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龍離開之後,會所聚集在一起的人頓時一鬨而散。
只剩下那個癱倒在地上哭天搶地的傢伙。
而散去的賓客里,卻同時有好幾個人拿出手機,不知道在給誰撥打電話。
「魏爺,知道嗎?剛才沈如龍把胡三廢了!就因為胡三多說了一句話……啊?沈如龍幹嗎去了?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好像是去江州平事去了。聽說江州那邊出了一條地頭蛇還是過江龍什麼的,凶得很。」
「充少,您不是讓我私下裡多盯著點沈家的動向嗎?巧了,今天正好就撞見了一樁事情,可能牽扯到沈家的近期動向。剛才沈如龍接了一個電話,說去江州會會什麼地頭蛇,聽上去很邪乎的樣子。有道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想充少或許可以煽風點火一把……」
「葉小……啊,不對,葉公子。沈如龍好像遇見了什麼事情,帶著一身邪火去江州了。啊?去幹什麼?這我不太清楚。總之看他樣子,似乎事情不小,應該有熱鬧看。什麼?您也去……是不是有點太危險了,萬一沈如龍發起瘋來把您傷著了,我豈不是要被葉老太爺怪罪?」
……
這些人各自握著電話,小聲低語。
片刻之後,又同時放下電話,心有靈犀一樣的對視了一眼,齊刷刷苦笑起來。
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這下好了,江州怕是要出大亂子了。
如果只是出點亂子還好,如果那幾位爺在亂子裡擦著碰著,怕是他們這些人全都要跟著倒霉!
「唉!」
伴隨著一陣異口同聲的嘆息,幾人也相繼掉頭離去。
而此時夜色之下,燕京通往江州的路上,已經不止多出來不止一輛跑車。
而是好幾輛。
隨便哪一輛拿出來扔到大街上,都會引發路人的無數驚嘆。
可是現在卻等於錦衣夜行,沒法獲得一聲驚嘆或者側目。
………………………………
江州酒店。
除了閉目養神的秦嬴以外,所有人都像是被丟進了狼窩的小雞仔一樣,惴惴不安。
尤其是魚老帶來的那些保鏢。
他們本能的想要逃跑,但是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一樣,無論如何都走不動。
遠處那個年輕人明明什麼都沒做,身上卻散發出一股恐怖波動。
這股波動震懾的保鏢們一動不敢動。
似乎只要他們敢動一下,下一秒他們就會重蹈刀仔跟魚老的覆轍。
而米錚父子倒是顯得相對冷靜一些。
「沈如龍」三個字帶給了他們無比的自信,他們現在眼中非但沒了對秦嬴的敬畏,反而還敢若有若無的看秦嬴一眼,暗含挑釁。
「姐夫……」蘇謹站在秦嬴的旁邊,有些不安的小聲說道。
「剛才我好像從他們的電話里聽到了『沈如龍』。如果真是他的話,那我們可能有大麻煩了。要不就撤吧?反正咱們已經占了大便宜了,及早抽身,不虧。」
秦嬴依舊眼睛緊閉,沒有反應。
「姐夫。我知道這對你而言有些憋屈,但是沈如龍真的不好惹啊!沈家在燕京四大世家排行第二,比聞人家族還高一名。而沈如龍又是沈家老爺子欽點的接班人,已經掌握了沈家一半的權力了。不像是其他家族這個年紀的小輩,還停留在考驗的階段。這個人是真的有些東西的……」
「而且沈如龍這人極好面子。要是到時候跟姐夫三言兩語起了衝突,怕是立馬就會變成咱們蘇家跟沈家之間的戰爭。就這樣莫名其妙得罪沈家,不值當啊!」
蘇謹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勸說道。
而秦嬴始終不理不睬。
直到蘇謹口水快說幹了,秦嬴才驀然睜眼,看向蘇謹:「你知道潘夢死在他們的凌辱之下,還被他們污衊為自殺嗎?」
「啊?」蘇謹一下怔住。
他當然知道潘夢,知道那是姐姐的秘書。
只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那個每次見了他都會拘謹的喊上一句「蘇少」的女孩子,竟然已經陰陽兩隔了。
而且死後還要背負污名。
「仗勢欺人這一塊你也算是老前輩了,以你的經驗判斷一下,假如今天我們退了,以後等待蘇家的是什麼命運?」
蘇謹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後,他重重嘆了口氣:「姐夫,我明白了。我們身後是姐姐跟兮兮,我們身後是整個蘇家,我們身後是幾百條人命跟尊嚴。所以今天這一步,我們退不得!」
「可是……那個沈如龍真的很有東西啊!」
秦嬴笑了起來,反問:「你覺得姐夫我就沒有東西嗎?」
蘇謹一下子被問住了。
他仔細回想一下認識秦嬴以來的經歷。
從第一次見面,他被秦嬴拿捏的服服帖帖,喊了一聲「姐夫」;
到後面他被聞人家族扣下,秦嬴硬是從聞人家族手裡將他帶了出來;
後面又有蘇氏宗族入譜儀式上,各路神仙八方來朝,碾壓的老族長以及成少傑抬不起頭;
再然後就是西南成家忽然傳來覆滅的消息,聽說是得罪了一個得罪不起的人物。
至於什麼兮兮被綁去國外、姐姐在墨國失聯、秦嬴名下多出一家生命科技公司等等事情,那就更多了。
一樁樁、一件件,仿佛全都在告訴蘇謹八個字:你姐夫不是普通人!
蘇謹猛然一拍大腿,像是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一樣,大叫起來:「我明白了,姐夫你更有東西!」
「什麼沈如龍,什麼沈家,都是辣雞!」
「來一個宰一個,來一雙宰一雙!保管讓他們有來無回!」
秦嬴無奈的扶了扶額頭。
之前說蘇謹在「仗勢欺人」方面是前輩,還真沒說錯。
瞧瞧他這小人得志、狐假虎威的樣子,也就他是秦嬴小舅子,不然妥妥是一個反派角色!
「呵呵,不知死活。」
米錚父親眼皮一翻,悄悄給了蘇謹一個評價。
等沈如龍到來,這個傢伙要是還有膽量這樣說話,米錚父親就佩服他!
夜色越來越深。
不管是人類還是蟲鳥,全都已經入睡。
只剩下江州酒店這一間房間裡,還閃爍著通明燈火。
而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小時,忽然窗外傳來一聲誇張到了極致的跑車轟鳴聲音。
一輛大紅色的跑車劃破夜色,以野獸一般的姿態剎停在酒店門口。
驚得正趴在前台打瞌睡的酒店服務員差點栽倒在地。
而跑車停下之後,一個人推開車門,從車上走下。
眼波睥睨,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