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半真半假
死有餘辜，出自《漢書·路溫舒傳》。
意思是一個人罪大惡極，哪怕是判處死刑都無法抵消他的罪惡。
一般被用這個詞語形容的全都是壞人，十惡不赦的壞人。
秦嬴現在卻將這個詞語用在了中境戰組死去的兩個人身上，用在了昏迷不醒的茅老身上。
這就像是一記耳光一樣，啪一聲抽在吳所為的臉上，讓他顏面無光的同時，又感覺怒火中燒。
燕擎蒼的死亡，等同於直接砍掉了中境戰組最為粗壯的一條手臂！
付長青的死亡，等於又砍掉了中境戰組最為粗壯的一條……毛細血管！
而茅老這個跟中境戰組交好的守門者，竟然被打成了重傷，等同於再度變相削弱了中境戰組的實力！
「你……你……」
吳所為身體微微顫抖，牙根緊咬，目眥欲裂。
「什麼？中境持劍者死了？秦嬴，你沒有說謊吧？」柏樹人也是一臉震驚的詢問道。
之前五境指揮齊聚一處召開會議，會議期間他們接到的消息還是燕擎蒼跟秦嬴大戰一場，墜入了一處地宮。
乘坐直升飛機來的路上，幾人還在笑談到底是秦嬴先從地下爬出來，還是燕擎蒼先從地下爬出來。
在他們看來，兩個都是頂級高手，就像是兩個勢均力敵的棋手一樣，最終一定是和局收場。
可沒想到，最終等來的不是什麼和局，而是一方的大敗！
秦嬴淡淡掃了柏樹人一眼，反問：「你覺得呢？」
「又或者，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嘗試召喚一下燕擎蒼。或許燕擎蒼的亡魂還沒徹底消散，還能回應一下你們。」
「……」柏樹人等幾位指揮全都陷入沉默。
他們來了這麼久，燕擎蒼一直沒有現身本身就已經說明問題了。
更別說秦嬴身為頂級強者，自然不可能有說謊的可能。
尤其是在這種涉及另外一個頂級強者的事情之上。
柏樹人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站出來打圓場道：「老吳，秦嬴也是為了營救被燕擎蒼扣押的風雲十局等人，屬於被迫跟燕擎蒼大打出手。再說高手相爭、間不容髮，秦嬴就算是想要留手也不可能，不然死的就是秦嬴……所以你也別太怪秦嬴，這件事情總之……總之……」
柏樹人總之了半天，卻是沒能總之出一句道理來。
因為他深知燕擎蒼的死亡對於中境戰組的重大打擊！
就好比……秦嬴死亡之後對於東境戰組的打擊一樣！
東境戰組現在凌駕於其他戰組之上，還不全是拜秦嬴所賜？
燕擎蒼則就是之前中境戰組凌駕於其他戰組之上的那個定海神針！
而現在，定海神針沒了。不是被人借走了，也不是被人竊取了，而是直接被人打碎了！
以柏樹人不要臉的性格，都硬是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語來！
「柏樹人，你給我起開！」
半晌，吳所為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接著，他冷冷看向秦嬴，眼中閃爍著冷冷光芒：「很好，很好，很好！」
「第一次你殺我隱龍大隊的隊長，我忍了！第二次，你衝擊我中境戰組駐地，打我中境戰組的臉面，我也忍了！結果現在你竟然把我中境戰組的持劍者殺了！我要是還能忍下去，我這個總指揮還要不要幹了！」
說完，吳所為猛然一揮手。
「全體聽令！」
嘩啦！
瞬間中境戰組所有士兵端起了手中槍械。
槍口瞄準秦嬴，子彈上膛，場面一觸即發。
看到這一幕，柏樹人等人全部跟著緊張起來。
而趙括則冷哼一聲，也是一揮手。
風雲十局眾人同樣子彈上膛，也對準了中境戰組等人！
眼看局勢再度回到之前劍拔弩張的情形，一場流血大戰在所難免。
這時卻見一個人悄悄附在吳所為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本來還一臉殺氣，恨不得當場擊斃秦嬴的吳所為，聽了這個人的話語之後瞬間怔住。
臉上的殺氣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驚懼跟難以置信。
「你說的都是真的？」吳所為問那個人。
那人點點頭：「回總指揮，沒有半句謊話。您不信的話可以問問這些士兵，他們全都是見證者。」
很顯然，那人告訴吳所為的正是秦嬴之前「一腳定乾坤」，控制了所有中境戰組士兵的事情！
吳所為看看那人，再看看其他士兵，眼神也從之前的將信將疑，變成了徹底相信。
一個人可能撒謊，兩個人也可能撒謊，但是成百上千個人不會撒謊的。
而現在，所有中境戰組士兵的眼神都告訴他：這事是真的！秦嬴真的靠著一腳之威就控制了他們！
「怪不得他能擊敗燕擎蒼，連整個陣列的士兵都能壓制，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吳所為喃喃自語，面色蒼白。
舉起在空中的右手，卻是怎麼也揮不下去了，怎麼也不敢下達開火的指令了。
因為一旦下達開火指令，就等於宣布跟秦嬴不死不休、宣布跟風雲十局不死不休！
最關鍵，秦嬴一個跺腳就能控制所有士兵，屆時士兵倒戈的話，中境戰組怕是將變成一個死地！
在場的中境戰組高級將領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的！
若是連帶著其他四境指揮以及呂老都因此犧牲的話，吳所為的責任就大了！
很可能遺臭萬年！
就在吳所為騎虎難下，不知道怎麼收場的時候，卻聽秦嬴悠悠開口，衝著吳所為說道：「行了，收起你那半真半假的情緒吧！你以為我不知道在聽到燕擎蒼死亡消息之後，你心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驚喜？」
吳所為表情瞬間一變！
他不懂，秦嬴是怎麼知道他當時的第一情緒的？
要知道他隱藏的極好，就算是最為擅長心理犯罪學的審判專家，也休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吳所為卻是不知道，秦嬴擁有他心通，卻是比所謂的審判專家厲害百倍！
吳所為情緒隱藏的再深，也休想瞞過秦嬴！
「別這樣看著我，其實我理解你。畢竟沒有一個人願意看到在自己的地盤上，卻有著一支不受自己掌控的私軍。關鍵這支私軍的老大，隱然還有凌駕於自己脖子之上的跡象。也就是你，相忍為國，為了大局強忍這麼久，換成是我，早就把那個不聽指揮、肆意行事的私軍端掉嘍！」
秦嬴悠悠說道。
而一句話，不止讓吳所為流露出一種心事被人揭穿的窘態，還讓遠處的牽黃小隊齊齊露出惶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