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道全點了點頭,盤坐在地上,沉聲開口,「雲黎,是雲家族長雲寒風的第二個兒子,多年前,他也曾是雲家少主的不二人選。」
「一直到百年前,發生了一件事,徹底改變了雲黎的命運。他曾帶著古族弟子,離開萬靈城,去往蒼焰海,參加蒼焰海盛會。」
「但是,在經過北溟滄海的時候,突發狀況,他為保護古族弟子,不幸落入北溟滄海內。」
「儘管他被其餘古族弟子拼命救了上來,但他因為被水下的神秘魔獸攻擊,傷及了根本,餘生再也無法寸進。」
「他被帶回到古族後,我們也曾舉整個古族之力,試圖為他尋找能救治他的丹藥。雖然最終我們找到了一紙丹方,但可惜那丹藥是神王級,對於天元大陸,煉製神王丹無異於痴人說夢。」
「從今之後,雲黎就變了,從溫和有禮的翩翩少年,變得無惡不作,甚至不惜向外界肆意傳播古族的秘密,讓隱世而居的萬靈城遭遇了許多的危險。」
說到這裡,月道全嘆了口氣,他也能理解雲黎,當年的雲黎,無異於是所有古族年輕一輩中,最耀眼的那一個
一朝從空中跌落到谷底,換成誰都會受不了的。
洛璃也眸色一動,沒想到雲黎竟然會有這樣的過往。
月道全接著道,「雲黎他是因為帶著各家古族弟子出門,更是為了保護古族弟子,才會變成這樣,我們終究是有愧於他,也都沒有說什麼。」
「可雲族長在古族中極為威望,他接受不了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兒子,同時也是曾經他認定的繼承人,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於是他瞞著我們將雲黎罰去祠堂,要讓他對著雲家的先祖懺悔,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什麼時候才會放他出來。」
「可雲黎的身體傷及根本尚未完全恢復,等到我們發現的時候,雲黎的傷勢又加重了。」
「等到雲黎再次醒來,竟然鄭重地向我們道了歉,說自己是因為突遭變故,才會心性不穩,做出那種錯事,我們自然是歡喜的。」
「也的確如他所說,之後的一些時日,他恢復到了從前的模樣,甚至多了幾分穩重,我們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洛璃聞言默默點頭,雲黎那表面的溫和,的確很能唬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溫和有禮的謙謙君子呢。
月道全說到這裡,按了按額角,「在之後過了一段時間,大家都已經很信任雲黎了。那些年輕的弟子們甚至為了讓雲黎開心,到處給他搜尋對他傷勢有幫助的寶貝。」
「就這樣其樂融融地過了一段時間,他做出了一件差點覆滅整個古族的事。」
洛璃眸色一動,「什麼事?」
月道全緩緩道,「他聯合太古神殿,整個太古神殿近乎傾巢而出,圍攻了萬靈城。」
「當時的太古神殿還不是如今這位夜殿主掌權,當時的太古神殿殿主覬覦我們的底蘊,竟然答應了雲黎的要求,和他裡應外合。」
「但太古神殿終究是小瞧了我們的底蘊,雖然平日裡各大古族裡會有些爭鬥,但關乎古族存亡,自然會團結一心。」
「那場慘烈的戰鬥,儘管我們打退了太古神殿,但我們也元氣大傷。在太古神殿殿主的嘴裡,我們知道了這件事的罪魁禍首竟然是雲黎!」
「等我們去雲家搜尋雲黎的時候,雲黎的閣樓早就人去樓空了。之後又過了數十年,我們聽聞雲黎成了九鼎山的長老,但也沒有再對他出手。」
現在提到這件事,月道全自然會氣得胸口起伏,儘管當時雲黎是因為護住古族弟子才受了傷,其中也有他們月家弟子,他們的確是有愧於他。
但他能活著不也是因為其餘古族弟子深入北溟滄海,捨命將他救回來的嗎!
當時受了重傷的可不止他一個!
他們自問,之後對他已經足夠好!不管是尋到了什麼好東西,都會拿去送給他。只不過能救他的丹藥,實在不是天元大陸能做到的產物,他們也無能為力啊!
甚至雲寒風當時一直沒有放棄這個他最疼愛的孩子,一直沒有立雲家少主,同時也在秘密尋找去往萬獸的通道,就是為了幫雲黎求藥。
可惜,還沒有找到,便發生了那檔子事。
洛璃抱臂,思索道,「你的意思是,雲黎是為了報復你們?」
月道全嘆了口氣,「自然,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他竟然還是這般執著。」
「不對啊……」洛璃低聲道,「雲黎是把月寒川的血放幹了,但是沒有動你們……」
月道全聽清楚了,猛地瞪眼,「什麼?把我兒的血放幹了?!」
月寒川扶額,好吧,還是沒瞞住。
洛璃這才知道自己是在浪費時間,她對雲黎悲慘的過往實在是沒什麼興趣。
她抓住重點,詢問道,「月伯父,你可知道雲黎身上的黑色紋路?」
「黑色紋路?」月道全一愣,追問道,」是什麼樣的紋路?」
洛璃拿出紙筆,飛快的畫了下來,遞給月道全,「大概就是這種,先前雲黎有嗎?」
月道全低頭看去,思索片刻,蹙眉搖頭道,「沒見過,先前雲黎身上也沒有。」
洛璃又確認了一下,「你確定沒有在雲黎身上看到過嗎?」
月道全搖頭,「我確定。」
洛璃抿唇,「那就怪了,他放寒川的血,是因為他命不久矣,所以想侵占寒川的肉體。可其他人呢?瀟瀟他們並沒有被關在這裡,還有各位族長們,也沒有在這裡。」
月道全突然抬眸,「其實,有一個怪的地方。」
洛璃眸色一動,忙追問,「是什麼?」
月道全開口說道,「其實就是他的傷,本來需要神王丹。但是他重新出現在大陸上的時候,我們發現他的實力,好像恢復了,甚至精進了不少。」
「我們還防備了他很久,結果就發現他竟然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九鼎山。」
「之後我們就放鬆了不少警惕,直到這一次,因為時衡閣下的到來,我們沒有將目光再放在他身上,才會被他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