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阿野,謝謝

  沈牧野無法回答,有關劉家的謎團太多,劉心玫不可信,廖紅娟也未必就是全部的真相,哪怕是劉斯年親口說都可能是假的,謝時暖有這樣的懷疑不足為奇。

  「劉斯年的嘴裡沒多少實話,但我總覺得,他指責我影響了他的人生的話應該是真的,如果他也是周興的孩子,他……」

  「小暖!」

  謝時暖沒被打斷,她緩緩道:「阿野,他會不會就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這全是你的想像。」沈牧野厲聲道,「是他故意在擾亂你的思緒,小暖,這或許是個方向,但在沒有證實前,我不許你胡思亂想。」

  謝時暖嗯了一聲。

  「謝玫和劉斯年到底怎麼回事,我已經託了合適的人去調查,過不了太久就會有結果,小暖,既然你當著他的面說不管,那就擺好姿態,不要反悔。」

  眼看沈牧野緊張起來,謝時暖忙道:「我只是想到了這個可能而已,沒有要反悔。」

  她沖他笑:「阿野,你現在好婆婆媽媽。」

  不用謝時暖提醒他已經覺得,明明一切都已落定,他有了絕對的權利,又與謝時暖冰釋前嫌,未來合該是條坦途,再沒什麼可以阻攔,只要邁出那一步,她就會成為他的合法太太,和他永遠在一起。

  謝時暖雙掌撐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是你的,你不要不安。」

  沈牧野禮貌,立刻回親。

  「好。」

  ……

  翌日一早,蕭四公子在遊艇上接到電話,他氣沖沖接起,還沒罵出聲,那邊先不客氣。

  「蕭老四,這事你要是不給我儘快辦妥,我就讓你老子垂死病中驚坐起,繼續和你爭權爭女人。」

  「臥槽!沈牧野!不帶這樣的!」蕭老四蹭的驚坐起,驚得睡在一旁的女人呀了一聲,「不就是老劉家的事嘛,我這不都布置下去了嘛,你總得給我時間吧,劉貴河誒,道森集團在我們這邊和你們金誠在京市差不了多少,老地頭蛇了,你理解理解嘛!」

  「我不理解,你欠我多少人情,我先前不計較,不代表我願意當冤大頭,你如果不給我用心辦事,咱們就放下同學情好好算算帳。」

  蕭老四五官都皺起來:「知道了知道了,我親自回去盯著,三個月,我一定辦妥。」

  「三個月,你瘋了吧。」沈牧野冷聲道,「最多一個月。」

  「臥槽,一個月,還最多,你才瘋了吧!」

  他話還沒講完,沈牧野已經掛了電話,聽筒里傳來無情的盲音,像在下最後的通牒。

  蕭老四盯著手機氣的半天沒反應過來。

  女人伸出柔夷來安撫:「怎麼了,大清早的,哪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敢來吵你。」

  蕭老四拽住她的手扔開,一邊穿褲子一邊麻溜下床。

  嘴裡憤憤道:「閻王爺!」

  ……

  沈牧野收了線,接過孫姐遞來的水道:「她醒了嗎?」

  「沒呢,最近不用上班,謝小姐睡得踏實醒得晚,我覺得蠻好,這麼多事就該多睡,睡飽了才能恢復嘛。」

  沈牧野點頭:「我有事出門,等她醒了告訴她,吃完早餐來一趟金誠。」

  「好。」

  沈牧野放下杯子又道:「如果她問,就說,送老沈總出一趟遠門。」

  ……

  謝時暖在沈牧野離開的半個小時後醒了過來,聽得孫姐匯報,奇道:「出遠門?」

  「嗯。」

  沈德昌確實計劃去海市療養,但他的身體條件一直沒有達到醫生的要求,是以至今仍在老宅,難道是終於達標了?

  待到坐在餐桌前,她才幽幽想起,沈牧野說過,陸組長要審他。

  她匆忙吃過早餐,沈牧野特意留了司機和車,載著她一路向著金誠大廈而去。

  剛到半路,又來了一通電話,司機接起嗯嗯了兩聲。

  「好的,沈先生。」

  司機打了轉向過了兩條街,停在路邊,不多時,沈牧野拉門上車。

  謝時暖只看一眼就驚道:「你被你爸打了?」

  沈牧野左邊額角腫起,指甲蓋長短的傷口有鮮血流出,很明顯是什麼東西砸到了。

  她急急湊上來要細看,被沈牧野攔住,他示意司機的方向:「拐棍敲的,早知道就給他坐輪椅了,別急,任你處置。」

  謝時暖接過司機遞來的小藥箱,鼓著臉拿出酒精棉簽。

  「你身手那麼矯健,他打你怎麼不知道躲呢!」

  「他對我有氣早晚得發出來,我挨這麼一下,他舒服了,去了陸組長那邊也就不會瞎胡鬧了。」

  酒精沾上傷口,沈牧野本能的皺了眉,謝時暖看的心疼:「他要是再偏一點,你就得瞎了!」

  「我心裡有數,瞎不了。」

  沈牧野瞧著她專注的上藥,滿面都是關切,受用極了,趕緊痛呼了一聲,「嘶~輕點。」

  「輕不了!」

  說歸說,謝時暖還是放的更輕了一些,她眼裡的心疼都要溢出來,沈牧野不由笑起來。

  「還笑!」

  「笑都不行。」沈牧野笑的更歡,「小暖越來越霸道了。」

  謝時暖沾了藥粉一點點抹在傷口上,不和他玩笑,而是慢慢道:「你爸對你有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你對他有愧,受他這一下對你自己也是個交代,對嗎?」

  「……別瞎想。」

  謝時暖小心的抹掉有些凝固的血痕,不疾不徐道:「你爸做了壞事受審是應該的,但作為父親,他就算不優秀也絕對及格,養你教你給你條件發揮才華,而你作為兒子,先是任由沈延清算計他,後是親自扭送他去見調查組,不管那一樁,都有夠不孝,所以你有愧。」

  「也就你這個聖母會這麼想我。」沈牧野冷聲道:「我從小就是逆子,才不懂這個。」

  「你是逆子,但還是子啊,對父親終究是有感情的,就像我對我爸一樣。」謝時暖笑了一下,又拿起棉紗,「我覺得很好啊,你要是鐵血無情那才可怕呢。」

  她想了想,哼道:「頭鐵嘴又硬!」

  沈牧野眼睛一亮,沉聲道:「我別的地方更硬。」

  葷話來的猝不及防,謝時暖手一抖,將棉紗重重拍在他的傷口上。

  「哇,謝時暖,謀殺親夫啊!」

  謝時暖嚇了一跳趕忙放輕,怒道:「你這個人哪裡都好,就是滿腦子不正經!」

  沈牧野摟過人,把整張臉送過去。

  「就對你不正經。」

  謝時暖抿唇,儘量認真的貼膠布,貼好最後一點,還是沒忍住,笑了。

  「大壞蛋,已經處理好了,放開!」

  「不放。」沈牧野乾脆將頭靠在謝時暖肩膀上,在她脖頸旁吹氣,「你男人重傷需要撫慰,物理包紮,精神安慰,一個也不能少。」

  謝時暖撇了一眼前排的司機,司機專業而老練,早早就把擋板升起,眼不見心不煩。

  她便伸出手將男人抱住。

  「無賴!」

  「反反覆覆就這兩個詞,謝時暖,我很懷疑你的高考語文真的及格了?」

  「高考可不考如何花樣罵無賴。」

  謝時暖頓了頓,輕聲道,「阿野,謝謝。」

  「謝什麼?」

  「謝你不包庇你爸,還親自送他過去,如果不是你,老沈總多的是辦法和陸組長周旋,就算最終免不了受審,他至少也能拖個一年半載,那這案子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審結了。」謝時暖垂眸,柔聲道,「你是為了我。」