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哥呆呆看著眼前一幕,看著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具具死屍一樣的手下。
陷入了呆滯之中。
一瞬間,他恍惚有一種在看3D電影的錯覺。
仿佛那些飛起的手下,不過是電影裡營造的光影,並非真實存在的。
而那個就像是戰神一樣站在原地,仿佛動都沒動過一下的秦嬴,則是電影裡的超級英雄主角。
足足半晌,豺哥才腦袋一晃,清醒過來。
他忍不住後退兩步,指著秦嬴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秦嬴冷冷看豺哥一眼:「為什麼你們這些反派都喜歡問這樣的問題呢?知道了我是什麼人就能避免挨揍了嗎?」
「……」豺哥感覺自己的心被刀子扎了一下。
雖然事實如此,但是你也不要說的如此直白啊!
很傷人的啊!
而且按照正常戲碼,不應該是你報上身份,然後我嚇得跪地求饒,之後你一腳把我踹飛,讓我滾出包廂嗎?
為什麼你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你這樣讓我怎麼跪地求饒?
讓我怎麼順勢滾出包廂,不再摻和此事啊?
豺哥瞬間陷入了為難之中。
打吧,肯定打不過。眼前這人點子之硬,超出豺哥想像,豺哥幾十年江湖生涯從未見過這種級別的硬茬。可以想像,豺哥一旦動手,等待他的必然是跟溫陽一樣的結局。
豺哥想著,忍不住瞥了溫陽一眼。
太慘了,全身上下都被撓開了花,眼見就沒有一點人樣了。
自己肯定不能跟他一樣。
於是豺哥立馬將「打」這個選項排除。
可是,求饒的話,那樣是不是又顯得太過沒有骨氣?
畢竟自己也是堂堂天宮會所的總經理,在燕京也是有點身份跟牌面的。
那就說點看似硬氣實際求饒的話?
也就是江湖上所謂的「撂狠話」?
豺哥主意打定,立馬乾咳一聲,色厲內荏道:「兄弟,好身手!不過有句話你應該聽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就算不給我面子,也該給我背後那位爺一個面子吧?這樣,我們今天就此講和。我不計較你砸我場子之事,你也放溫陽一條生路。從此咱們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如何?」
豺哥覺得自己講的已經夠客氣、夠卑微了。
他跟人講話一向高高在上的,何曾如此低聲下氣過?
他覺得秦嬴但凡有點腦子,就會同意自己的講和要求。
只是沒有想到,秦嬴嗤笑一聲,反問一句:「你在教我做事?」
「……」豺哥傻在原地。
半晌,才眸底湧起一抹惱羞成怒之色:「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別真的讓我喊來那位爺,到時候你就想走也走不掉了!那位爺在燕京可是一手遮天,別說你是外地人,就算你是燕京本地人,世家子弟,在那位爺面前也得老老實實跪好了!」
「這麼厲害?」秦嬴眉毛一挑,淡淡道。「那就喊他過來。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這個面子,能讓我放了溫陽!」
「好好好,夠狂!那就如你所願!你等著!」
豺哥說著,摸出手機。
片刻之後撥通一個電話號碼。
不光聲音、表情變得異常恭敬,連身體都跟著微微彎曲,仿佛電話那頭的人能夠看到他此刻的模樣一樣。
「大少,天宮這邊出了點事……」
「有個硬茬鬧事……嗯,很硬,會所的保安全都被他一人放翻了……」
「具體來歷不知道,只知道肯定不是燕京本地人。現在溫陽正躺在地上,快要不行了。如果溫陽真的死在咱們會所,那就是咱們會所第一樁死亡事故,會對咱們會所名譽造成不小影響的。」
「好的,我明白了,大少。我在這等您!」
片刻後,豺哥掛斷了電話。
本來帶著絲絲驚恐的臉上,也換成了得意之色。
仿佛他從電話那頭的那個救兵口中,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承諾。
等到那人到來,秦嬴就必死無疑!
「現在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放了溫陽,還能留你一條性命。不然等到大少到來,你就再無一絲活命可能!整個燕京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沒人能夠救的了你!」
豺哥聲色俱厲,沖秦嬴道。
只是沒想到非但沒有嚇住秦嬴,反而愈加激起了秦嬴的好奇心。
燕京可謂是華夏的權力中樞了,豺哥竟然說整個燕京沒人能夠救的了自己,那來者到底是何人?
難道是住在中樞皇城裡的那幾位大佬?
「對!你快……放了我……不然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一旁的溫陽聽到救星馬上到場,瞬間也來了精神。
強忍渾身劇痛,磕磕巴巴說道。
秦嬴淡淡掃溫陽一樣,忽然抬腳,落下。
咔嚓!
溫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聲哀嚎起來。
卻是他的一隻手,直接被秦嬴踩斷了!
而秦嬴踩完,眼神兀自在溫陽的另外一隻手以及雙腿之上打轉。
似乎在說:你快點再說幾句話,這樣我就可以踩斷你的雙手雙腳了。
溫陽瞬間不敢再亂說話。
只是眼底一抹猙獰記恨之色,異常明顯。
卻是在等待那人的到來,好藉助那人之手為自己報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秦嬴極有契約精神,這期間一動不動,沒有再對豺哥等人動手。
只是也不容許任何人離開包廂。
包廂里除了點歌台里迴蕩的歌聲之外,就只剩下溫陽時不時傳來的慘嚎之聲了。
溫陽有氣無力的看著門口,他懷疑再過一會兒,他就等不到那位大少的到來了。
好在,就在溫陽即將放棄希望之時,忽然包廂的門被推開。
一個看上去腿腳有些不甚利索的人,走入包廂。
因為腿腳的原因,他的走姿像極了一隻橫行霸道的螃蟹。
在他的身後,是兩個一臉冷漠、身材高大的保鏢。
一進門,那人就悠悠開口:「豺子,你說的那個人在哪呢?」
豺哥趕緊點頭哈腰,小跑上前:「大少,就在裡面呢!沙發旁邊站著那位!手黑的很!把溫陽都折磨的不成樣子了,估計現在只剩下一口進氣,沒有出氣了……」
那人冷冷看向裡面。
包房裡燈光幽暗,只能看個大致輪廓。
「嘿,爺還以為是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呢!原來也是兩個肩膀架一個腦袋啊!既然這樣,那你在爺的地盤上橫什麼?」
「不過,你來的也正是時候。爺憋屈了大半年,正愁找不到地方出氣呢!你就送上門來了!得,那爺就拿你玩玩,好讓你知道這京城的水,可不是什麼臭魚爛蝦都能蹚一蹚的!」
說完,那人一揮手。
身後兩個保鏢就緩步上前,朝著秦嬴走去。
從兩個保鏢走路的姿勢來看,顯然是武道高手。
其中一人更是腳掌每落下一次,就在地面留下一個肉眼可見的腳印!
可見這人腳力有多重!
不管是豺哥,還是溫陽,全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眼中躍起興奮的光芒。
「大少,這次這傢伙肯定死定了!嘿嘿,大少出手,就是不同凡響!」
「大少……我沒其他心愿……只求您別讓他死痛快了……我要他……受盡折磨……再死……」
溫陽斷斷續續說道。
那人懶洋洋揮了揮手:「如你所願。」
而兩個保鏢則像是接到了命令一樣,點點頭。
下一秒爆發出滔天煞氣,面帶獰笑衝著秦嬴勾了勾手指。
眼看一場慘絕人寰的暴虐場面就要發生。
沒想到秦嬴面對兩個保鏢的挑釁,卻是不理不睬,而是目光逕自越過兩個保鏢,落在了門口那個大少的身上。
然後似笑非笑,開口說道:「聞人世充,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跟我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