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老闆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一會低頭看一眼手上的唐卡，一會抬頭看一眼秦嬴。
足足半晌，卻始終沒有勇氣摸出手機給蘇富比拍賣行打電話。
主要是秦嬴說的實在太信誓旦旦了，以至於他心裡沒底了。
而且輸了的人還要把這玩意吃下去，吃人皮，那絕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絕對會成為他這輩子的噩夢。
哪怕只有一半的可能，他也絕對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最終，歐陽老闆還是放棄了堅持己見，像是燙手山芋一樣將那張唐卡塞進了捲筒裡面。
氣氛一瞬間尷尬起來。
就連溫陽母子，都有些難堪的看著歐陽老闆。
用人皮當做結婚彩禮，確實不太好看，還很驚悚。
換做其他人家，可能已經拿起掃帚將歐陽老闆趕出去了。
「歐陽老闆，你不是還帶了一塊古玉的嗎？唐卡不過是你的第一件彩禮，古玉才是真正的重頭戲吧？」
這時候蘇母大姐提醒歐陽老闆道。
歐陽老闆一下子醒悟過來：「對對對，差點給忘了！」
說完，歐陽老闆從脖子上摘下一枚古玉。
看造型似乎是螭龍，玉色溫潤、包漿深厚，在螭龍的嘴巴部位還帶著絲絲的沁色。
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塊古玉價值不菲。
歐陽老闆眼巴巴看著蘇予杺，道：「蘇小姐，這塊螭龍古玉乃是我機緣巧合之下偶然淘來的，雖然當時只花了不到十個數，但是前段時間有位玩玉的行家曾經想要出價800萬購買，但是被我拒絕了。之前的唐卡確實是我的失誤，我向您表示歉意。這次的古玉價值比唐卡更高，而且玉器本身就跟美人相配，蘇小姐總不會嫌棄了吧？」
蘇予杺眉頭一皺。
這個歐陽老闆難道不明白，她嫌棄的並非唐卡或者古玉，而是歐陽老闆這個人嗎？
別說只是一塊800萬的古玉了，就算是8000萬、8個億，蘇予杺都不會有任何心動。
正當蘇予杺想要拒絕之時，卻聽秦嬴嗤笑一聲，再度開口說話道：「歐陽老闆今天到底是上門提親來了，還是上門報喪來了？」
「什麼意思？唐卡之事我已經道歉，希望蘇兄弟不要抓著不放！唐卡是人皮所制，這塊玉總不能也是人骨製成的了吧？」歐陽老闆眼神不善的盯著秦嬴，質問。
秦嬴呵呵一笑：「玉確實不是人骨製成。只不過卻可以是人血澆灌而成！歐陽老闆不要告訴我，你身為一個古玩商人，連這塊玉的沁色是血沁都不知道吧？」
秦嬴此話一出，屋內眾人瞬間面色一變。
血沁，顧名思義就是人體鮮血長期沁染形成的一種顏色。活人顯然是不可能一直流血，直至沁入玉器內部的。
只有死人，才能在腐爛流血的狀態下，使得血液跟屍水全部沁入古玉之中，形成這種類似於油潤包漿、同時帶著絲絲鮮紅色彩的奇異現象。
文玩圈裡確實有不少人對於血沁古玉情有獨鍾，但是絕大多數人還是敬而遠之的。
除了這玩意玄學上所謂的「邪門」之外，還因為接受不了這種噁心的形成過程。
試想你戴著一塊血沁古玉，就等於天天跟一個死人的鮮血跟屍水作伴。你噁心不噁心？
別人不知道，但是很顯然蘇予杺這個有著輕微潔癖的女人，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秦嬴瞥了蘇予杺一眼。
果然蘇予杺聽到血沁兩個字之後，眉頭就一下子皺在了一起，一副反胃想吐的模樣。
歐陽老闆一下子就慌了，趕緊解釋道：「蘇小姐，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古玉出現血沁是正常現象，在我們圈內也是一個追捧的特質之一。其實你只要能夠以欣賞的眼光去看待它，就不會覺得它有什麼問題了，反而會發現它超乎尋常的美……」
沒想到歐陽老闆一番話不光沒能改變蘇予杺的看法，反而不知道讓蘇予杺想起了巨人觀（人死後膨脹的狀態）還是什麼東西，反胃之意愈加明顯。
「拿走拿走，我不想看見這個東西。」蘇予杺連連擺手道。
歐陽老闆不得不收起古玉，那表情別提多尷尬了。 接連被秦嬴搞垮兩次送禮，歐陽老闆看向秦嬴的目光簡直如刀如劍，恨不得用目光殺死秦嬴。
可惜，在他心底仍舊以為秦嬴是蘇謹，是他未來小舅子，只能強行忍耐。
想了想，從手腕上脫下了一串手串：「蘇小姐，這串金絲楠木的手串雖然價值差點，但是也能勉強當做一件彩禮相送。要不就先給您這個？」
「嘖嘖，搞半天原來歐陽老闆你不是搞古玩的，而是搞盜墓的啊！先是送一張人皮唐卡，接著又送一個血沁古玉，現在竟然直接送上了用棺材板製成的陰沉金絲楠！你乾脆直接搬一座墳地當做彩禮算了！」
秦嬴斜睨著歐陽老闆，嘲諷道。
「你……血口噴人！我這串金絲楠手串雖然確實是陰沉木，但是根本不是棺材板製成的！這是正兒八經的江底陰沉木！」歐陽老闆氣得滿臉通紅，辯解道。
秦嬴卻撇撇嘴：「你怎麼證明？」
一句話，將歐陽老闆問住了。
江底陰沉木也好，棺材板陰沉木也好，本質上都是陰沉木。外觀紋理跟木質特性都是一樣的，沒法區分。
也就是說，秦嬴硬說這是棺材板，歐陽老闆根本就沒法反駁！
「你……你……你……」
歐陽老闆被氣得心口隱隱作痛，捂著心口窩不住後退，然後一屁股坐倒在了沙發之上。
卻是差點把心臟病給氣出來！
看到這一幕，蘇國強生怕秦嬴真的把歐陽老闆氣出好歹，趕緊勸阻道：「秦嬴，差不多得了。你少說兩句吧！」
一句話，卻是讓歐陽老闆以及溫陽母子迅速抓到了破綻。
「秦嬴？你姓秦？你根本不是蘇家的兒子蘇謹？」
「我就說，蘇家至少繼承了我們溫家一半的基因，怎麼可能培養出來你這種得理不饒人、雞蛋里挑刺的槓精！你口口聲聲說歐陽老闆送的禮物不吉利，是死人的東西，那麼你呢？你能拿出什麼好玩意來？」
「我看你別說是800萬的血沁古玉了，你連8萬塊錢的山寨古玉都拿不出來！」
面對蘇母大姐咄咄逼人的指責，秦嬴只是輕笑一聲：「是嗎？」
「那我就讓你們開開眼，看看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彩禮！」
「哪怕將你們那些玩意的不吉利成分去除，只保留東西本身價值，在我這個東西面前，你們那些玩意也不配叫做彩禮！」
秦嬴淡淡說著，手掌一翻，掌心出現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