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沒有錯過她這一道聲音，她看了一眼失神的藍，什麼也沒說。
她抬眸看向白聖王尊，「這是兩族的信物？」
白聖王尊唇邊掛著笑意，「這並不全是兩族之間的信物，只是當時兩位聖女情誼深厚，對著這塊玉石立下了誓約。」
洛璃抬眸，「是什麼？」
白聖王尊沉聲道，「若有一日兩族盟約廢棄，則玉牌碎。」
「可洛少主應當也看到那上面的裂縫了吧……」
洛璃自然看到了玉牌上兩個名字之間的那條裂縫，她眯了眯眸，反問道，「王尊的意思是？」
白聖王尊繼續道，「這是因為，萬年前，光明神族本源血脈中，出現了叛徒，才導致了這條裂縫的出現。」
花弄影和雲破月頓時心中一緊，兩人對視一眼，暗暗心驚。
光明神族中曾出現背叛者的事就連他們也只是隱隱約約聽說過，可現在王尊就這麼說出來了？
這裡可都是一群外人！洛璃他們究竟是什麼身份？
地上的藍垂眸仔細回想，背叛者，她也只隱隱約約有印象是那一屆的聖女候選者，和幾位長老。
以及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個人，光明神族的次神主。
想到那人曾經慈祥地抱著她玩鬧，後來他猙獰怒吼的模樣便更顯得可怖。
洛璃看著手中的玉牌，沉吟道，「如果這個玉牌是誓言的產物，那如果背叛者死去，光明神族依舊和大荒靈武古族是盟友，這條裂縫應該會復原才對，難道說……」
白聖王尊嘆了口氣，「是的，這條裂縫未曾癒合的原因也很簡單，那些背叛者還活著，甚至於，他們正在尋找這座遺蹟。」
宋宛白忍不住詢問，「那他們在哪？」
白聖王尊目光沉沉，像是看向很遠很遠的地方，「諸神大陸。」
洛璃眸色一動，手掌微微收緊，她抬眸看向白聖王尊，心中其實已經相信了七八分。
可她還是笑著問，「王尊，恕我直言，這僅僅是你的一面之詞，或許，你們才是那個背叛者也說不定？」
北冥羽幾人微微吸了一口氣，這句話可堪稱得上是冒犯了。
可他們還是暗暗站在洛璃身後，暗示著自己選擇的陣營。
況且阿璃說的沒錯，現在這裡只有蒼焰海一方，如果他們是背叛者，也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畢竟沒有人能戳破他們。
雲破月和花弄影默默想，洛少主說的也挺有道理，如果換做是他們，也會懷疑這種情況的可能性。
他們兩個正欲開口解釋，就看到一旁一直坐著垂著頭的藍突然站了起來。
小六看著她的動作，蹙了蹙眉，暗暗擋在了她面前。
藍聽到他們的話起身，站直了身體，認認真真道，「抱歉洛璃，我剛才有點急了。」
洛璃一頓，沒想到藍會摻和進來，她張了張嘴，還沒出聲，一旁的藍就繼續說了下去，她默默閉上嘴巴，聽藍準備說些什麼。
藍目光清澈，緩緩道，「方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請你們相信，這並非是我本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將藏在心裡的話差點全都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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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她突然意識到，還真就把什麼都說出來了。
慶幸的是這裡都不是外人，不然她可真就成罪人了！
白聖王尊聞言蹙了蹙眉，「難不成是被暗界邪靈控制住了？」
他低聲道，「不對，暗界邪靈已經徹底被消滅了……」
洛璃卻搖了搖頭，「我反而覺得是被這裡靈氣中蘊含的那種力量影響了。」
突然將眼神投向藍，不放過她的一絲表情變化，「藍，你知道這種力量的來源嗎？或者說，是誰釋放的呢？」
藍一頓，神情有些不自然，她搖了搖頭，「這個，我記不太清楚了。」
說謊。
洛璃眯了眯眸，藍分明記得，可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呢？
白聖王尊顯然也看出來了藍在說謊，他目光凝重，這隻碧波鮫人，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雖然僅存的古籍記載里，光明神族遠古時期的神主的愛人，似乎就是鮫人族中一位地位崇高的碧波靈鮫。
藍咬了咬下唇，她看出了幾人眼中的不信任，卻沒有任何解決辦法。
那件事，洛璃絕對不能從她這裡得知，她只能之後從傳承裡面得見。
她只能有些無力蒼白地解釋道，「我記得，但很抱歉，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們。但請你們相信，我真的是站在你們這邊的。」
巴萊特抱臂，「那你敢立誓嗎？」
藍立馬轉頭去看他，怒瞪道，「我自然敢！」
沒等洛璃他們出口阻止，藍就等等火火的開口，「我，碧波靈鮫，藍，在此立誓。」
「若與背叛光明神族的人有絲毫勾結，若對大荒靈武古族有任何異心，即刻內丹破碎，死無葬身之地！」
下一刻，一道法則光芒落在藍身上，腳下浮現古老是誓約紋路。
光芒散去，誓言，成。
藍立完誓，整個洞穴里頓時陷入一陣靜默。
洛璃也信了藍十成十，畢竟只有突破神王才能打破一點法則的界限，可也聊勝於無，依舊會被天地法則桎梏。
而且藍立誓的內容，她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漏洞。
藍唯一的疑點也就只在於她明知一些真相，此刻卻不告訴他們。
藍這一手可當真是把所有人給嚇到了，看到藍依舊完好無損，也放下了對藍的一些戒心。
牧澤皺眉道，「藍如果當時真的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了，那是什麼呢？」
藍嘆了口氣，解釋道，「我現在也想明白了，這裡面的力量是『他』留下的，能夠侵蝕人的心智。」
洛璃恍然大悟，問道，「所以你當時焦急於大塊頭，過於激動，才會被鑽了空子？」
藍點了點頭，也有一些劫後餘生的感覺，她當時雖然幼小，沒見多少那種殘忍的畫面就被母親藏了起來。
可她也是親眼見過，平日裡溫和的光明神族族人，在受到那種力量侵蝕後，也有不少人陷入瘋狂，殘殺族人。
「好在這裡面的力量已經很少，只有長時間吸收這裡的靈力，才會被這裡面殘存的力量影響到情緒，卻不會被控制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