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峯跟老族長聽到兮兮的話,全都驚呆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湧起熊熊怒火。
這小孩子跟誰學的?
嘴怎麼這麼損!
蘇之峯的爸爸也就是老族長而兒子,而老族長的爸爸則是蘇之峯的太爺爺。
好傢夥,一句話就把老族長四世同堂全都損進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族長臉色陰沉的可怕,上前一步,就要教訓兮兮。
而這時蘇母趕緊將兮兮攬入懷中,衝著老族長賠笑道歉道:「老族長您別生氣,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您犯不著跟一個小孩子置氣……」
老族長冷哼一聲:「小孩子?就她這罵人的本事,我看連很多大人都不如!想讓我不計較也行,你們老老實實在這張死亡通知書上簽字就可以了。」
「蘇謹腦子拎不清,我想你總不至於也腦子拎不清吧?有中奇的支持,你覺得你們娘仨能夠守住蘇予杺留下的這點產業嗎?到時候中奇一句話,你們不還是要乖乖交出來?中奇為什麼沒有明確表態,還不是因為覺得你們娘仨孤苦伶仃,不好逼迫你們。所以通過我,給你們一個台階下!」
「你們倒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給你們搭好的樓梯不要,非要跳樓。你們兩個年齡到了,活夠了。但是這孩子呢?她才五歲啊!你們就這麼狠心讓她跟著你們一起跳樓?」
老族長一副「我是為你們好」的模樣,冷冷說道。
而蘇母顯然被老族長最後那番話觸動到了。
她身體顫抖一下,將懷中的兮兮摟得更緊了。
而兮兮此時兀自不知情的抬著頭,倔強發問:「外婆,我媽媽跟爸爸沒死對不對?」
蘇母強忍眼淚,點點頭:「對,沒死。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看兮兮了。」
然後蘇母看向老族長:「我想知道,如果我簽了字,我們能夠留下多少產業?」
老族長沒答,而是蘇之峯帶著虛偽笑容,開口道:「放心,我這人一向厚道。產業呢,雖然不會給你們留下。但是你們每年可以從蘇氏宗族獲得一筆不菲的分紅,當然,具體分紅金額需要根據當年的營業狀況確定。」
「你TM在放狗屁!」蘇謹聞言立馬怒了。「合著如果當年經營狀況不理想,我們還得倒貼錢給你們唄?」
蘇之峯依舊保持著虛偽笑容,回答:「理論上是存在這種可能的。畢竟你享有了分紅的權利,也就要承擔虧損的義務。」
「……」蘇謹氣壞了,二話不說,揮起拳頭就要朝著蘇之峯那張虛偽的臉蛋打去。
「來人!」
老族長見狀,大喝一聲。
跟隨老族長而來的幾個壯漢立馬站出來,將蘇謹扭倒在地。
「放開我!放開我!」
任憑蘇謹怎麼劇烈掙扎,都無濟於事。
蘇謹就像是被按在了地上的一隻大螃蟹,徒然張牙舞爪,卻難以翻身。
看到這一幕,蘇母愈加心疼,直接一串眼淚掉了下來。
她不敢衝著老族長發脾氣,只能惱怒的看向默不作聲的蘇國強:「蘇國強,你還是不是男人?女兒死了,兒子被人按在地上打,你倒好,一個屁都不敢放!既然你沒有勇氣反抗,那你就趕緊在那張通知書上簽字!不然等到兒子再被人打死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蘇國強臉頰肌肉劇烈抽搐幾下。
他眼中蘊含著一抹怒火,想要發作,卻又沒法發作出來。
如果沒有兮兮,他今天說什麼都要硬氣一回,指著大門讓老族長爺倆滾蛋!
但是有兮兮,他就不得不考慮兮兮以後的生活了。
他總不能帶著兮兮流落街頭、乞討為生!
蘇國強雙拳緊握,足足半晌,終於從沙發上站起。
帶著一臉屈辱之色,接過了那張死亡通知書。
他手臂顫抖著,根本不敢看通知書上「蘇予杺」三個字。
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當場崩潰。
他努力將視線偏移,落在親屬簽字欄。
像是耗盡了全身力氣一樣,一筆一划,重重寫下了自己名字。
蘇國強。
寫完之後,蘇國強癱坐在地,面無表情開口:「簽完了,你們可以放開蘇謹,可以離開我們的家了嗎?」
蘇之峯笑著上前,拿起死亡通知書端詳了數秒鐘。
「不錯,看得出來蘇大爺的筆力還是很遒勁的,都力透紙背了呢!不過蘇大爺有句話說的不對:理論上你們這座宅子也屬於蘇氏宗族,畢竟當初購房款走的是公司財務。」
「哎呀,蘇大爺別這麼緊張,我就隨口說說,又不會真的收回這座宅子。畢竟一座死人宅子,又有誰會願意住呢?」
咯吱,咯吱……
被按在地上的蘇謹聽到蘇之峯這話,目眥欲裂,牙齒都要咬碎了。
可是他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根本就掙脫不了兩個壯漢的壓制。
「你們這些壞人,放開我舅舅!」
「舅舅別怕,兮兮來救你!」
兮兮忽然掙脫蘇母的懷抱,朝著蘇謹跑去。
只是,還沒跑到蘇謹身邊,就驟然被一隻手抓住了。
赫然是老族長!
老族長眼中閃動著猙獰笑意,道:「看來這個孩子缺乏管教。我身為蘇氏宗族的老族長,責無旁貸,要為蘇家正一正家風!」
「峯兒,找把戒尺來!」
「今天,我要執行家法!」
聽到老族長的話,蘇母驚呆了。
她趕緊上前求情道:「老族長,我以後會好好管教兮兮的。家法什麼的就不必了吧?她才五歲啊,會打出問題的!」
老族長獰笑道:「你確定要阻止我?我沒記錯的話,上次入譜儀式她已經離開蘇家、入了秦家吧?也就是說,她其實沒有資格享有蘇家的任何利益,包括吃穿住行!而我執行家法,等於變相的承認她還屬於蘇家一員。否則,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被我執行家法!」
「沒關係。這頓家法到底是執行還是不執行,我就交給你來抉擇。你說不執行,我掉頭就走,絕無二話!」
蘇母完全沒有想到老族長竟然還有這麼一番說辭。
她目瞪口呆看著老族長。
然後又低頭看了看兮兮。
半晌之後,沉痛的閉上雙眼,點了點頭:「兮兮年幼,不服管教。由老族長執行家法,理所當然。」
「有勞老族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