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會所。
陳大樂滿頭是汗,肥胖的身軀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
在他對面,是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面前扣著三張牌,手指在桌上優哉游哉的敲擊著,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而在兩人四周,則圍著一圈的客人,全都是江州的社會名流。
這些人也全都精神緊張看著牌局,眼中滿滿都是擔憂。
陳大樂已經輸掉了工廠的地皮了,要是這一把再輸,那就要把車房也一起輸進去了。
這對於陳大樂來說,是一場絕對輸不得也輸不起的天王山之戰。
「陳老闆,要不還是算了吧!」旁邊的蘇謹勸說道。
陳大樂卻一臉倔強:「不,之前我是為你出頭。現在我是為自己出頭。這事已經跟你沒有關係了。」
「開!」
說著,陳大樂啪一聲甩出了自己底牌。
一對紅心8。
卻也是不小的牌面了。
坐在對面的中年人只是輕輕笑了一下,然後手指一翻,瞬間就出現了同樣的一對花色。
紅心10!
比陳大樂的對8高了兩個點數!
噗通!
陳大樂從椅子上滑落在地,如喪考妣。
而中年人則微笑著,將手中紙牌扔回牌堆,環顧一周:「陳老闆已經輸無可輸了。接下來哪一位?」
所有人面面相覷,無人應戰。
這個中年人展現出來的紙牌賭技,堪稱恐怖。
從他進入金殿會所開始,就一場未輸!
起初大家都懷疑他出老千,於是他乾脆當著所有人的面,換了一整套會所提供的全新衣服,並且允許攝像頭全程跟拍他的出牌過程。
結果眾人一幀幀的慢放,硬是沒有發現這人出千的任何跡象!
也就從那一刻開始,眾人就明白過來:金殿會所這次遇見硬茬子了。
而蘇謹在連輸八千萬之後,眼看著就要撐不住,這時候陳大樂看在秦嬴的面子上,仗義出手,想要幫蘇謹一把。
沒想到卻也沒有抗住這人的連番攻擊,直接輸進去了全部身家!
面對此情此景,誰還敢出頭?
擺明了這個中年人就是衝著金殿會所而來,誰敢幫助蘇謹出頭,他就讓誰傾家蕩產!
「陳大哥!」蘇謹上前將陳大樂扶起,同時一臉戾色看向中年人。
「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如此針對我金殿會所,就真不怕我翻臉不認人嗎?」
中年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翻臉不認人?沒關係,我見得多了。蘇老闆大可以試試。」
這模樣,反倒是讓蘇謹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按照以前性格,蘇謹早就喊人將這人大卸八塊了。
可是經歷過秦嬴上次砸場子之後,蘇謹已經徹底心虛了。
天知道眼前這個傢伙會不會又是一個秦嬴一樣的狠人?
萬一真是,那金殿會所可經不起二次折騰了。
秦嬴上次用「姐夫」的名義搞定了,但是這次呢?
他可沒有第二個姐姐了!
「蘇老弟,秦先生什麼時候能到?」這時候,陳大樂似乎緩過氣來了,問蘇謹道。
「我已經給我姐夫打過電話了,現在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嗯,那就好。只要秦先生到場,這種跳樑小丑不足為懼!」陳大樂深吸一口氣,目光篤定的說道。
蘇謹也點點頭:「沒錯。這傢伙賭技雖然不錯,可在我認識的人里只能排第二。排第一的是我姐夫!我姐夫才是永遠的神!」
「是嗎?」中年人嘴角露出一抹嗤笑之色。「敢在我面前稱神,怕是嫌命長了。不巧,我的外號正好就叫做『屠神者』!」
刷!
聽到中年人最後三個字,在場所有人瞬間面色大變。
屠神者!
竟然是屠神者!
去年那個單槍匹馬橫掃拉斯維加斯,震動整個北美賭界的狂人!
據說他當時只是拿著一美元進去,然後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裡坐了12個小時,手上就多出來一張5億美元的支票!
這種回報率,堪稱恐怖!
當時拉斯維加斯賭場盡遣高手,輪番上陣,跟屠神者對弈。
結果全都在屠神者面前敗下陣來!
尤其是威震整個拉斯維加斯的北美賭神,更是在屠神者的面前一敗塗地,三戰全輸。
屠神者的稱號也是由此而來。
只是屠神者離開拉斯維加斯之後,就銷聲匿跡,江湖上再沒有關他的任何消息。
眾人都說他已經被賭場大亨買兇幹掉了。
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了華夏,出現在了蘇謹的這家金殿會所裡面!
蘇謹後背忍不住滲出絲絲冷汗。
姐夫對付一般人還行,對付這種世界頂級賭術高手,估計也不是對手啊!
「怎麼辦呢?」蘇謹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難道我這個經營了這麼多年的會所,就要栽在這人手裡?」
蹬蹬蹬……
蘇謹束手無策之時,卻聽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然後就見一個人出現在賭廳門口。
卻是秦嬴!
「姐夫!」蘇謹看到秦嬴,趕緊迎了上去。
沒有往常那種「看到救星」的急切感,反而一臉的擔憂:「姐夫,點子非常扎手,是曾經在拉斯維加斯橫行無忌的屠神者。其實我早就已經放棄賭場業務了,但是他故意針對我而來,一來到會所就用激將法把我激的上頭,贏走我八千萬。陳老闆看不下去,為我出頭,結果也被他斬落,車子房子全都輸進去了……」
蘇謹大致介紹了一下情況。
秦嬴眉毛一挑。
看來之前在電話里確實錯怪蘇謹了,不是他賭性不改,而是有人特意上門砸場子。
只是秦嬴不懂,對方針對蘇謹的目的何在呢?
又或者說真的是針對蘇謹嗎?
而不是利用蘇謹誘出蘇予杺或者秦嬴?
「姐夫,這人賭術非常高。我檢查過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沒有任何出千道具。哪怕用監控拍攝,一幀幀慢放,都找不到他出千的手法。這人仿佛會特異功能一樣,真的很讓人絕望……」
「實在不行,姐夫你也別跟他賭了。」
蘇謹憂心忡忡說道。
而秦嬴沒有回答蘇謹,只是目光閃爍,淡淡掃了一眼屠神者。
然後忽然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蘇謹傻了。
其他在場的人也傻了。
「姐夫,他……他是個男人啊!怎麼就成了佳人了?而且,他也不是賊啊!」蘇謹小聲糾正道。
結果換來的卻是秦嬴一個爆栗。
「沒文化就老老實實閉嘴,免得貽笑大方。『卿本佳人』四個字出自隋朝韋鼎,是韋鼎勸降那些犯罪的豪紳地主時候說的。『佳人』是『好人』的意思,而非特指女子。懂嗎?」
蘇謹似懂非懂點點頭,然後又問:「那做賊呢?不能因為這人是賭術高手,就說他是賊吧。」
秦嬴嗤笑一聲:「賭術高手確實不算做賊,但是放著堂堂化勁武宗不做,卻做什麼賭術高手,這不是做賊是什麼?」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而一直神情淡然、八風不動的屠神者,也終於露出一抹震驚之色。
「有意思。竟然能夠看穿我的真實身份!既然如此,那就不能留你了!」
「接下來的賭局,我賭你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