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顫悠悠兜在手肘上

  謝時暖心頭一跳。

  「她要轉正了?」

  沈牧野解開她的安全帶,人湊近了,女人的一雙眼睛烏溜溜地轉,警惕且防備。

  她能在林柏亭家酣暢入睡,能和劉斯年肆意談笑,但警惕他。

  謝時暖不高興時眼睛瞪得尤其大,澄明的瞳仁上映出他的身影,她以為是在震懾,實際上,是一種不自知的勾引,沈牧野不覺沉了聲。

  「你希望她轉正?」

  謝時暖垂下眼,心不甘情不願。

  「我希望不希望有什麼用,沈總的女人沈總說的算。」

  沈牧野不語,只凝著她,謝時暖越發不自在起來,挪動著想走。

  「下周開始,她不會再去辰悅。」

  謝時暖抬眸。

  不會再去辰悅的意思是……未來女主人體驗生活結束要安心待嫁了?

  「那你呢?」

  「我?」

  「你……也要離開了嗎?」

  沈牧野想從那雙眸子裡看出點什麼,卻先看出一絲期待,她居然期待他走。

  他冷哼道:「想得美。」

  言罷,傾身吻住。

  這個吻霸道熱烈發泄似的,恨不得拆吞入腹,謝時暖呼吸不順,無力掙開桎梏,沈牧野還嫌不夠,他將她從副駕抱至駕駛位,迫得謝時暖不得不分開雙腿坐在他身上。

  柔軟抵著堅硬,激得她直往後挺。

  可尚未緩口氣,那吻就又追來了。

  蠻橫極了。

  淺藍棉布裙的前胸是系帶式的,沈牧野一邊吻一邊解。

  細細的帶子纏在手指上,他手指靈活,一拉一扯,頃刻,裙子滑下一半,顫悠悠兜在手肘上。

  「謝時暖,不許穿別人家的裙子。」

  他一點點吻著她的下巴,沙啞的嗓音魅惑至極,引著誘著讓人墮落。

  「你……你……管我。」

  謝時暖的手推在他的鬢髮間,是要拒絕的,只是生理反應實在太要命,她抽不出力。

  沈牧野的悶笑從胸前傳來。

  「我只管你。」

  謝時暖心跳加速,眼中蓄出一汪濕潤。

  「騙人,你管的是陳曉玉。」

  沈牧野聞言停了下來,仰頭看她,情動令他眼底暗流涌動,面色潮紅,仿若追擊的獵豹。

  「吃醋?」

  謝時暖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

  「……我的案子是不是已經查清了?」

  話一出口,車內氤氳的曖昧立時凍結。

  情潮褪去,沈牧野的目光宛若凍結的幽潭,深不見底。

  謝時暖看不懂,但能聽懂,她聽見他說:「沒有。」

  心裡有什麼東西啪嗒一下碎掉了。

  謝時暖垂下眼皮,吸了吸鼻子。

  「放我下來好嗎,我手疼。」

  沈牧野沒應聲,他忽地收緊手臂將她壓進懷裡,緊緊地抱住。

  謝時暖不掙扎,由著他抱,只軟軟地垂著頭。

  半晌,沈牧野道:「好。」

  棉布裙子的帶子被重新系好,謝時暖無精打采地回了家。

  沈牧野斜挎著她的小方包,手裡提溜著一個牛皮紙袋,不倫不類跟在後頭,把孫姐嚇了一跳。

  她繞著謝時暖轉圈。

  「謝小姐,你骨折了?」

  謝小姐沒精神解釋,趴在床上,指著外頭。

  「你問他去。」

  孫姐當真去問沈牧野,沈牧野的回答是給謝時暖換衣服。

  孫姐翻出睡衣給謝時暖換上,剛換完家庭醫生就登門了,重新上藥包紮。

  沈牧野在家庭醫生走後沒多久也走了,他們誰也沒再提案子,罕見的有默契。

  一出臨江府,孫恆就收到了新指示。

  沈牧野遞給他一個紙袋。

  「清洗過後還給林柏亭。」

  孫恆接過紙袋坐進副駕,沈牧野則倒在后座,整個人是緊繃過後的放鬆,腿岔開,身體後仰,緩慢地揉捏著眼角。

  「半山公館。」孫恆吩咐道。

  「去什么半山公館?」沈牧野斥道,「陳曉玉給你塞紅包了?」

  「冤枉啊沈先生,陳小姐已經知道您是昨天半夜走的,各種電話轟炸跟我打聽您到底去了哪裡,還威脅說要跟陳老告狀。」

  孫恆舉起手機,非常委屈。

  昨晚沈牧野幾乎是這邊說隨便她,那邊就追了出去,開的還是那輛剛提的阿斯頓馬丁,居然沒追到。

  回來後,他的臉色精彩極了,孫恆當時就想能把沈先生氣成這樣,謝小姐出息了。

  到了深夜更勁爆的消息傳來,謝小姐居然留宿林家,這就不止是出息了,這是太歲頭上蹦迪了。

  沈牧野半夜離開酒店時,那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孫恆真想報警。

  「那就讓她告。」

  沈牧野的聲音懶怠,夾雜幾分不耐。

  「沈先生,陳老要是有意見,老爺子那也瞞不住。」

  沈牧野摸出煙盒,剛拿出一根,電話響了。

  「媽,找我有事?」

  「牧野,你怎麼把曉玉丟在酒店自己跑了呢?她等了你一整晚,你好歹哄兩句啊!」

  「……薛女士,實話告訴我,陳曉玉是不是你的私生女,不然你怎麼天天護著她,冤枉你兒子?」

  薛南燕被兒子的腦洞驚得手機差點滑出去,她怒道:「臭小子我為了誰?但凡你聽話我需要到處給你擦屁股嗎?以前喜歡誰不好喜歡姓謝的小妖精,如果不是我出手及時,你早跟你大哥一樣被她吸乾精血了!」

  沈牧野捏折了那根沒點燃的煙,語氣森冷:「好好的又提她做什麼?」

  薛南燕越想越氣:「要不是她笨手笨腳曉玉能摔馬?」

  「她真摔了那我救的是鬼?」

  薛南燕被噎得一滯,半晌回過味兒,她這個兒子最厭惡的就是背後捅刀以及摁頭強塞,這兩年他總裁位置坐穩了,脾氣更大,對這種行為只會更反感。

  「我也就是隨口說兩句,沈陳聯姻是板上釘釘,咱們得做到位嘛,不然你爸在陳老面前怎麼交代?」

  沈牧野將折掉的煙丟出窗外:「天底下可不止他一個官。」

  這口氣聽著古怪,薛南燕沒來由地湧起一陣擔憂,正要再說,便聽他道:「訂婚宴的日期我沒意見。」

  薛南燕大喜,什麼也不追究了。

  「好好好,這才是媽的好兒子!」

  放下手機,金誠集團也到了。

  沈牧野從車上下來,忽地停步。

  「孫恆,之前讓你查沈敘白的資產結構,查得怎樣了?」

  「按照目前查到的來看,沈大公子的資產沒有問題,走的都是明面正規流程,不存在隱藏,大公子去世後,大半都被……」他頓了頓,「謝小姐無償提供給公益機構,不過……我確實發現了一個問題。」

  「說。」

  「大公子繼承的幾乎所有資產都是他母親蘇蘭帶進沈家的,也就是蘇蘭的嫁妝,其實老爺子就算生大公子的氣也不至於這樣絕情,半點東西也不給他,我覺得……」

  「你覺得這裡面有貓膩。」

  孫恆以沉默表示贊同,沈牧野雙手插進褲袋遙望高聳入雲的金誠大廈。

  「我已經確定大哥沒有把結婚的目的告訴林柏亭,連託付生死的好友都不說,應當是有別的考量。」

  「那謝小姐也不知道嗎?」

  沈牧野默了片刻道:「知道……她也不會告訴我。」

  孫恆不解,但他更明白有關謝小姐的事不說話比說錯話好。

  「接下來還要繼續查嗎?」

  「查,大哥不是個戀愛腦,謝時暖……」沈牧野頓了頓,「另外,劉家要盯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