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女人顫抖起來。
「我,我是不是真的會被抓……」
沈牧野壓下嘴角:「供出我就不會,畢竟你打了一下,我打了三四下,罪行比你重。」
夜半的病房,劫後餘生的謝時暖聞著男人熟悉的氣息,想起他宛如天神般降臨,救她於水火,綿密的情意水一般傾瀉而下,再也按捺不住。
她慢慢抬起雙臂回抱沈牧野,將臉埋在他懷裡。
「那太沒義氣了。」
沈牧野捻動她的長髮:「大嫂這麼講義氣就替我把罪一起頂了。」
「……」謝時暖悶了一會兒,道:「我的事,當然我自己來擔。」
言下之意,頂就頂,一切都是她的事與他無關。
沈牧野雙臂驟然發力,攬在腰上的那一臂尤其用力,要碾碎似的。
「讓你不要動他,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謝時暖,你以為他只是個精蟲上腦的二傻子隨便你設計?」
「我沒打算硬來,我是」
「是說服那個女演員幫你錄音,再聯繫媒體掀起一場輿論風暴。」
謝時暖一僵:「你怎麼知道……」
「你們會面的照片就躺在陳正忠的手機里,他這種蠢貨都知道,我能不知道?謝時暖,他是陳家的獨苗,身邊大把的人幫他收拾爛攤子,你以為你能成功?」
「……只要有一點機會我就要試試。」
沈牧野鬆開她,嫌棄的打量,謝時暖雖然瑟縮但眼底的倔強不減分毫,是魚死網破的勁頭,他壓下的火蹭得又竄起來,竄得比之前還高。
藍白色病號服掛在她身上臃腫肥大,襯得她越發淒楚,這些天心思重,不肯好好吃飯,孫姐好不容易補上來的肉又瘦下去了。
沈牧野想起包廂里的情形,她的襯衫七扭八歪地掛在身上,只剩一顆扣子,蕾絲內衣包裹著的圓潤清晰可見,包臀裙被拽得堪堪只能包住半個臀,隱約露出內褲邊。
陳正忠在那間包廂里的儲藏相當豐富,拿出來對付謝時暖的都只是開胃小菜,假如他再遲上一點,見到的恐怕就不是這樣的場景了。
「看來大嫂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沈牧野猛地一推,將謝時暖壓在身下,「真該給你點教訓。」
謝時暖頓覺不妙,男人的氣息變得非常危險,陰沉著臉開始解她的扣子,他修長分明的手指靈活極了,一顆兩顆,第三顆在胸前。
病號服里空無一物,解扣子時,不夠柔軟的布料會直接摩擦身體,很快有了細微變化,謝時暖難耐地扭動起來想要推開,可她打了針吃了藥,身體虛得很,推人的動作像在調情。
沈牧野壞心,就勢親了一口她的掌心,驚得她迅速縮回。
第三顆解開,沈牧野埋頭吻下,謝時暖倒吸一口涼氣,腳趾都蜷起。
沈牧野的吻沒什麼規則,手更是肆意,四處點火,抽空還要誘導。
「說你不會再去惹陳家。」
謝時暖咬住唇。
沈牧野的眸光更加的晦暗,下手愈發放肆。
第四顆,第五顆被解開,上衣再沒有拘束地向兩邊滑落,吻落在肚臍旁,胡茬硬硬地剮蹭在細嫩的皮膚上,癢中帶痛。
謝時暖幾乎含淚了。
「你不能這麼……這麼要求我……那是殺父的仇……沈……沈牧野。」
沈牧野驟然頓住,他抬起頭。
寂靜的病房裡,謝時暖細細地輕喘,不算明亮的白光下,瓷白如玉的肌膚淺淺泛著粉,不是藥物作用的粉,是因他而起的反應,熟悉得刻骨銘心。
病床旁邊有水杯有儀器,她如果想,也可以拿起一個敲在他的腦門上,但她沒有。
一根針倏地扎進心裡,連著筋帶著肉,扯得疼。
沈牧野撐起身體,指腹輕抹過她的眼角,啞聲道:「謝時暖……」
叮咚——
門鈴響起,截斷了下文。
孫恆在門外咳了一聲:「沈先生,夫人到了,已經進電梯了。」
謝時暖嚇得登時一抖,迅速側身,沈牧野將她翻過來:「怕什麼。」
他耐著心,一粒扣一粒扣重新將扣子扣好,拉了毯子蓋住,謝時暖覺得不妥當,顫抖著捏著毯子邊,往上一提,把臉也蓋住,只露出一點翹起的亂發。
彼時,薛南燕的高跟鞋已經敲響了醫院長廊。
病房外站著孫恆,她眉頭一皺,厲聲道:「牧野呢?」
孫恆推開病房的門,躬身道:「沈先生。」
病房裡黑洞洞的,靜得落針可聞,只外間亮著一盞小燈,沈牧野坐在沙發上,聞聲抬頭,像是剛被吵醒,語氣不耐道:「又怎麼了?」
薛南燕上下打量兒子,襯衫皺巴巴,領口敞著袖口挽著,頭髮支棱著,下巴頦冒出些青茬,看起來疲憊,又疲憊的有點表面,她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什麼。
「陳太太和曉玉都到了,你怎麼還在這,你大嫂皮都沒破需要你守著?」薛南燕氣不打一處來,「陳公子躺在ICU就沒醒過,她倒是有心思睡!」
沈牧野嚯地站起來,大步走出病房,寒氣四溢的,十足的不高興。
薛南燕抿著嘴跟了出來。
他步履不停一路行至電梯前才開口:「陳正忠死了嗎?」
薛南燕愣然:「當然沒有。」
「搞出一堆破事,他倒是有心思活。」
薛南燕臉上掛不住:「你這是什麼話!」
「實話!」沈牧野冷聲,「訂婚在即,他不好好追他的玉春嬌跑來調戲大嫂,真當我們沈家是軟柿子?」
「……他確實不像話,好歹忍到訂婚之後吧。」薛南燕重重嘆了口氣,又看向兒子,「牧野,你為什麼能第一時間抵達現場?」
「巧合,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等喘口氣再告訴你。」
薛南燕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沒看出端倪,她幽幽道:「今天的事,你通知劉斯年了嗎?」
「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在提醒你,你大嫂現在的男友是劉斯年,出了事,你要記得通知他,也要記得自己什麼身份。」
沈牧野的小臂一鼓一鼓,面上冷淡:「我當然記得自己什麼身份,媽,你一會兒不讓我找大嫂麻煩,一會兒又覺得我與她有私情,你到底在想什麼你自己清楚嗎?」
沈牧野的反問義正辭嚴,薛南燕被他震住,不由疑惑,難道真的是自己敏感了?
「算了,你記得通知就好。」
電梯抵達重症樓層,門一開,陳太太哭聲震天。
「我的兒你的命好苦啊!!!」
七十四歲的老院長急得一頭汗,見沈牧野到了,仿佛看到救星,立刻迎上去。
「沈總,你瞧這……我跟陳太太說了,陳公子沒有生命危險但不能確定什麼時候醒,她就……」
陳曉玉也是六神無主,攙著陳太太膽怯極了。
「牧野哥,我哥……我哥不會醒不過來吧。」
「曉玉,你別咒你哥!」陳太太哭吼道,「都怪那個水性楊花的寡婦,心黑手狠啊!我們正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沈家誰也別想好過!!」
薛南燕本是來勸和,聽到這話,登時就黑了臉。
「陳太太,這跟我們沈家有什麼關係,要不是你兒子費盡心思把我家長媳拐過去,他能被打嗎?馬上訂婚了,他鬧出這種事,叫我們沈家的臉往哪裡擱?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他倒好,專啃窩邊的!」
「誰說正忠拐的她,怎麼不說她勾引正忠?她這種撈女,你家沈敘白都應付不來,正忠這麼單純怎麼應付得來!」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