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之後,吳見神大徒弟才從悲傷中解脫出來,他繼續說道:「我那晚正好因為回家,沒有在武館居住,所以逃過一劫。」
「我聽說此事之後,立馬趕去武館。而我趕到武館的時候,武館已經被一群警員封鎖。哪怕我亮明身份,這些警員都不允許我入內。我只能隔著封鎖線,看著師父以及師兄弟的屍體一具具被抬出來……」
「後來我去警局,要求領走師父以及師兄弟的屍體,火化下葬。可沒想到警局負責人員直接拒絕了我的請求,並且說案件沒有完結,屍體都是重要證據,不可以離開警局。」
「可笑我當時信以為真,還以為峇里島這些警員真的會認真調查、儘快破案。沒想到的是,僅僅過了三天,師父的武館就被人推平,開始建設賭場。而師父的頭骨更是出現在了賭場的奠基儀式上,被一個暹羅法師捧著,做法之後,埋入了賭場門前的水晶地面之下!」
「據說這樣不止可以讓死去之人的靈魂無法回來復仇,還能奪取死去之人的運勢,幫助賭場藏風聚水、招攬財運!尤其師父還是一位化勁武宗!是那些邪門法事之中極為難得的上等祭品!」
「我得知此事之後,憤怒極了,立馬跑去峇里島警局說理。質問他們為什麼師父的頭骨會出現在金京賭場,質問他們為什麼師父遺囑中明明把武館留給了秦先生您的女兒,可政府卻以無主地皮的名義轉讓給了金京賭場。可當值的警員卻直接拔槍威脅我,說我要是再無理取鬧,就把我當場射殺!」
「後來四五個警員把我打了一頓,扔了出去。我立馬知道整個事情是一場從上到下串通好了的陰謀,就算我再怎麼掙扎,都無力回天。我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給師父舉辦一場葬禮,用衣冠冢的形式給他的靈魂找一個安息之地……」
「可是……可是……」
吳見神大徒弟再度哽咽起來。
「可是我心中分明清楚:我這只是為了自己的懦弱尋找藉口而已!師父的頭骨還被鎮壓在金京賭場的門口,每天不知道要被多少賭客從頭骨之上跨過,不知道要受到多少的侮辱,師父的靈魂怎麼可能安息的了?」
「秦先生,對不起,我就是一個懦夫!我怕死,我怕被幕後那些人報復,我怕我全家老小也被那些人射殺……我根本不配當師父的大徒弟,我更沒臉面對師父的靈魂!」
電話中,吳見神大徒弟哽咽的聲音越來越大,直至變成了一場撕心裂肺的慟哭。
仿佛這麼多天的壓抑,終於找到了一個人可以傾訴,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一樣。
秦嬴沒有責怪吳見神大徒弟,而是安慰他道:「不怪你,你已經做的夠好了。就像是電影裡那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已經做到了你能力能夠承擔的極限責任,你問心無愧。接下來,就把這件事情交給能力更大的人吧!」
吳見神大徒弟一怔,下意識問道:「能力更大的人?秦先生,您說的是誰?」
他雖然知道秦嬴功夫很高,比師父都高,但是他並不覺得秦嬴能夠幫師父報仇。
畢竟秦嬴身在華夏,而這事卻發生在峇里島。
不管是距離還是勢力,秦嬴都鞭長莫及。
峇里島表面上是一個風景秀美的小島,實際上背後卻潛藏著各種可怕的地下勢力。
更別說金京賭場還將峇里島的黑白兩道關係全部打通了。
秦嬴貿然前來,只會白送人頭。
於情於理,他都不會同意秦嬴過來的。
「是誰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告訴我金京賭場的幕後老闆究竟是誰就可以了。」秦嬴道。
「秦先生,我的話您可能不愛聽,但是假如您說的那人就是您自己的話,我勸您真的不要衝動!這事遠遠比您想像中要複雜可怕許多!因為我調查了這麼多天金京賭場的背景,我全無收穫!我只知道賭場的工作人員、經理之類的人都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幕後老闆是誰,完全沒有一點線索!」
「而且,金京賭場開業的時候,不光是峇里島的大小官員,就連爪哇國的副總統都出現在了現場!此外還有丹斯里、宋世匈這種爪哇國隻手遮天的商界巨擘……」
吳見神大徒弟拼命勸諫,想要阻止秦嬴給師父報仇。
而秦嬴自動過濾了吳見神大徒弟前面的話語,注意力直接放在了最後一句之上:「開業慶典丹斯里也去了?很好,我正愁找不到從哪裡下手呢,有人自己就跳了出來!」
「好了,先掛了,有事情我會再聯繫你的。」
說完,秦嬴不顧吳見神大徒弟喋喋不休的勸阻,逕自掛斷了電話。
而掛斷電話之後,秦嬴沉思片刻。
眼中迸發出一抹森寒之意。
「管你是不是參與者,既然你敢出現在金京賭場的開業慶典之上,你就等同於合謀!那麼我就有必要讓你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了!」
秦嬴自言自語道,然後撥通了一個號碼。
幾乎是撥出去的瞬間,電話那頭就被接通。
傳出一個恭敬十足的聲音:「主人,您找我?」
卻是蔡願彪!
如今大馬蔡家的代理人,同時也是封狼衛的隊長。
「交給你一個任務,最快速度查清爪哇大亨丹斯里的落腳點,然後你親自帶一百封狼衛去爪哇一趟,抓捕丹斯里!任務執行期間,如遇反抗,哪怕是爪哇國官方人員……!」
秦嬴獰笑一聲。
「也照殺不誤!」
「是!」電話那頭的蔡願彪根本就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就說道。
仿佛秦嬴讓他去自殺,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執行,不會有任何質疑。
「去吧!事情辦妥之後給我電話。」
說完,秦嬴放下手機。
眼中涌動的全都是猙獰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