在我邊上道：「重要嗎？」
我一愣，就見巧兒姐鬼目盯著我繼續道：「就如我是人的時候，怎麼會想到世間真有鬼的存在，你這孩子不是不信輪迴，不信來生？」
我心中有了一絲明悟，是啊，我不信來生，不信輪迴。
哪怕未生人能轉世，那也是不同的人。
除去一個被外人定義的身份外，我，就是我，無人可替代。
就如我無法替代初代未生人，也替代不了未生人阿天。
每個未生人都是一個個體，有獨立的思維，經歷，情感。
想著的時候，巧兒姐又道：「長生，不管是局，還是命數，要對你下手，那必須對你設局，我不像這些蛇仙還有玄門高手懂的多，我只知道，凡事不要去想的太複雜，就如當初你要度化我們這些凶靈，要積累陰德一般，只要往前走，總會成功的。」
「我幾乎是看著你長大的，也許在外人看來，你這孩子狡猾，算計，但在我眼裡，卻是優秀，善良的孩子，事情是多面的，你想全面去考慮，做到完美，是不可能的，人無完人，總會有缺陷，別太為難自己。」
我知道巧兒姐是怕我壓力太大。
說著，她看向邊上依舊昏迷的師父，柔聲道：「你這陣子都沒好好休息，要是龍姑知道了，肯定也會心疼你，盡人事，無愧於心，便好！」
「恩，您放心，我知道怎麼調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